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農門 031. 整頓

作者 ︰ 墨小寶

自從田總管鋃鐺入獄,宋鸞華就覺得自己這小日子簡直該死得舒心很多!尤其是陳氏不再動不動就暗中使絆子、宋太夫人也慢慢對二房和顏悅色了起來,上一輩子怎麼稍高香都得不到的安穩日子、沒想到一下子全都有了!

「七姑娘,那崔大和侯老二又來了──!」扶桑嘟著嘴,滿臉不虞地推門進了宋鸞華的書房,一面說道,「那崔大本來不是大房的打手麼?怎麼進了一趟牢里、身體沒殘卻腦子壞了,出來不去找大房、偏偏來咱們二房求認主呢?」

宋鸞華正在練字,上一是鋒芒太露、又劍走偏鋒,導致她在宋家月復背受敵,最後慘死在葉楠沛與宋秀華的手里。這一世在長興侯家里遇見的伍先生就曾經說過,字如其神、她銳氣太重,又不肯認輸,還認死里、不撞南牆不回頭。如果在入宋家後還不肯收斂,只要她的字一旦暴露,以宋家人的眼力,肯定能看出端倪。

是以,她現在日日練字、乖順地該練字帖時就從不落下,以至于她現在的字,連宋成柏也會偶爾稱贊上兩句︰「頗有顏骨,亦俱歐陽形。」

可听到了扶桑氣鼓鼓的抱怨,她還是忍不住‘噗哧’一笑,放下了筆,笑著對自己的丫環說道,

「人家崔大又沒得罪,如今也被哥哥收做自己人了。在外頭來回不過是為了把戲做足,又何必這樣刁難他呢?」

崔大侯老二明面上,還是大房的人。如今田總管出不了大牢、可他們兩人卻能直挺挺地走出來,對于失去結香消息的陳氏來說,恐怕也是一個相當沉重的打擊。

畢竟這崔大可是知道田總管背後的主子是誰的,而今天天在外頭恣意亂喊田總管與結香的不是、要改投到二房旗下

三人成虎、曾參殺人,對于不明情況的外人以及宋家兩老,絕對會是再強不過的證據!

她倒要看看,這都三天了、陳氏還能憋上多久?

扶桑一听自家主子根本沒偏袒自己的意思,忍不住委屈得聳下肩,呻︱吟地說道,

「可他那樣,根本不像是要把戲做足的認錯──根本是來討罵的!」

她這個丫環可真不好當,服侍主子也就罷了,還得每天代表出去應對那個十句有八句不著調的家伙

扶桑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說崔大討罵,有了前面的解釋、足可見崔大和侯老二把‘地︱痞︱流︱氓’演得多足!而氣焰飽足的扶桑會蔫成這樣,只怕兩人已是在門口就交鋒過,可還是讓這個戰斗力十足的丫環鎩羽而歸了

「看來那崔大還挺有兩把刷子的!」想到了己方得了兩員猛將,宋鸞華忍不住是笑著揶了扶桑一眼,便是繼續頭也不抬地練字道,「鬧他歸鬧、分寸還是得握好,別得理不饒人、丟了咱們二房的臉。」

「奴婢哪次沒握好分寸的?」扶桑瞪大了眼,對于自家主子睜眼說瞎話的舉動感到相當受傷,「不過就兩個把式嘛!桃花的大哥二哥不就很好了麼?就算以後有機會多得了田、他們也能管好的啊!」

宋鸞華搖頭輕嘆,放下了筆,捧著扶桑殷切切地遞過來的茶,望著冒著醞醞熱氣的水面、再看了扶桑說道,

「也知曉咱們二房以後,不論良田歹田,有了這次的事兒、老太爺和太夫人總會做主多給咱們幾塊地的桃花兩個哥哥再能干,也都是只有兩只手的人。若是老太爺肯狠下心、一次撥了四片不同區兒的田給咱們呢?要他們兄弟倆怎麼管得過來?」

「這這」扶桑想了想,囁嚅地說道,「再咱們再招人?」

宋鸞華搖了搖頭,駁道,

「二房正是捉襟見肘的時刻,咱們雖然有了望月樓一解燃眉之急,但畢竟治標不治本、這時後冒然請人就是自尋死路!」

白狐泡泡蜷縮在她那黃花梨四季春雕花百寶格上,听著這一番話頭、微微起了眼楮。

「哪有那麼嚴重的呢?」扶桑不解,「景中鎮不大不小,可像崔大這樣四處打游擊的把式們可不少,咱們真的要請人、也肯定不成問題的啊」

「可咱們二房,請得起這麼多人麼?」宋鸞華微微一笑,對著表情一頓的扶桑說道,「一個好的把式、這農忙時一天少說要兩百五十文錢,十畝地、也就要至少四個人。如此算下來,一天就要一兩銀子,光兩天就能趕上們一等丫環的月錢了!」

「好好貴!」扶桑張大了小嘴,有些驚懼地說道,「這麼下來、該要有多少錢啊!」

「二房就算出得起這筆錢,可也不是這時候拿出來的。」宋鸞華知道葉氏娘家人可不像表面上這般不管庶女死活,不過她沒立場多說,也就輕輕地帶了過去,「太夫人與大夫人可是能算的,咱們就是真敢請人,難道她們不會反過來算咱們的家底麼?到時候什麼都要伸手向我們‘湊分子錢’,這可是半點都拿不回來的!」

「再說了,一次請這麼多人,能分得清、其中有沒有太夫人和大夫人的人麼?」她再接再厲地說道,「宋家在景中鎮盤桓多年,人脈肯定也是遍布各處。咱們本就初來乍到,她們隨便撈個人出來,誰曉得那人背後的主子是誰?」

宋家人其實都很擅長捋錢。

可這等東西,雖非萬能、沒了卻萬萬不能。陳氏能與宋太夫人說到一塊兒,追根究柢、還不就是兩人私下都是貪錢又愛不勞而獲的主?

如果讓這對婆媳養成了什麼都能找他們二房要錢的習慣,胃口一旦養大,那可就不是現在這般‘和平共處’的樣子了。

「所以,咱們現在絕對不能太過老實,甚至還要藏拙。」看著不甚服氣的丫環,她微微一笑,「藏拙與受氣包是兩回事兒,也不用惱、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只是諸如古媽媽、宋媽媽、牛婆子等的各房老人,們還是要收斂點,能不得罪、就不得罪了。」

臨近秋收,這等關系家族命脈的大事,只怕會讓情勢更加混亂。

不先整頓二房的人手和手里的農作與地,肯定會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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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小雨和美人的打賞,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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