拗不過水滴的脾氣,諸葛逸辰只好跟在女孩的身後,一起走了進來。
今天的選修課,來了不少的人,多半以女生為主,平時還有一半空座的大禮堂,今天卻只是剩下了最後一排。
這個以容納一萬人的大禮堂,今天全部沸騰了起來,歡呼吶喊聲,此起彼伏。
水滴抬起頭,看到了舞台中央的卓晨矽,他的手指,正快速的在琴鍵上飛舞著,即使這里有很多的噪音,但那清澈如流水的聲音,卻還是優美的傾瀉了出來。
「啊!好好听啊!彈的我的心都要飛起來了,我真想當他手中的那架鋼琴!」坐在水滴前排的一個女生,眼楮里閃爍著夢幻的影子,花痴的說著。
而她旁邊的女孩,則是怒瞪了她一眼,把視線又轉向了前面,不滿的說著︰「你就別再花痴了,他永遠也落不到你的手上。」
剛才那個女孩,听到了她的話,立刻不滿的瞪了過來。
又一個女生沒好氣的插進話來︰「你們要吵能不能去外面,不要影響別人欣賞音!」
被說的兩個女孩同時噤了噤鼻子,立刻化敵為友︰「我听說,他在美國深造的時候,就已經被評為音小天才了,沒想到,他的鋼琴真的彈的這麼好!」
「就是呀!我真是愛死他了!」
剛才斥責過她們的那個女孩,又再次不滿的回對頭來,兩個女孩厲眼一瞪,也不再說話了。
水滴看著無聊,立刻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諸葛逸辰跟在女孩的身後,一起往外走。
一曲作罷,卓晨矽從鋼琴前站了起來,拿起了麥克風,低沉而又磁性的嗓音傳來︰「下一首曲子,我想和這里的一位同學合奏,水滴小姐,你能賞個臉嗎?」
已經走到了大禮堂門口的水滴,腳步突然一僵︰「那個男人,竟然當著這里所有同學的面,這樣的叫出了她的名字。」
全場一片嘩然,氣氛又再度的沸騰了起來,所有人的視線,一瞬間全盯在了水滴的身上。
諸葛逸辰走了上來,一手攬住了女孩的腰,聲音里異常不悅的說道︰「水滴,不用理他,我們走!」
「不!逸辰,我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麼?」
按下了男孩的手臂,女孩轉身,從階梯上一步一步的走了下來。
諸葛逸辰站在原地,看著水滴的身影向卓晨矽走去,心里如針扎一般的刺痛起來。
卓晨矽與他的視線對上,嘴角拉扯著不屑的弧度,諸葛逸辰看在眼里,心里那份壓抑的魔性,似乎又再度的蠢蠢欲動。
水滴走上了舞台,感覺到了背後那些犀利而又怨恨的視線,不過這些,她都無所謂。
眼前的這個男人,他的嘴角掛著邪惡的笑容,反倒讓女孩的心?的心里更加的寒冷。
「你想要彈什麼?」
坐到了他的對面,打開了琴蓋,水滴連頭都沒有抬,聲音就冷冷的傳了過來。
卓晨矽淡笑了一聲,也坐了回去,無所謂的答道︰「听你的,你決定吧!」
「古諾的聖母頌!」
「沒問題!」
全場一片寂靜,水滴的手,輕輕的撫上了琴鍵,從第一個音符開始,一首讓人心靈純淨的聖母頌,優雅的傾瀉了出來。
場內,再也沒有一個人說話,他們靜靜的凝視著水滴與卓晨矽契合的手指,被他們那高超的技藝,所深深的吸引。
諸葛逸辰站在階梯的最頂端,直視著水滴與那個男人的身影,心里的苦澀,默默的在體內噴灑著。
他轉身離開了大禮堂,不想再看到那副讓他刺痛的畫面。
音聲停止了,大禮堂內,久久的沒有回應。
大概過了一分鐘之久,全場才響起了震耳欲聾的掌聲,所有的同學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指導老師走上舞台,臉上笑的春光燦爛,她一邊拍手,一邊向卓晨矽與水滴走來。
「你們倆的合作,簡直太合拍了,今年的大學生音比賽……水……水滴……你去哪里啊!」
指導老師的笑臉僵了僵,視線追隨著水滴離去的身影,感到了不明所以。
女孩若無其事的走向了大禮堂的門口,卓晨矽依舊坐在鋼琴前,臉上掛著莫測高深的笑容。
坐在第一排的周娜娜,看著水滴與卓晨矽之間的怪異,心中感到了莫名的生氣,她的手,暗暗的在身側握成了拳。
卓晨矽旁若無人的又繼續彈奏起來,指導老師走下了舞台,坐回了原來的座位,心里卻對水滴的無視感到了異常的憤怒。
……
坐在自習室里,水滴看著窗外的綠色,心中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火苗從外面走了進來,看了一眼坐在窗邊,正在呆的女孩,什麼也沒說的走到了她的身後。
水滴感覺到了她的注視,回過頭,看了火苗一眼。
兩個女孩對視了良久,卻都沒有說什麼,隨即各自轉開了頭,翻開了面前的書。
「你說那個周娜娜,之前交往了那麼多的男生,現在,竟然還把卓晨矽也劃分到她的名下去了,真是有夠不要臉的!」
「就是啊!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樣的破爛貨,卓晨矽眼瞎了才會看上她!」
「噓!小聲點吧!你們也不怕被她听見!」
「听見就听見唄,難道我還會怕她不成!她爸爸不過就是一個海關總署署長罷了!我又不走私漏稅,怕她什麼?」
「你是不用怕我什麼,不過,听說你爸爸最近惹上了一些麻煩,檢查院正在查他呢?你現在還有閑心在這里說別人的閑話嗎?」
教室的門口,周娜娜以及卓晨矽的身影卻突然出現,讓剛才還嘰嘰喳喳不停的幾個女生,臉色立刻蒼白了起來。
特別是那個被周娜娜掀老底的女孩子,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眼看著就要哭出來。
在這里,家族的地位代表了一切,沒有錢沒有權,就會被大家莫名的孤立,她的爸爸,最近的確是惹上了一些麻煩,女孩一直嚴守著這個秘密,沒想到今天,竟然被周娜娜這樣殘酷的說了出來。
她哭著跑了出去,其它的女孩子看到了,瞪了周娜娜一眼,卻並沒有追出去,而是若無其事的坐在那里看起了書。
水滴在心中冷笑,這些人,全都是一丘之貉,前一秒鐘還以朋友自居,一旦對方有了什麼麻煩,立刻就撇清關系,劃清界限,一點人情味都不講。
所以,她根本就不需要去迎合任何人,和她們虛情假意。
周娜娜跟在卓晨矽的後面,也坐在了靠窗的那一排,其實她並不喜歡坐在窗邊,因為這樣被風吹,對她的皮膚並沒有什麼好處,不過,她卻不想讓卓晨矽反感,所以即使心中不意,嘴上,卻也沒有說什麼。
水滴與火苗自始至終都沒有抬頭,而是各自看著書。
就連卓晨矽與周娜娜的身影走過她們的身邊,兩個人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卓晨矽看著水滴的背影,默默的打開了面前的書本,眼角的余光卻一直定在水滴的身上,未曾移開。
周娜娜坐在卓晨矽的身邊,嘴里嘰嘰喳喳的說個沒完,卓晨矽即不答話,也不出聲,就那樣默默的坐著,說的累了,周娜娜終于無聊的閉緊了嘴巴。
天色已經很晚了,周圍的同學相繼離去,火苗也收拾起了自己的東西,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她看了水滴一眼,女孩正在聚精會神的看著一本書,似乎對時間的流逝不為所動。
當火苗也走出教室門口的時候,此時的教室里,只剩下了周娜娜,卓晨矽與水滴。
周娜娜早就困的不行了,不停的打著呵欠,卓晨矽認真的看著面前的書,對她的催促沒有任何的反應。
「晨矽,我們也走吧!學校里都已經沒人了!」
男孩子像是沒有听到似的沉默不語,周娜娜噘著嘴,很想自己離開,是水滴還在這里,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里總是對水滴有一種敵意,所以她並不放心把卓晨矽自己一個人留在這里。
「晨矽,我困了!送我回家好不好?」
見卓晨矽不語,周娜娜又再次的催促著,臉上掛著哀怨的表情,聲音里更是充滿了委屈。
這一次,卓晨矽終于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隨即又把目光轉向了書里︰「我還要再看一會呢,你自己先回去吧!」
周娜娜的嘴噘的更高,她看著卓晨矽推開了自己糾纏的手臂,不高興的怒瞪著他,然後又轉頭瞪了水滴一眼,心中更加的疑惑︰「這兩個人,一定有什麼問題!」
女孩已經習慣了早睡早起的這種生活規律,因為,熬夜將是女人美貌的最大公敵,她不想明天掛著熊貓眼,出現在卓晨矽的面前。
于是,周娜娜嘆了口氣,最終妥協,反正那個冰山美人,也不會理這個男人的,周娜娜如此想著。
臉上掛上了美美的笑容,周娜娜的身影又再次的依偎了過來,笑的即溫柔又嫵媚︰「太晚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也不要看的太晚,會對身體有影響的!」
卓晨矽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周娜娜看了一眼,隨即從座位上起身。
當她走過水滴的身邊時,眼楮里放射著高伏的電壓,幾乎要將對方瞪死,是坐在那里的水滴,卻對這些毫無所覺,她已經被書里的故事深深的吸引了。
周娜娜走出了教室,並關上教室的門,寂靜中,只留下了水滴與卓晨矽的身影,依舊坐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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