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石桌上,有三大盤東西︰一盤裝著的是圓柱形的黑色水果,一盤裝的是熱氣騰騰的黃色包子,另一盤的是香噴噴的烤羊肉串。
這張石桌圍著四個人︰一個胡子扎成辮子,一個頭上有六顆星星,一個頭上有一個木藤箍和一個臉上掛著痴笑對著食物大流口水。
陶小志察看著另外三人的眼色,小心翼翼地向烤羊肉串伸出了魔爪。三只手迅速地將陶小志的手夾住。
「現在還不是時候。」胡辮子老頭道,「在進食之前,我們應該向我們偉大的神阿巴問候,這是我們村的習慣。」
「偉大的神阿巴?」陶小志道,「你們也信神?這里不是邪魔域麼?怎麼也信神?」
胡辮子老頭道︰「我們也是人啊,當然也信神!傳說,我們的祖先剛遷徙到這里的時候,染上了一種怪病,叫「黑夜病」。每到黑夜來臨,某些身體特別健壯的人總會莫名其妙地死去,而且死法千奇百怪︰有的死于拉大便,有的死于唱歌,有的死于狂笑,甚至有的死于**!就這樣,我們祖先的人數越來越少,種族里的人恐慌萬分,幾乎鬧到了分裂的地步。後來,阿巴來了。她給每人喂了一種藥,然後,黑夜再也沒有人病死了。」
陶小志道︰「他給病人什麼藥啊?這麼有效!」
胡辮子老頭道︰「是她的體內靈氣之精華,是她呼吸之穴里的靈膏!」
「呼吸之穴里的靈膏?」陶小志驚道,「你是說鼻屎麼」
胡辮子老頭道︰「通俗來說是這樣。」
「真惡心!」陶小志失聲叫道,「阿巴也太殘忍了吧!」
「不準褻瀆我們的偉大的神!就像鮮花不應插在牛糞上一樣!」火星星揮舞著蒼蠅拍直拍陶小志的臉。
胡辮子老頭閃電伸出手來,捏住了蒼蠅拍。
胡辮子老頭道︰「不準破壞神的儀式︰在問候神之前應該月兌掉暴力的外衣。」
火星星模著頭上的木藤箍道︰「是,偉大的舅舅!最帥的外甥像你的手術刀一樣听你的話!」
陶小志暗道︰「這人真的沒藥可救了!老喜歡打這樣糟糕的比喻,就像犀牛老喜歡往樹干上亂撞一樣!」
傻星星解開腰帶道︰「爹,我也要月兌掉暴力的外衣麼?」
胡辮子老頭道︰「爹不是這個意思,爹是叫你」
胡辮子老頭費了很大的勁兒,才將「暴力的外衣」解釋清楚。
傻星星終于悟出了道理︰「原來我這件衣服不是‘暴力的外衣’。那有沒有‘暴力的’呢?」
胡辮子老頭使勁地搖頭︰「沒有,絕對沒有!」
傻星星道︰「那就好了。我也不用月兌掉,月兌掉了會著涼的」
陶小志對胡辮子老頭小聲道︰「她的腦子是不是有點超乎尋常呀?」
胡辮子老頭道︰「她自小腦子就不好使,智力有一點障礙,千萬別見怪。」
陶小志道︰「她蠻可愛的嘛!」
「呵呵!多謝夸獎了!」胡辮子老頭笑得鼻毛都彎了︰「別人都是這麼說的。」
我又不是夸獎她,陶小志暗罵道,我是在扁她踩她,你懂不懂?看來有其女必有其父,藍種人的腦子比黃種人的腦子構造就是要簡單一些。
陶小志道︰「那我們趕緊問候一下阿巴吧!我的肚子已經擂鼓噪動了!」
胡辮子老頭道︰「問候神阿巴,有一個神聖的儀式。這個儀式是這樣的︰靜閉雙眼,默念神的名字,將右手ど指插近左邊的鼻孔里,持續四分之一個時辰。」
「這麼變態」陶小志又怕玷污了神,挨罵欠揍,所以趕緊改口笑道,「這麼便太好了!」
胡辮子老頭道︰「就是當初神的動作,摳出神藥來,我們的祖先才得以戰勝病魔,活了下來。所以,這是一個神聖的動作,是一個優美無比的動作!」
摳鼻屎也叫神聖的動作,陶小志暗想,這不叫變態叫什麼
神聖的儀式開始了,陶小志顫抖地將ど指極不情願地插近了鼻孔里。
陶小志的鼻翼張的老大,將桌子上的食物散發出來的香氣全部吸進了肚子里,嘴角流出了口水。
反正他們也看不到,陶小志想,先吃飽了再說。
陶小志另一只手抓起一把烤羊肉串,塞進了口里,「 嚓 嚓」地大嚼起來。
他們好像還沒有發現哩,陶小志察看著他們的神色,他們仍然靜閉著眼楮,很投入的默念神阿巴的名字。
陶小志抓起幾個包子,塞進了口里,但是把喉嚨給堵住了,噎住了。他悶的滿臉通紅,呼吸困難。
陶小志掃視著周圍,但是沒有發現水的蹤跡。
陶小志踮手踮腳,輕輕地邁開步子,走進了一間房子,開始找水來喝。
這間房子有一張桌子,桌上放著一個藥箱,這是胡辮子老頭的。藥箱旁有一個小杯子,杯子有蓋蓋住。
陶小志打開蓋子,里面裝著橙色的液體,散發著濃郁的橙子味兒。
這一定是橙汁了,陶小志想,那老頭子可真會享受!
陶小志「咕嚕咕嚕」地把橙汁送到了肚子里去。
真是美味,陶小嘆道,簡直是果汁之極品!
陶小志又輕手輕腳地走回原來的位置,繼續做著神聖的祈禱。但是,肚子還是餓得要命,陶小志又將五六個圓柱形的黑果實送進了肚子里去。順便說一句,那果子甜甜的,還有薄荷的清新之氣,味道實在讓舌頭舒服得很。
神聖的儀式做完了,傻星星、火星星和胡辮子老頭呆呆地看著桌上的食物。
傻星星道︰「咦,怎麼少了一大半了?這些東西長出了腿來了麼?都跑了」
火星星怒道︰「一定是這個該死的黃種人偷吃了!」
陶小志道︰「我可是在全神貫注地做禱告哦,我還在禱告中見到了神阿巴呢。他可真是一個魅力十足的男人,不僅長的強壯魁梧,而且長得帥得要命,和我朝的開國皇帝朱元璋長得一樣帥!更有魅力的是他的風度,他的眼神,不知把多少出于青春期的少女給迷死了」
胡辮子老頭道︰「可是,阿巴是一個啊,歷史中都是這樣記載的。」
陶小志的臉一陣青一陣紅。
一個摳鼻屎的女孩,陶小志暗想,居然是人們心中的神!這也太變態了
陶小志道︰「也許我見到的不是她,沒能邂逅她,真是我終生的遺憾!」
「只要神在心中,那你還怕見不到他麼?」胡辮子老頭道,「你昏迷了三天三夜,一定餓著了吧,現在就放開肚皮,盡情吃吧!」
「那我就不客氣啦!」陶小志抓起幾串烤烤羊肉串塞進了口里,右手也施展雜技般,將黃色的包子拋入口里。
胡辮子老頭道︰「這烤羊肉串可是火星星做的,他可是我們的村烤羊肉串的高手呀!」
「好吃好吃!」陶小志對著火星星道,「你可真是天才兒童!居然把羊肉烤得那麼好吃!」
火星星模著頭上的木藤箍道︰「那當然啦!誰叫我是最帥的火星星呢!」
胡辮子老頭抓起一個圓柱形的黑果實道︰「這叫墨可果,不但味道鮮美營養豐富,而且還能清新口氣呢。但你最多只能吃三個,吃多了會中毒的。」
陶小志木然地看著胡辮子老頭,臉一陣青一陣紫一陣紅,儼然一條可憐的變色龍似的。因為據他不完全統計,他起碼吃了七個了。
「呵呵呵!」胡辮子老頭笑道,「那是騙你的,開開玩笑而已,看你害怕的樣子。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吧,只要你的肚皮能裝那麼多。」
陶小志道︰「老人家不要隨便開那麼多玩笑。」
「為什麼啊?」胡辮子老頭道。
陶小志道︰「老人家的牙齒不是很堅固,很容易笑掉大牙的!」
胡辮子老頭的毛筆似的鼻毛又翹了起來道︰「黃種人可真會開玩笑!」
忽然陶小志的肚子又「咕噥咕噥」的響了起來,這次不是因為餓了,而是另有內情。只見他的臉又是一陣青一陣紫,豆大的汗水從額頭上滴了下來。
「不好了。」陶小志抱月復道,「我要上廁所了。不好意思,請問茅廁在哪里?」
胡辮子老頭道︰「就在後花園的左邊。」
陶小志快馬加鞭走了過去。
胡辮子老頭對著傻星星道︰「時候也不早了,我還要去看看一個拉不出大便的病人。你去房間里,拿出我的藥箱,還有藥箱旁的一個陶瓷杯子出來。」
傻星星走進房間不久,就傳出了她的聲音︰「爹,不好了!杯子里的果汁不見了!不知道是不是又長腿跑了。」
胡辮子老頭驚道︰「那可是精心為這位病人調制的藥方,是果汁里加了一種很強的瀉藥,吃了可要拉三天三夜的肚子啊!不知哪個不幸的老鼠偷吃了,害得我現在又要重新調制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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