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細修了一些小地方~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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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白色而帶著些破舊發黃的棉細紗帳子,看似成色不錯、可實際上卻是陳舊還有點霉味的素色薄棉被,古色古香的裝潢、稀落蒙的對話聲,都讓將將醒過來的袁冰滿是驚懼!
伸出胳膊,觸目是軟又小的手,寬大而僵硬的袖子一拉上去,是不斷向身體延伸的、青紫交錯的傷痕。手臂偏細,但養得還算不錯,估計也是怕人發現,所以才不在吃的這塊節省著──否則,以這些擺設看來,哪里像是個能過日子的地方?
她不是因為抓了未婚夫與閨蜜在她的新房偷︱情的現形,最後反被兩人給合力從公寓的陽台拋下了嗎?
忽地,一陣悲憤的冤屈,自她的胸口尖銳地掙扎著;袁冰只覺得喉頭一甜,險些地又痛昏了過去。無數的記憶如浮光掠影般地在眼前走馬燈似地閃過,絲毫沒有在意袁冰到底受不受得了這番折騰。
「碧桃,十一姑娘都已經昏了大半個月了,大夫也說、再下去也說咱們還要繼續在這兒服侍麼?」就在袁冰快要撐不住得暈倒之際,忽地,一陣清楚的對話,自寢房外向內傳來過來,「咱們從六姑娘那兒過來,也已經有好幾年的功夫了眼瞧著十一姑娘是活不成了,就算是轉去七姑娘那兒,怕是也要好過在十一姑娘陪著她這兒耗死啊」
袁冰費力地眨了眨眼楮,腦子里記憶一片混亂,听著那對話,又捕捉到了幾個關鍵詞,多少也有些明白了自己眼前的處境。
她一向有恩報恩,在心底暗暗發誓了會替給了她身子的原主報仇後,自小受過嚴苛教育的她,沒有被如此弱勢的處境給擊垮,反是迅速地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盡快地朝著四周不斷地收集所有可獲取的消息來組織過濾。
尚在寢房外頭低聲交談的慈姑和碧桃,並未發現里頭的人早已清醒、甚至還換了蕊子!兩人挨蹭著頭劃拉著宋秀華屋中有價值的東西,一面計劃著該怎麼一起跳槽會比較合算。
「以大夫人的性子,只怕咱倆同時要調院子、會直接引起她的懷疑」碧桃看著慈姑姣好的面孔,心里的小算盤撥的叮當響,「要不、咱倆分頭去找古媽媽說合說合?」
慈姑想到宋希華這陣子,已經由大夫人開始篩選未來的婆家;再對照著眼前碧桃謹小慎微的樣子,心里不由得泛起了冷笑──她倆當初一同從六姑娘的晁熹樓被挪到這偃月樓,還不就都是打著以後靠著這些年勞苦功高的情份,想爭取成為宋希華的陪嫁丫環?
只不過六姑娘這幾年變化不小,百合、蝶豆這幾個大丫環無不是宋太夫人和大夫人精挑細選出來的。平時表面上與她們們都親親熱熱的,實際上卻勢同水火,哪里會親易的讓她們回去搶位子?
再想想那天意外地听到了大夫人給六姑娘挑的婆家
慈姑本來就不想先回晁熹樓去,既然這會兒碧桃自個兒送上門了,她也樂得做個順水人情,由著她先回去試水了!
「要不我先留下吧?」只不過戲還是得做了全套慈姑臉上瞬間閃過一抹猶豫的表情,「十一姑娘這兒暫且離不開人,我本來也是管負責著事兒的大丫環,沒有點說服力的的借口也是跑不了的」
「真的嗎?」碧桃雙眼一瞪,高昂的語氣便是沖口而出。她忙是住了嘴,有些尷尬地抬眉看了看慈姑的臉色,紅著臉怯怯地說道,「要不反正平常我也是跟一塊兒管著偃月樓的事兒的,就算先去了晁熹樓,這兒也不見得會亂的」
慈姑心底冷笑了一聲,就這麼膽小怕事、又什麼都想撿著好的的性格,哪里能干啥大事?不過碧桃的親娘和南媽媽的關系匪淺,一時半會兒還惹不得她都已經等了兩年多了、也不差多這幾個月的時間,干脆好人做到底,瀟灑地拉著碧桃站起身,將人向外推去,
「行了行了──!只要記著咱倆的姐妹情份也就罷了!我先去里頭看看十一姑娘,先去找六姑娘與古媽媽她們說說話吧!」
碧桃看著她拐向寢房的身影,方才羞怯的笑容隱下,揚起了得逞的笑容,輕快地推門出了偃月樓,左右張望,就是躡手躡腳地往浣華堂去。
慈姑在寢房里側臉從窗邊看著碧桃歡快的背影,抬著下頷,露出了一抹算計的笑。
卻沒想到自己回過頭來,竟是正對上了宋秀華倦怠的小臉!
「十、十一姑娘」看著袁冰沉沉的眼神,慈姑沒由來的心尖猛地一顫,差點就要被其中的氣場給壓得跪下了!
袁冰,不、此刻已然成為了宋秀華──
看著慈姑的模樣,以前在當經理時的威壓,在連想到慈姑和碧桃對自己做的事情,就是毫不留情地散發了出來。
「們方才的事情,我暫且可以裝做不知道」宋秀華冷冷地看著慈姑,蒼白荏弱的下頷挑起,凝聲銳意地說道,「只不過那一筆筆帳、我會看著日後的表現再做決定。」也不管慈姑听了她與從前極度另類的態度會不會懷疑,不讓她有思考的機會,便是強勢地命令道,「現在我餓了,快去給我弄些吃的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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