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慢慢將那擱在一旁的匕首拿起來,慢慢放到了一旁的火爐之上,那青銅匕首在燭燈的照耀下閃閃發光,那刺眼的光芒閃入了侯爺的眼楮,刺得侯爺實在睜不開,刺眼的光芒照在牆壁之上,現出了一道道明亮的光影。
窗外的月光灑滿了大地,穿過木窗照在地上出現了一行明亮的光影,那道光影要比侯爺的油燈要亮得多。
嘶~!只听到一聲刺耳的聲音,便傳來了一股難聞的烤肉味,接下來便又是一聲讓人膽戰心驚的尖叫聲。
「啊~!」侯爺的額頭已經是汗水密布了,他的額頭之上露出了一顆顆光亮圓滑的汗珠,隨著他的臉頰慢慢流下來。
侯爺的嘴唇在不停顫抖著,那把被烤紅的匕首貼在他的後背之上已經將他的後背燒成一片,但沒有辦法,為了治傷這是他唯一能想出的辦法。
自從襲擊了那狗賊蒙恬之後,他便如同一只蝮蛇一樣,潛伏了下來,他曾經試著派自己的心月復到城中去為他尋找良醫,但回報的結果卻讓他感到害怕。
狗賊蒙恬為了把他找出來,居然將城中所有的大夫都關了起來,他知道這狗賊蒙恬是想要讓他死,但越是蒙恬想要他死,他就絕對不可以死,他的心里很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夠活到現在,為的就是找蒙恬算賬,算一算他們之間的恩怨,算一算當年的宿世恩仇。
雖然侯府上下有一多半的人都是他精心**出來的心月復,但還有一少部分的人是從城中雇來的長工,為了不讓這些僕人將自己受傷的事情傳出去,他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不能相信任何人,他只有自己獨自一人刮骨療傷。
他將那上好的白藥慢慢撒在自己的肩膀之上,因為後背實在是夠不著,所以白藥的粉末沒有將後背那一塊的傷口覆蓋住。但經過他的一番努力,身上的大部分傷口都上了藥,也算是大功告成了。
也已經很深了,因為身上的傷口實在是太重了,所以今夜,他恐怕真的要坐著睡覺了。
他沒有熄燈,那盞油燈閃著微弱的光亮,他慢慢閉上了自己的雙眼,這雙憔悴的眼楮已經好長時間沒有這樣休息過了,他都不曉得到底是何時,或許是自從蒙恬帶著二十萬逃卒來到他這里的時候,也或許就是他準備孤身犯險準備刺殺蒙恬的時候,只要能夠殺了蒙恬,即便是讓他去死,他都願意,他的心里很清楚,只有蒙恬死在他的手中,他的家族大仇才能得報,他才能真正閉上自己的雙眼,讓這雙勞累的眼楮好好休息。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獨自一人坐在月光之下沉思著,家族的大仇就出現在他的面前,他的腦海之中似乎永遠也無法忘記那個場面,那個時候他只是一個孩子,一個人見人愛的孩子,但不幸依然沒有放過他這個小孩子,厄運降臨在他的身上,或許這就是天意,老天爺故意在他年幼的時候讓他承受那無情的痛苦,為的就是今日的報仇雪恨。
每當夜深人靜,他閉上自己的眼楮,他的眼前又會浮現出那一幕,茫茫的大草原之上奔騰著匈奴的好男兒,那些匈奴各部落的勇士們,在草原之上如同一只只雄鷹一般展翅高飛。
但可惡的秦人要強行破壞匈奴男兒安靜的生活,草原雄鷹,鐵馬金戈,草原上的勇士們為了保衛家園,與眼前的大秦展開了一場決定著生死的大戰,那是一場讓所有匈奴人都難以忘記的噩夢,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每一個匈奴人的腦海之中都會浮現出那一幕慘絕人寰的大殺戮。
那年他只有十歲,他只是一個十歲的孩童,他的童年應該是一個無憂無慮的童年,但正是這場可惡的戰爭,正是那可惡的秦人讓他變得無家可歸,變得流離失所。
他親眼看到了自己的父親,為了保衛家園在草原之上與敵人進行著殊死搏斗,看到了秦人的刀砍在了自己父親的身上,看到了父親倒在血泊之中不能動彈。
看到了王兄為了保護他忍受著部族首領的欺凌,帶著他從自己的部落逃出來,變得無家可歸,流離失所。
是戰爭,是秦人,也是那些背信棄義的匈奴人毀掉了他的世界,他變成了一個孤兒,變成了一個無家可歸的流浪兒,為了爭一口餅與人打架,為了爭一口飯與狗搶食物。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總是暗暗發誓,老天爺讓自己活下來,為的就是復仇,那些曾經的恩怨將會在他的身上了解。
他當過小乞丐,也當過小偷,更當過小癟三,為了生存下去,他一直在默默堅持,為了報仇,他不遠萬里,從匈奴來到了大秦,來到了咸陽,或許這就是老天爺對他的優待,也是老天爺憐憫他一心復仇,為他創造了優越的條件。
在咸陽城,他是一個小癟三,卻結識了一位深藏不露的達官貴人,他便是真正的侯爺,趙高這個世界上唯一存在的親緣。
從小癟三變到侯爺的書童,在從京城不遠萬里來到這小小的茂南城,他真的經歷了不少的風風雨雨。
當年年幼無知的他已經不復存在了,自從來到了這侯府,他便變成了侯爺的書童,親信,管家,再到自己擴張勢力將那位侯爺殺死,利用人皮面具搖身一變成為真正的侯爺。
現在的他也算是苦盡甘來,但就正當他陶醉在這短暫的幸福之中時,老天爺再一次提醒了他,他的仇人來了,自從蒙恬踏入城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下定決心要報他那沉靜了許久的家族大仇。
時光一晃而過,他都不知道已經過了多長時間,轉眼之間,當年的孩童現在已經長大成人了,二十出頭的他正是血氣方剛之時,他豈能忘記了家族的大仇,一場大陰謀再一次誕生在他的腦海之中,他已經暗暗發誓,不報此仇誓不罷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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