「其實老夫也一直不相信王善人會自殺,還是在他寶貝女兒的宴會上,呵呵,怎麼想都不可能。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
霍老爺此時也是一臉感慨的模樣,繼續說道︰「可是衙門的人都那麼認為了,就算老夫再怎麼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也沒有辦法,其實,王伯在幾天前也來找過老夫,說了他的看法,老夫雖然知道這個事情,但是老夫也無能為力,連衙門的人都判斷為自殺了,老夫一個小商人,又有什麼能耐去追查真相呢?」
「王伯也來找過您?」卿玉有些詫異,這自己怎麼沒從王伯那听說過。
「老夫與王善人生前交情算是很好的那種,王伯前幾天似乎已經將全部與王善人生前熟識的人都找了個遍,但都沒有什麼下文,唉,其實不是老夫不願意幫他,只是覺得這些事情我們也插不上手,連衙門的人都束手無策,老夫還有什麼辦法,原本讓王伯就這樣退休,拿一些銀子去過了自己的余生,不要再折騰這件事情了,結果他還是不肯,一定要幫王善人找回一個公道,真是可憐他的忠心啊,連老夫都為之敬佩。」
霍老爺一臉慚愧之色,指了指自己︰「比起老夫來,唉,不說了,再說下去老夫這張老臉都要丟光了。」
「霍老爺有心就好,相信王伯不會怪您的,王伯確實是一個很忠心的管家,我們也是為王伯的忠心所感動才會追查這樁案件的。」
卿玉點頭道,想起那一天初見王伯的時候,見他仍舊一身喪服為王善人守候,並且日日夜夜在那間店鋪里等候著能夠為王善人追查真相的人,明明他可以在衙門斷案之後撒手而去,卻依然打算用自己的余生為王善人討回公道,照顧他年幼的女兒,這份忠誠,無人不動容。
「那麼你們現在可有追查到什麼線索?剛剛你說分秒必爭,是不是已經發現了什麼?」
霍老爺用袖子揉了揉自己的眼楮,帶著沙啞的嗓音說道。
「其實……」卿玉偏了一眼皇普君雲,後者點了點頭,然後卿玉再繼續說了下去︰「我們發現王善人的死是有人設計好的陰謀,故意偽裝成自殺的模樣企圖混淆視听。」
「什麼?!果然如此,王善人他果然是死于他人之手,老夫就應該明白,他是不可能自殺的。」
霍老爺听了後渾身一顫,垂下頭喃喃低語道,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
「霍老爺,您別傷心,現在幫忙也還不算遲,我們現在對凶手的身份已經有些眉目了,但是苦于沒有線索和證據,所以才會這麼晚上門來拜訪,希望能夠查找到一點線索,請問霍老爺,你知不知道王善人生前有沒有得到什麼值錢的寶物,或者曾經與什麼人結下仇恨?」
卿玉之所以能夠坦白,是因為她已經知道除了在宴會上長時間離開的那三個人有了嫌疑,其他人都沒有可能,而霍曉天已經推斷出可能性很低,因此卿玉才不怕跟霍老爺說出實情。
並且,卿玉也想向與王善人生前走得很近的霍老爺打探出,那個刺客究竟在王善人的書房找些什麼東西。
「對不起,讓你們見笑了,著實是一時難以抑制,至于姑娘剛才的這個問題,王善人與人相處和善,個個結交的都是正派人士,由于那剛正不阿的性格,老夫也不知道王善人有沒有因此得罪什麼宵小之輩,但是能夠被王善人邀請去參加宴會的人,如果殺害王善人的凶手在里面的話,老夫不認為他們其中會有不學無術之徒。」
霍老爺將眼角的淚光擦去,咳嗽了一聲,繼而說道︰「至于值錢的寶物,王善人的秋波府里說是值錢的寶物很多,老夫也不知道您指的是哪一種,有沒有被賊人偷去,恐怕要問王伯才清楚了。」
「那你知不知道王善人有沒有一種比較特別的寶物,異于常類,十分不同的那種,例如得到的方式很特別,或者那個寶物有沒有什麼傳聞之類的。」
卿玉想那個真凶想要找的東西絕對不是普通值錢的寶物那麼簡單,看那個被她派去的刺客在書房里逗留了這麼長的時間都沒有找到,恐怕其他地方也被那個刺客翻查過了,也還沒有找到。
王善人將那個東**得如此隱秘,讓那個刺客壓根就找不到,那個東西一定對真凶有著莫名的意義才對,同樣對王善人也是如此,所以王善人才會遭遇殺身之禍。
「說起特別,老夫記得十年前,與王善人初識的時候倒是有一件,不過現在王善人還有沒有保存在秋波府上老夫也不清楚。」
听卿玉這麼一說,霍老爺深思了一會兒後,然後才緩緩說道,口氣充滿了不確定。
「是什麼東西?請告訴我們。」卿玉見有戲,霍老爺可能真的知道些什麼東西,連忙追問。
「說起來,十年前,老夫與王善人也是因為這件寶物遭遇了一場風波,不過那東西說不上來是個寶物,其實是副畫,一副幾乎可以以假亂真,完美的畫。」
霍老爺慢慢回憶起了十年前的事情,那一天,自己的商行剛經營不久,國都內的生意競爭十分激烈,我的商行勉勉強前能夠佔得一份席位,不會在這激烈的競爭中倒閉,還算可以混口飯吃,存點積蓄。
那個時候,王善人出現在了他的商行里,听說因為他的朋友經濟有困難,堅持不願意接受他的救助,只希望王善人幫忙他販賣一副畫。
那幅畫是山水畫,但是畫的極為逼真,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極品的畫卷,我也是動心不已,答應了下來,並且願意幫他將這幅畫掛在商行里販賣,順便為商行賺點人氣。
那個時候來商行里為這幅畫所吸引的顧客不少,討價還價的也有,大戶人家甚至官員也有,但是這幅畫卻賣不出一個好價錢。
「為什麼?」卿玉一臉詫異,如果是副極品的畫卷的話,怎麼會賣不出一個好價錢呢?
「很簡單,那個時候,賣畫講究的是人氣。」霍老爺搖了搖頭,一臉惋惜地說道︰「那個時候,國都內陷入了一陣收藏以前出名作家的作品的風潮,尤其以收畫最為突出,簡單來說,與今時今日的古董字畫差不多,這畫雖然畫的完美無瑕,但是由于是近代,而且畫家沒有一點人氣,不為人知,所以他們都將價錢壓得很低,老夫也曾經與王善人商量過,但是王善人說他的朋友認為自己的畫獨一無二,這是他的心血之作,低于一千兩絕對不賣。」
可是,那個時候就算是有人出了最高的價錢,也不過四百兩,與一千兩的差距,多了一倍,不可能賣得出去的,久而久之,那幅畫也就無人問津了。
但是賣畫可以拖,王善人的這個朋友,家境越來越困難,幾乎堅持不下去了,王善人不忍心,自己掏出了一千兩買了這幅畫,並且沒有告訴他這個朋友,只是說已經找到了買家,將畫給買走了,將銀子給了他。
這原本是個很好的結局,但是王善人沒有想到,有一天他的這個朋友竟然知道了,上門來逼問王善人為何要這樣子做,他這樣子做無疑是在可憐他同情他,大吵大鬧,連老夫知道了後都很氣憤,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那個時候,王善人的這個朋友很要強,而且也很自我,自尊自傲,而且自認為天賦異稟,有琴棋書畫的天賦,是個天降之才,王善人的善意,卻被他當成了侮辱,王善人也無可奈何,那一天,他們絕交了,不久之後,老夫也听到了消息,說是他的這個朋友投河自盡了。
「為什麼?要投河自盡?」
卿玉不明,他不是已經得到一千兩了嗎?按照道理來說,一千兩足夠改善一戶窮苦人家的生活了,如果省著點用,至少幾十年都不用愁吃穿。
「听說是他去參加科舉考試,已經是第十次了,仍舊未中,他心灰意冷,到處買醉,一不小心被人騙進了賭場,喝的醉醺醺的,哪里還看得清賭場里面的人的嘴臉?欠下了很多的債務,他覺得無顏面對世人,自從他對王善人恩將仇報的事情傳開後,眾人都對他指指點點,讓他承受了很大的壓力,听說也是因此發揮失誤,所以投河自盡了。」
霍老爺說到這里的時候,嘆了口氣︰「老實說,那幅畫老夫至今也覺得是一幅極品,只是可惜那個時代,眾人們只認準了名氣,卻對真正擁有造詣的畫卷視若無睹,好在現在人們的觀念已經改善了,只是因為這件事情而死的人,卻再也活不過來了。」
「他所以為的自尊自傲,終究還是成為了雙刃劍,害死了他。」
在一旁沉默著的皇普君雲說出了這番話,讓兩人都覺得十分在理,一個天才確實可以有點傲氣,但是不能夠被這所謂的傲氣蒙蔽了雙眼,王善人待他不薄,他卻將這當做是施舍,真不知道他的死,是自作自受還是可憐。
「老夫想,那個男人與王善人絕交之後,恐怕也知道錯了吧,只是他礙于自己的尊嚴不願意向王善人低頭認錯,或許正如這位公子所說的那樣,他所以為的自尊自傲,最終還是害死了他。」
「所以說,那幅畫,至今還在王善人的手上?而這個也就是霍老爺您所知道的,王善人擁有的比較特別的寶物吧?」
卿玉收起了內心對于那個男人的評價,現在不是想這些個人情緒的時候,真正該追查的是這件寶物所牽扯的相關人員。
「老夫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特別的寶物,但是這是老夫唯一知道的,王善人所擁有的寶物中牽扯了一個悲慘故事的寶物。」
霍老爺說到這,嘆了口氣︰「王善人為人一生,對朋友盡心盡力,是個多麼好的人啊,為什麼就這麼早死了,而且還是死于他人的謀殺中,真是讓老夫覺得唏噓啊,為什麼好人總是不長命,而一些罪該萬死的惡人卻貽害了千年呢?」
「霍老爺不必傷心,我們一定會為王善人的死討回公道的,不過請問霍老爺,您知不知道那幅畫現在王善人收藏在何處?而且那個畫出這幅畫的作者,是叫什麼名字?」
卿玉安慰道,霍老爺听了卿玉的話後,皺了皺眉︰「這事情已經過了十年了,老夫也不記得了,那幅畫是在王善人的身上,老夫也不知道他是丟掉了還是已經轉手處理了,但是按照老夫對王善人的理解,那幅畫應該還在王善人的手上才對,他是個特別懷舊的人,哪怕這幅畫的作者曾經傷了他很深,但畢竟是他已經逝去的舊友留在世界上的唯一一幅遺作,他是不會將它販賣給別人的。」
「至于那幅畫的作者,名字叫什麼老夫不記得了,畢竟已經過了十年了,抱歉,老夫真的想不起來了。」
霍老爺搖了搖頭,抱有歉意地對著卿玉說道,卿玉雖然心中惋惜,但是已經過了十年,足夠讓人忘記很多事情,若不是當初這件事情鬧出了這麼大的風波,恐怕霍老爺也已經將這件事情的始末忘記了。
能夠從霍老爺口中得知存在有這麼一件事情,已經可以說是很有價值的線索了。
「我只記得,那幅畫的作者筆名叫做納蘭楊。」
忽然傳來了另外一個陌生的聲音,霍老爺順著來聲,見到了聲音的主人後,驚訝地說道︰「曉天,你不是在書房里麼?怎麼出來了?」
「小四通報說有秋波府的人來找我,我明明讓他將秋波府的人帶到書房里,等了半天卻一直沒有人來,所以就打算出來尋找,沒有想到是爹爹在和他們說話。」
霍曉天一身便裝,年輕英俊的臉上與霍老爺一樣,增添了幾分英氣風發,負著手,踏步而來。
「納蘭楊?!你確定嗎?!」
卿玉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連忙叫了起來,對著霍曉天確認道。
「對了,曉天,你怎麼知道那幅畫的筆名?」
霍老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霍曉天笑了笑︰「其實是我小時候曾經看過那幅畫,當時我就被那幅畫的技巧所折服了,心中暗暗將那幅畫的作者當成了我要看齊的目標,我之所以選擇讀書,而不是像父親一樣選擇走商人的路,正是因為這幅畫給我的啟迪,雖然我當時年幼,也能夠一眼看出這幅畫的美,認為這幅畫是天下奇作,能夠畫出這幅畫的作者,絕對是個天才,我也想要像他一樣能夠畫出這麼完美的畫,所以才會苦練畫畫的本領。」
「哦,老夫也記起來了,難怪小時候你明明那麼頑皮,夫子教的書一點都听不下去,整天只想著跑出去玩,老夫也無可奈何,可是有一天卻突然開竅了,認認真真地讀書了,還苦練書畫的本領,老夫當時樂壞了,以為是王善人教導有方,沒想到竟然是因為這個事情。」
听霍曉天這麼一說,霍老爺也是有印象了,大聲地叫了起來。
霍曉天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對不起,爹爹,我看您小時候和王善人的關系那麼好,再說王善人也是盡心盡力地教導我,我也就沒有說,只是暗暗將那個名字記在了心里,希望有朝一日能夠與其比肩,甚至超越他,而納蘭楊,是我小時候見那幅畫卷上最右下角寫的,應該就是他的筆名了。」
「若曉天公子記得不錯的話,那麼一切就都開始連串了。」
卿玉深深吸了一口氣,原本來之前自己還沒有想到過能夠得到這麼多的情報,但是現在看來,這一趟簡直沒有白費,甚至得到的與馮青峰那邊比起來,更有過之不及。
「兩位,我不知道你們是不是來為王善人的案子繼續追查的,但是我從小的時候曾經被王善人教導過,我相信他絕對不是那種會有輕生念頭的人,還是在他女兒生辰宴會那天自殺,他明明知道這樣子會對自己最親的人傷害有多大,我希望你們兩位能夠將這樁命案查的水落石出,還王善人一個公道,無論你們想要問什麼,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會回答你們的。」
霍曉天一臉堅定地說道,恭手彎腰,行了個禮︰「王善人待我如親生兒子一樣,他也是我的恩師,也是一個很好的大善人,王善人的事情,就拜托你們了。」
卿玉點了點頭︰「相信我們吧,我們一定會將真相查的水落石出,到時候一定會讓王善人的死得到一個真正的解釋。」
之後,卿玉再問了霍曉天和霍老爺幾個問題,發現已經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線索了,見夜色已深,不便久留,于是就拜別告辭了。
「兩位,下次有機會再來玩啊,希望到時候,王善人這件命案已經水落石出了。」
霍老爺和霍曉天將卿玉和皇普君雲送到門口,臨近拜別的時候,霍老爺由衷地說道。
「一定會的,我們先告辭了。」
卿玉定下了這個承諾,便與皇普君雲一同乘著馬車,離開了霍府。
「納蘭楊,看來一切真的與納蘭嫣然這個女人完全掛鉤在一起了,現在,只剩下楊智聰和納蘭嫣然這兩個人,而且現在看來,同伙作案的可能性已經十分大了,因為楊智聰和納蘭嫣然是師生,十分熟悉,而且案發當日,他們兩個先後離開了大堂,很有可能會一起作案,等明日我們去王伯那,找找當日帶著兩人去茅廁的翠花和小六,看是不是能夠查清楚他們究竟是用了什麼手段,從兩人的尾隨下逃月兌的。」
卿玉在馬車上,用手支撐著下巴,將目前得到的線索和即將要做的事情梳理了下,而皇普君雲則是望著窗外,眼神迷離,並未對卿玉的話有什麼反應。
「怎麼了?君雲,從霍府出來後,就見你一直心不在焉的,在想什麼事情嗎?」
卿玉覺得奇怪,難不成還在為燕小四那件事情揪心?這個男人不會這麼小心眼吧。
「玉兒,你有沒有想過,王善人的那封遺書?」
皇普君雲此刻緩緩開口,聲線中帶著一絲顫音︰「就連王伯都認出了那封遺書的筆跡是王善人的真跡,那麼,如果王善人是死于納蘭嫣然之手的話,那麼那封遺書又是怎麼回事呢?」
卿玉听皇普君雲這麼一說,心頭猛地一顫,瞪大了眼楮︰「你的意思,難道是說……」
「只希望事情不是本王想的那樣,若真是那樣的話,那麼王善人這個人,真是好到讓人覺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皇普君雲緩緩閉上了眼楮,連一向冷漠的他都會這個可能的事實所動容了,更別提卿玉了。
或許王善人的死,隱藏了一個很悲傷的結局,但是卿玉明白,如果不將這個事實查清楚,並且讓他們知道的話,還會有活著的人,一輩子都要背負這個包袱的。
回到王府門口,卿玉和皇普君雲下了馬車,看著門口燈火通明,卿玉心中不由涌起了一絲暖意,至少,自己還是有家可以回的。
「這次不需要本王再去你房間陪你睡覺了吧?」
皇普君雲打趣道,不得不說,這家伙的話還是那麼欠扁,並且煞風景死了,明明剛才還一臉動容的樣子,這才過多久就本性畢露了。
「滾滾滾,回你的房間睡自己的去。」
卿玉甩了甩手,直接走進王府去了,不再理皇普君雲這個家伙,越理他越瑟。
見卿玉的背影已經遠去後,皇普君雲這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拍了拍手。
黑夜中,幾道身影出現,恭敬地蹲在皇普君雲的四周,垂著頭,等候著他們的主子發令。
「最近相府可有什麼舉動?」皇普君雲淡淡地說道,卿玉一不在,他便變回了以往的那個皇普君雲,那個執掌一切,邪肆冰冷的王。
「回主子,今日並未見相府有什麼特別的舉動,只知道相府因為卿仙和卿欣這兩個人遭遇的事情鬧瘋了,而卿塵今日一直呆在相府里沒有出門。」
黑影們答復道,皇普君雲閉了閉眼,這只老狐狸是在醞釀著什麼嗎?看來遲早會對國公府下手了,很好,卿塵,就讓本王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繼續監視,一有風吹草動立馬匯報,散。」隨著皇普君雲的話音剛落,周圍的黑影瞬間消失不見。
月光照亮了那片區域,只留下了皇普君雲一人,仿佛剛剛那些人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而皇普君雲這才踏步回府,他的事情,才正要開始辦。
而此時,丞相府內。
「混賬東西,你們一個個都治不好小姐,本相還要你們做什麼?拖出去給本相斬了!」
卿塵一怒之下,猛地一拍旁邊的桌子,對著面前跪著的好幾位顫抖著身子的老太醫吼道。
「對不起,丞相,不是我們無能為力,而是小姐這患的是心病,腳上的傷口我們可以治好,但是這心病,解鈴還須系鈴人啊丞相。」
其中一個老太醫戰戰兢兢地說道,卿塵听完就想到卿玉,皇普君雲還有東方君瀾這三個家伙,更是來氣了,狠狠踹了一下這個老太醫一腳解憤。
這一腳踹的可不輕,幾乎要把老太醫的骨頭都給踹斷了,躺在地上不停哀嚎著,其他人見狀更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只能跪在地上不停顫抖著,汗水已經侵濕了他們的衣服,可見他們跪在這里已經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了。
「你們這些沒用的廢物,治不好是自己沒本事,還找什麼借口?治不好本相還要你們干嘛,全都給本相滾!」
卿塵負著手,左來回右來回,最後揮了揮衣袖,吼了句,那些太醫們如重見天日般,連謝恩的話都來不及說,連忙扶著那個被踹了的老太醫退下了,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還以為今天會死在這里了,真沒有想到能夠活著出來。
「老爺,欣兒和仙兒遭遇了這樣的事情,這讓她們兩個姑娘家以後怎麼辦?誰還敢要她們啊。」
一旁卿塵的大夫人和四夫人也是哭喪著臉,見自己的寶貝女兒竟然被人玷污了清白,這在古代無疑比死還要難受,一個姑娘家的名聲都毀了,還拿什麼去見人?
特別是大夫人,她一直知道卿欣對楚北捷有意,而且楚北捷也是對卿欣有好感的,楚北捷可是北冥國的皇上,卿欣如果嫁了進去,再在卿塵的幫助下,何愁坐不上那個風臨天下的位置,將當今皇後一腳踢開?
現在倒好,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更悲慘的是還被楚北捷知道了,這下子楚北捷怎麼可能還會要卿欣,接受一個清白已毀的女子進皇族?這下子卿欣的前途可是完全毀了啊。
「你們別哭了,女兒變成這樣,我心里不好受?哭有什麼用,看得我就心煩。」
卿塵被大夫人和四夫人的哭聲弄得心煩意亂,原本心情就不好了,直接對著兩位夫人吼出聲來,弄得她們也只能暗自垂淚。
平時兩個夫人斗得你死我活的,但是現在同病相憐,讓她們也覺得彼此惺惺相惜起來,比起其他夫人的詆毀,現在她們兩個夫人因為卿欣和卿仙都一起遭遇了這樣的事情,變得一條船上的人了。
「爹爹,欣兒和仙兒遭遇了這樣的事情,我這個做哥哥的也很不好受,但是爹爹您要冷靜下來,我們都知道罪魁禍首是皇普君雲和卿玉,只要擊垮了國公府,我們就是幫欣兒和仙兒報仇了,但這並不是一件小事情,爹爹您現在先冷靜下頭腦,想想對策吧。」
卿狂在一旁適時地開口說道,這一番話,倒是像鎮定劑一樣,讓卿塵的頭腦冷靜了些許,只見卿塵深吸了一口氣,再次睜眼時,一雙鷹眸殺意畢現。
「這是當然,皇普君雲和卿玉這兩個不知死活的畜生,敢動我的寶貝女兒,真是活得不耐煩了,這個仇,我定然要報,讓他們後悔今日對欣兒和仙兒做的一切,還有東陵國太子,東方君瀾!」
大夫人和四夫人听到卿玉這個名字的時候,也是面露怒色,早知道這個丫頭敢對卿欣和卿仙下手,當初就應該在她小時候殺了她,折磨死了她那個賤娘,早知道她娘親這麼賤,生出來的女兒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自己當初真是太仁慈了,竟然讓卿玉活了下來。
到現在那個卿玉竟然恩將仇報,對卿欣和卿仙這樣子下手,可惡,真是太可惡了!
「爹爹,東方君瀾這個人我們是不會放過的,但現在他是東陵國太子,是出使北冥國的使者,我們還不能夠對他輕舉妄動,還是先針對卿玉和皇普君雲,想想對策吧。」
卿狂的話雖冷,但這正是他怒火中燒的標志,皇普君雲,你竟然敢對我的兩個妹妹下手,正好,新仇加上舊恨一起算吧,我一定會打到你,然後讓你跪下求饒,對我,還有我的兩個妹妹!
「不必慌張,時間還有的是,皇普君雲,原本我還沒有多想對付他,因為如果要對付皇普君雲的話,勢必我們會兩敗俱傷,讓別人坐收漁翁之利,但是現在我的兩個女兒都慘遭他的毒手,這口氣怎麼能忍?!」
卿塵的眸子充滿了陰狠,等著瞧吧,皇普君雲還有卿玉,你們兩個對我女兒所造成的傷害,我定然會以幾千倍幾萬倍奉還,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到了明日。
卿玉起了個大早,今日雖然還有事情要辦,但是已經約好要跟紅霞將刺繡店去裝修一番,也不知道要寒幫忙找的繡女們都找到了沒有。
說到底,今天的行程也是排的很緊張,也不知道時間夠不夠用,但是上官府自己還是要去一趟的,納蘭嫣然這個女人與王善人的死有著直接關系,這一點已經毋庸置疑了。
「奇怪,這個丫頭還沒有醒,真是稀奇。」
卿玉洗漱完畢了之後,還是沒有見到紅霞的身影,不由嘖嘖說道,想起了昨天發生的事情,臉色一紅,難不成那個丫頭因為目睹了自己和皇普君雲的「激情」場面,都害羞得躲起來不敢見自己了?
不會吧,都過去一天了,這丫頭還這麼放在心上,但是聯想到紅霞的性格,哪怕她跟在自己身邊快半年了,卿玉也不得不確定,這個可能性很大。
「沒辦法,只有自己去找她了。」
卿玉無奈嘆了一口氣,將毛巾晾好之後便打開了房門,準備往紅霞的房間走過去。
早上的國都也是很冷的,晨風一陣一陣吹著,今天似乎是多雲的天氣,天上的陽光連一絲一毫都穿不透那厚厚的雲層,但所幸過道里都點著燈籠,卿玉也不怕模不著路。
「按照印象,應該是這里才對。」
卿玉走出了院子,來到了自己的鄰邊屋子,確認了一下,好在自己的貼身丫鬟就只有紅霞一人,平時用不著那麼多人伺候,就讓皇普君雲將紅霞安排到離自己最近的一間宅子里,平時都沒有住在一起的。
卿玉來到屋子門口,忽然听到里面有說話的聲音,往里一瞧,差點眼楮掉了下來。
竟然是寒和紅霞?!難怪紅霞今天早上稀奇地沒有來找自己,原來是和自己的夢中情人說話忘乎所以了啊。
可為什麼寒這麼早起來找紅霞來了?難不成在自己不在的這幾天里,紅霞這個丫頭終于開竅,和寒的感情突飛猛進了?若真是這樣那就太好了,至少讓自己心中的一塊大石頭放下了,如果寒能夠和紅霞走在一起,那麼卿玉是在放心不過了。
「小姐?!」
紅霞忽然眼尖地看到了在門口的卿玉,不由驚訝地叫了起來。
該死,忘記這個丫頭的眼力和听力那可是極好的,此時被抓了出來,卿玉也不慌不忙,裝作剛來到的樣子,走進了院子里,笑著道︰「原本想著你怎麼還沒過來,原來是和寒衛在這里說話啊,怎麼樣?滋味如何?」
「王妃。」寒恭敬地請安道,但是說的話,倒是讓紅霞羞紅了臉,看了一眼寒的臉色,然後嗔怪道︰「小姐,您在胡說些什麼啊,真是的。」
「哈哈,不開你們的玩笑了,對了,寒,你這麼早來找紅霞是有什麼事情?」
卿玉大聲笑了笑,但是見寒的臉色,似乎這兩個人並沒有進展到自己預料中的階段啊,唉,看來自己還是得多跑幾趟,做這媒人了,想也知道沒那麼好,紅霞和寒這兩個人感情一下子升溫到那個高級階段了,明明勉強還算是初級階段。
「其實是王妃您交代給屬下那些繡女的事情,屬下已經找到了三個人,她們的技藝都足夠高超,而且也有一定的經營能力,不過人數有些少,不知道王妃還需不需要多余的繡女?」
寒並沒有意識到卿玉的內心想法,只是單純地回復著卿玉的問題。
「哦,那真是太好了,夠了夠了,原本我以為最多只能找到兩個,畢竟這條件實在太嚴格了,沒想到寒衛竟然找到了三個,而且能夠通過寒衛的審核,我自然放心不過了。」
卿玉一臉欣喜,畢竟身為一個繡女,那可是足不出戶的,一直悶在房間里刺繡的,因為刺繡這種事情極為耗費精力,一幅好的繡品也需要很長時間去繡,有經營能力更是空話了。
但沒有想到寒還是幫自己找到了,還是三個人,原本卿玉是想請人來幫忙管理店鋪的,但是賣繡品的話,還是由繡女本人親自來**較好,所以才會讓寒幫忙找,原本只是試試,沒想到寒的能力這麼神通廣大,給你點無數個贊。
「小姐,您別多想啊,寒只是想到小姐您可能還沒睡醒,所以就先來紅霞這里告訴我這件事情,然後再和紅霞一起去找小姐報告這件事情的。」
紅霞在一旁出聲解釋道,卿玉听了後轉了轉眼楮,裝出一臉茫然的樣子︰「多想?我還能想什麼?想你和寒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會吧。」
「小姐!」紅霞又氣又羞了,跺了跺腳,紅著臉叫著。
「呵呵。」寒自始至終一直掛著溫潤的笑容,看著卿玉和紅霞這對主僕,寒不知道為什麼心里總是涌起了一股暖意。
既然話已經傳到,寒說自己還有事要辦,就先離開了,紅霞的目光跟在寒的背影,隨著他一起離開了這個院子,久久沒有回神。
卿玉在紅霞的身後,數了一秒又是一秒,見這個丫頭還沒有回過神來,心中升起一計,猝不及防地,忽然伸手捂住了紅霞的眼楮︰「猜猜我是誰。」
「小姐,您在鬧哪樣啊。」紅霞將卿玉的手扳了下來,鼓著小嘴說道。
「我看你的心都跟寒一起走了,要不然今天晚上你去寒那里睡了,免得茶不思夜難眠的。」
卿玉嬉皮笑臉地說道,弄得紅霞的臉又是紅的跟個隻果一樣,結結巴巴地搖手道︰「哪里有,小姐您別胡說了,還有以後在寒面前也不要說那些亂七八糟的話,免得讓人家誤會了。」
「誤會?我還真希望寒衛誤會了呢,這樣至少他就知道你的心意了,要我說,如果寒真的對你有意思,你們兩個趕緊湊成一對吧,反正你也喜歡他,也省了我以後要擔心你的婚姻大事,怕你會不會嫁不出去了。」
卿玉噗呲一笑,就紅霞看寒這種眼神,是個明眼人都不會誤會,鬼都知道紅霞對寒有意思,也只有寒這個當事人不知道,這句話怎麼說來著,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說的就是紅霞和寒這兩個人了。
只是卿玉到現在還沒有發現,這句話用在自己和皇普君雲身上同樣適用,只不過前者是女追男,後者是男追女,同樣苦逼,位置倒換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