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春花是知道自己身上詭異事情的,吳毅雖不知春花具體了解多少……或是,跟自己所見所了解的相差無幾。『**言*情**』
選擇傾听。
為了更好的攜手。
吳毅的回答在春花意料之中,他們一直都是心心相惜的兩人。他們同樣的拒絕依附,拒絕懦弱,他們需要的就是坦誠、信任,就是不離不棄的共同面對。
春花輕吐一口氣,緩緩的離開堅實溫暖的胸膛,看著面前經過歲月洗禮稜角更加分明、英挺的俊臉。
從5歲時的奇異事情說起,從似夢似真的怪異說起,從剛剛自己縱身躍到樓下的瞬間轉變說起……從自己懷疑是否同跟吳毅見面的聯系說起。
春花以為自己會情緒激動,奇怪的是,在吳毅專注的傾听下,自己儼然成了一個旁者。像是兒時跟爸爸媽媽匯報一天玩耍心得般,平靜。
吳毅輕輕撫上春花的臉蛋。
真真切切的存在。
很久以前就知道對面的人兒是特別的存在,如果不是今天親眼所見,他將不會知道這份特別存在帶來的內心恐懼。
真的很特別,特別到感覺下一秒就會消失。
「吳毅,你相信。」不是探試,是肯定。
「恩。只是應該跟我無關。」沖口而出的應答,竟是有些顫抖。
「你知道了什麼?」春花感覺到了吳毅超乎尋常的不安,定是知道,或看到什麼,不然以吳毅的心智不可能流露不安。還有,吳毅很肯定跟自己無關。春花知道自己身上的事很詭異,為什麼肯定……除非……
「是……你6歲暑假,我們也見過。」
「根,緊握在地下。葉,相觸在雲里。每一陣風過我們都互相致意……吳毅,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6歲暑假,提醒了春花,當時一切正常。就是說跟吳毅確實無關,這里兩次都是巧合。不過,春花知道吳毅能說的不僅僅是這些。致橡樹,懂嗎?
致橡樹嗎?
吳毅知道春花的意思了,他其實一直都知道。他何嘗不是,他和春花都在努力,為的都是兩人不僅在地下親昵更能在風中比鄰。不需要依附,只要共同承擔。
他希望更好的維護她,本想用善意的謊言告訴她,他的焦慮僅僅來自于春花的昏迷。
致橡樹,提醒了吳毅。
春花一直是那株佇立在風中的木棉。
橡樹與木棉。
相見不相識,相識不相知,相知不相依,相依不相守,相守不分離。
「我想……剛剛我現你的身體忽明忽暗,在你恢復意識的前一刻,身體都幾乎透明、消失。」告訴你,陪著你。
「原來……」跟重生有關嗎?
「你是外星人……」是嗎?底氣不足,顯然吳毅也感覺自己說的很荒唐。
「呵……呵!」來自行星的我?我怎麼不知道……
「還笑得出來?!」還不是為了某,當事人竟然還笑……心情好了吧。
「我可以再告訴你最後一件事……現在說,你應該不會認為自己見鬼了!」
「什麼?」
「告訴你,可也不能帶我去精神科!」
「嗨……如果要去,我想我會先把自己關進去了吧……」
「我……我其實應該和你同歲!我18歲那年不知為什麼重生回到了5歲……誒呀!也就是,靈魂存在來說……我也不知道,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嗎?」畢竟自己都不知道緣由,又從何說起呢……說起來怎麼能說清呢?嗨……
「你的意思是,你懷疑身上的怪事跟你重生一次有關。」
「可能吧……也許哪天代價就來了……消失嗎?」心里還是好亂,春花早就應該想到跟重生……嗨,她一直在回避這個問題,重生讓她不知所措,跟重生掛勾代表……不清楚這超出認知的一切一切,不知道怎樣查清,更談不上怎樣幫助自己回歸正常的生活。也許,哪一天……都不知道定時炸彈在哪里,無聲無息,一不小心觸動開關……
吳毅雙手一緊。沒有說話。
現在說什麼,都是蒼白無力的。
抓不到的東西,就像在茫茫大海中模不到安心的壁,只能耗盡體力無盡的游著,海的起點在哪里,海的盡頭又在哪端……躲避著時而找尋而來的鯨鯊……漸漸消磨著生存下去的精力……直至溺亡。
……
「好安靜呀……」春花重新依偎回吳毅的懷中,月色真美。所有的事情都像夢一樣,如果不是吳毅真的看到了……春花此刻寧願相信,虛無。
「靜!嗎?」是太靜了。靜到剛剛自己不斷地嚎叫都沒有驚動任何人,哪怕是一只鳥……吳毅想起這詭異的靜寂了,不知道如何做,干脆放棄打破,就順其自然等待吧。
春花也終于意識到問題的所在了。葉在動,卻無風聲。她和吳毅像是存在于一個單機動畫場景中里,除了他們,沒有任何生命跡象。
「現在幾點!」上次是憑空消失幾天,這次呢,跟時間有關嗎?
「10……點?!整……」明明進入女寢樓棟前,看過……正常來說,自己到達樓下應該就是……10點!時間都去哪了?!與此同時,吳毅也想起了,剛剛春花提到幾年前那次流逝的時間……
「花兒,看來這次,時間不是加速流逝,是停止了。你看。」吳毅將腕上手表移到春花面前。
「啊?」只見手表秒針處于反復跳動中……9點59分59秒、10點,9點59分59秒、10點,9點59分59秒、10點……周而復始。
「去確認一下嗎。」吳毅扭頭看看身後的寢室樓。
「走。」春花不是弱者,現在又有吳毅陪伴,她要回去看看,看看寢室的……人。
站起身來,手牽著手向樓棟走去。
「不按正常思維考慮,按照游戲設定的話,你是游戲機關觸動者,或許……」從你跳下的窗戶跳回去,能恢復正常。
「恩。」吳毅沒有說完,春花也明白他在考慮什麼了。不按常理出牌的事,只能用幼稚的邏輯了。
話說著,已經來到了牆邊。
「你先。」
「好。」春花縱聲一躍,順著管道爬上去。
跳進屋內。
熟睡的鼾聲。
大家都在。
旋身下望,制止了吳毅欲上來的動作。
吳毅看了一眼手表……
順手摘下,拋了上去。
10點01分。
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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