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兩盞茶的功夫,春草就回來了,而桑嫵婉不知去向。
朱梔子松了一口氣,真的不是他。
看了看桑嫵婉留下來的銀票,暗自嘆息,囑咐了春草要是再見到她,還了銀票,該是自己的一分不能少,不歸所得,亦半文不多佔。
何況是和自己一樣遭遇的可憐女子?
但是到底會是誰呢,誰會用賽公孫的名字在外行這荒唐事,勾搭這大戶小姐,輕輕搖了搖頭。
換了一身素淨的衣衫,摘了配飾,洗去了妝粉,和春草說了一聲,就獨自出了門,難得今天抽了空,可以去看看小寶,這幾日沒見,心中甚念。
出了怡紅院,陽光普照,難得的一個沒有雨的春日,也許可以帶著小寶出去玩玩?整日被拘在院子里,小寶雖然懂事,但是多少少了幾分孩子的天真,這可不是她樂意見到的,正好叫上阿旺哥和嫂子,小寶整日跟著福嬸,少接觸男子,若是日後性子太軟可怎生是好。
正琢磨著,突然听到人群中一聲嬌叱,抬眼望去,竟然是桑嫵婉,晨起剛見的時候還是一副端莊嬌羞的模樣,此時正扯著卓不凡的衣襟,滿面通紅,眸子晶亮夾著水汽,平添了幾分嬌態,若是落在真心愛她的人眼中是美,若是…那就是讓人厭煩了,此時桑嫵婉對面的男人正不耐的甩開她的袖子。
原來欺騙桑嫵婉的人,竟然是他。
朱梔子搖搖頭,這又有什麼奇怪的,早就听說韓城卓縣令的公子風流不羈,想不到還采花去了外地,本來見他對賽公孫多有關懷,還對他的傳聞不以為然,流言果真是未必空穴來風,他居然冒用賽公孫的名字,想來還真是可笑,有這麼兩肋插刀時不時補刀的朋友,他的生活應該很多趣味吧?
轉過身離開,這些鬧事于她可不及自己兒子重要,時間有限,加快了腳步,豈知剛轉了個彎,就撞上迎面的一襲白衫,這人走的急,還喘著粗氣,雖然盡量避開了,胳膊肘還是撞到了她的心口,哪里一個猙獰的傷疤,雖然是五年前留下的,但是被這麼猛然一擊,還真有些痛。
她捂著心口,輕呼了一聲,听見一聲焦急的道歉︰「對不住了,姑娘,我急著趕路,不小心撞到了你,你要不要緊?」
朱梔子一僵,垂著頭,還真是孽緣深厚,只要出門必定遇見他。
雖然痛的眼里不自覺的蓄上眼淚,她還是搖搖頭,盡量平靜的道︰「沒關系,我沒事,你有急事就先走。」
賽公孫見她說的平靜,只是垂著頭,不肯抬起來,忙道︰「在下縣衙師爺賽公孫,此時還有要事在身,姑娘若是有事可以去找我,告辭。」說完匆匆離去。
朱梔子等眼前的人影消失,忍著沒有再看他的背影,鼻翼留下一抹淡淡墨香,抬起頭來,手捂著心口,繼續前行,沒有注意到身後一個人影跟著她,直到她叩開了門,福嬸牽著小寶來開門,人影藏在拐角,看著小寶撲倒她懷中,厚重的門再度關上,那人眸子里閃過一抹精光,才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