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心穎捂住了胸口,心跳又開始不規則的跳動了,那種窒息的痛苦傳來,曹麗立刻給她拿來了治心髒病的藥,又端來了一杯溫水,女人一口把藥吞了下去。
但她的額前還是滑下了如雨的細汗,女人閉上眼楮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從沙上站了起來︰「我先上樓去躺一下,如果啟軒回來了,你就上來告訴我!」
「知道了阿姨,你就放心的去休息吧!」
胡心穎的背影從樓梯拐角消失,曹麗將自己拋進了這偌大的沙里,端起了咖啡享受的喝了一口,然後抬起眼,陰笑著欣賞著這里華麗的裝潢。
「很快,這里的一切就都是她的了!」
……
夜晚喧囂的都市熱鬧繁華,靜謐的黑夜里,點綴著色彩斑斕的霓虹,甚是耀眼。
即使在這鄉郊空曠之地,也能感受到那里的奪目與奢靡,到處都是熱鬧沸騰的濃烈氣息。
靜靜的拉回視線,初雪的眼里有少許的不安,許是它不在身邊的緣故。
望著遠處混成一片的黑,她悠悠的嘆了口氣,焦急的眼波四下流轉了一圈,又回到了地上的原點,呆呆的起愣來。
「其實你原名叫司初雪,你才是司氏家族真正的血脈……而你愛的那個男人,只是有預謀的頂替了你的位置!」
「它根本就不是人類,如果你不殺他,他就會殺了所有你愛的人,包括你!因為他只是想要你的身份!」
「你不能被他迷惑?你瘋了嗎?他只是在利用你!」
「別在听信他的花言巧語,他背叛過你,你忘記了嗎?你的孩子、你的父母、你的爺爺女乃女乃,你都忘記了嗎?一定要親手殺了它,記住了嗎?」
「初雪,你要相信我,我絕不負你!我……愛你!」
「你愛的男人在我們的手里,想救它嗎?晚上十點,你自己一個人來一趟郊外的雪村。
「不要愛上他,他是你的仇人!」
「不!我做不到!求你們別再說了!別再說了!」
瘋了一般的搖晃著,被無數個聲音侵蝕的大腦神經,初雪陷入理智與情感的深深糾結里。
「小心……!」隨著一聲驚恐窒息的呼喚,一個熟悉的黑影迅速的飛撲了上來,將魂游太空的初雪撞飛了出去。
天地間突然炸開了一聲驚天的悶雷,一個劇烈的撞擊,將突然竄出的黑影呈完美的拋物線,遠遠的拋了出去,狠狠的落在了堅硬的水泥地上。
而造成這一切後果的罪魁禍首,眼里露出奢血的殘暴,冷冷的從墨綠色的越野車上走了下來,向眼前這個呆愣的女人走了過去。
「……君浩!……」
撕心裂肺的慘叫劃破天空,下一刻,初雪幾乎崩潰的身子,踉踉蹌蹌的跌趴在熟悉的黑影?黑影身上,死死的抱住不放,淚水模糊了眼前的世界。
「很好,該死的人這次都到齊了,我倒是以一次性了結,免得我再費二遍事了。」
冰冷詭異的陰森,緩緩的從她的頭頂上方傳出,一個男人猙獰的面孔,駐立在初雪的面前。
此時的她,竟像是充耳不聞一般,只死死的抱著眼前逐漸冰冷的黑物,動也不動,神情如死絕般呆滯。
槍口緩緩的對準了她的腦袋,就在一瞬間!狂風大作猶如淒厲的呼喊,像是夜叉在地獄里對死亡的呼喚。
男人被風刮的睜不開眼,用手緊緊的遮住了頭部,躲避著狂風暴虐的侵襲。
眼前正游走于死亡邊緣的黑物,突然從初雪的懷里竄起,用盡最後一絲力氣飛撲向執槍的男子,用尖利的獠牙,瞬間便狠狠的咬住了男人的脖子。
震天的槍響,讓呆滯的初雪連打了三個恐怖的寒顫,黑物墜地,兩眼腥紅的睜著沒有了氣息。
看著地上死不瞑目的尸體,這個以然與自己陰陽兩隔的冤家,初雪輕輕的擦拭了一下濺滿一臉的鮮血。
看著手上沾染的猙獰而又耀眼的紅,初雪竟然笑了!她笑的瘋狂,笑的讓人不寒而栗。
幾乎被咬斷脖子的男人,躺在地上不斷的抽搐掙扎著,雙眼凸出,鮮血滾滾的從他的脖頸中噴出,灑滿了一地的鮮紅映襯在月光下。
初雪嗤嗤的笑,搖晃著起身,來到了命懸一線的男人身邊。
「呵呵!你看到了嗎?他死了!真的死了!這麼多人想讓它死,它現在真的死了!……」
初雪清澈的雙眸,突然蒙上了耀眼奪目的鮮紅。
曾幾何時,她清水一般的明眸是他的最愛,他曾說過,那里是世界上最清澈干淨的源泉,如今那個欣賞它的人已不在,眼里的澄澈也失去了它原有的意義。
笑容詭異而蒼涼,初雪面容陰森的注視著地上垂死掙扎的男人。
「他死了,我會讓所有人都下地獄去陪他,你就先去帶個路!我會讓所有人隨後都跟去的。」
「就算他負了天下所有人去不了天堂,那我們就一起陪他下地獄吧!」
拿起隨身攜帶的一把銀光閃閃的尖刀,淒厲的一笑,手起刀落間,利落的刺向了男人半睜的雙眼。
雙眸冷冽的看著男人的淒慘尖叫,卡在喉嚨里不出聲,身子痛苦的在一片血紅中,用力的扭曲著。
初雪只是嗤嗤的笑,笑容很美,手上則重復著一下又一下的呆滯動作。
月光皎潔處,照亮了夜里靜謐的黑,與猙獰冷艷的紅,月光下初雪重復動作的背影,安靜而祥和。
就在她的身邊躺著兩具尸體,一個死相慘烈的正在被她分割,一個死不瞑目睜著腥紅的眼。
「我愛你,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就算我對任何人都以無情,但我決不會辜負你!」
「如果你想要我的命,我以為你死,你要相信我!」
耳邊那個即熟悉又陌生的霸道聲音,在腦海中一遍遍的回蕩。
如今,物是人非,從今後那個冷冷的聲音,再也不會對她說出任何溫暖的話了。
……
「啊!不要!君浩!不要!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初雪,你醒醒,你做惡夢了嗎?初雪!」
「茹……茹冰!」
驚出了一聲冷汗,初雪的尖叫聲引來了茹冰擔憂的視線,女人從床上騰的一下坐了起來,一雙清澈的水眸中,倒映著異常的不安。
「茹……茹冰,君浩呢?他在哪里?告訴我,他在哪里?」
見女人遲遲沒有言語,初雪從床上幾步跑了下來,在屋子里四處都看了一眼之後,就要向門外跑去。
「初雪,你干什麼?」
在門邊一把拉住了她,女人的驚惶失措讓茹冰一臉的茫然︰「你先不要著急,坐下來听我說!」
「茹冰,君浩他……是不是死了?」
「你在說什麼呀?初雪?你做惡夢了嗎?君浩……」停頓了一下,茹冰立刻改變了稱呼︰「傅啟軒他,昨天不是讓他的家人帶回去了嗎?」
「什麼?他沒有死嗎?真的嗎?你沒有騙我嗎?」
「我為什麼要騙你?初雪,你不記得了嗎?你怎麼了?」
胸口急劇的喘息,女人順著門邊滑坐了下去,一手捂住了嘴,眼楮漸漸的濕潤,那種強烈的不安感,那種死亡的恐懼,那種讓她心死一般的絕望,原來,只是她的夢?
太好了!那只是一個夢!
初雪抽了抽鼻子,眼淚流了下來,她經歷不起了,她再也承受不了那個男人離開自己了。
那種不安,那種絕望,就算是現在,依然那麼真實的在她的心里存在著。
司茹冰蹲在她的身旁,一手撫上她的肩膀,聲音里有著淡淡的溫柔︰「怎麼了?你做惡夢了,是嗎?」
「夢到了什麼?告訴我?」和她一起坐在門邊,兩個女人的身體緊緊的貼著,初雪吸著鼻子轉頭望向她,閉上了眼楮讓自己的心緒安靜下來。
「我夢到了一個很恐怖的畫面,那種讓我窒息的感到害怕的畫面。」
「茹冰,那真的只是一個夢嗎?」
睜開眼楮仰望著窗外的藍色,女人現在急需要別人來告訴她,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
摟住了她的肩膀,茹冰笑著靠在了她的身邊,將頭倚在門上︰「也許我們的人生,不過就是上帝做的一場夢罷了!你又何必分的那麼清楚?等他的夢醒了,我們的人生也就到了終點,初雪,只看眼前吧!什麼都不要想!」
伸出了自己的手,初雪感受到了那里的溫暖,為什麼?她感覺自己好像恢復了,心髒也不再無力,血液也恢復了流通,難道,那個男人……
「他怎麼樣了?茹冰,君浩他怎麼樣了?他是不是把靈珠又給我了?我恢復了嗎?」
初雪紅潤的臉色,讓茹冰為難的低下了頭,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也許這樣做,對這兩個人都是最好的選擇吧!
「靈珠,他沒有給你!不過,他卻抽空了自己體內的血!」
「血?為什麼?」
「他說,這是同時保住你和他的唯一選擇,靈珠吸收了你的靈氣,還有他的魔氣,所以只要有靈珠在他的體內,他還暫時不會死,所以他會抽出自己的血每天讓你喝下去,這樣,就以讓你的體內也同時吸收這些靈氣了。」
「只是……」
茹冰的臉色並不好看,她猶豫的口氣,也讓初雪不安︰「只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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