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蘭換了裝扮,臉上五官也被小狐狸改了,相熟的人見了定然認不出她是誰。
在鏡子前轉了兩圈,的確跟舒蘭的長相沒有半分相同,五官經小狐狸幻化更顯嫵媚動人。小狐狸道︰「這世上男人對女人的喜好多半是相同的,娶回家的一定是出的廳堂的賢惠人,心里真正喜歡的大多是‘不安分’的女人,這樣才能家里家外都歡喜,不然那青樓楚館的生意也不會那樣熱鬧。」
舒蘭見它居然說出這翻道理,像是有些見識,便道︰「你竟然知道這話?」一時又覺得小狐狸這話極為有理,男人們嘴上嚷著不安于室的女人要不得,偏偏出了門子又喜歡去找這些人。
他們希望女人安安分分的呆在家里听他們差遣,又想要多勾搭幾個漂亮的來顯示自己的魅力,如此一來,本質上還是喜歡女人不安分。不然如何叫女人上了他們的勾,如了他們的願?豈不矛盾了。
小狐狸回她道︰「這個道理要是不知道,早被人類殺了千百回了,你為他守著他不見得感恩,只覺是理所當然,好似女人天生就該為他驅使。好啦,咱們快出去吧,天亮之前再回來。這個假福晉暫且只能夜里瞞過其他人,白天是不行的。」
說畢小爪子朝舒蘭胸前一拍,只見眼前白光乍現,待她再次睜眼已到了外面。
多少天沒有出來過了,舒蘭站在大街拐角的陰暗處,眼楮肆無忌憚的朝各處亂看。
從她成為四福晉到現在,竟是一步也沒踏出過四圍的院落,出門都要坐馬車,不是從這個院牆挪到那個院牆,就是從這個房間移到另一個房間,視線總被四角的屋檐遮蔽,她已久違了藍天白雲和整片的天空。
舒蘭忍不住在街上狂奔起來,笑聲從無聲逐漸變得響亮,外人听著就能分辨出聲音的主人心情是如何的開心,像放出籠子的鳥兒,歡騰的厲害。
現在正是夜晚*點鐘的樣子,因夏季夜短日長,如今這個時辰才入夜不久,街市才剛剛熱鬧起來。舒蘭一路從街頭逛到街尾,看到好吃的就買,看到好玩的也要買,等她終于穿過人聲鼎沸的中心鬧市,肚子都滿的走不動了。
回首看去,滿目的燈火闌珊。
這樣逛街讓她想起現代的日子,身份雖沒四福晉這樣高端大氣上檔次,好歹家里也不是缺錢的,父母從小寵著,恣意慣了。出事以後戰戰兢兢的想著如何適應四福晉的身份不被人看出破綻來,又為了雙修能夠提升實力討好院里唯一的男人,加上跟四阿哥的其他女人耍手段斗心計,日子過的實在壓抑。
現在終于出了那座小小的院子,舒蘭竟生出再也不回去的念頭。只是很快這想法就被打消了,若她真不回去也該在準備妥當,萬無一失之後。
現在還不行,不說她的修為還只是最底層,原主留下的那個孩子也是個責任。其實等舒蘭修為上升,學會配制草藥後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弘輝也帶走,可是弘輝是皇親貴冑,等將來四阿哥登了皇位,不說繼承大統,一個王爺的身份是跑不了的。
舒蘭不能在他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就擅自決定了這孩子的一生,她沒那權利。
所以,接下來的日子還是要待在那個小小的院落里,跟一群女人爭奪一個男人的寵愛。
想到此處,舒蘭重重的嘆了口氣,望著天空的星光,眼神逐漸迷離起來。只是很快又將心頭的霧霾驅散,如今她最在意的就是修為,修為每上升一點都能令她歡喜萬分。這比工作有了成果後受到獎勵更令人喜歡,因為修為提升帶給她的是自保的能力,總有一天她能在這世間自由的來去。
想到光明的未來,舒蘭立刻振作起來。玩了大半天開始做正事了,眼楮立刻在周圍搜尋起來。據小狐狸說,陽氣越是精純的男人對她越有用處,男人在她眼里變成了一盤菜。
只是瞧了大半天舒蘭都沒有定下人選,在她面前晃過去的男人不是容貌令她難以接受就是陽氣不夠達標。
正煩惱時間的流逝,幸運便降臨在了她的頭上。
那人長相談不上光風霽月,但是在現代當得型男這個稱號,且他那兩道劍眉英氣逼人,一雙眼楮炯炯有神,在夜晚的燈光下看去,很有一種妖冶反派的味道。
這樣的容貌氣質對于舒蘭來說有著致命的吸引力,真正應了那句俗話,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當然,這人品質壞不壞她不知道,至少容貌上給她的感覺真個是極有魅力的反派氣度,而舒蘭偏偏喜歡這個調調。
這人的童子身雖然破了,舒蘭無法取得元陽,但從他身形步伐上看,這人與上應是極為自律的。四阿哥陽氣也精純,只是跟這人一比,實在差得遠了。
只是那人警覺性極高,舒蘭才跟在後面轉了個彎就不見了他人影。
「身手和警惕性都不錯,只是這樣一來想要接近他有點難。」
舒蘭一時不能得逞,心里開始嘀咕起來,人影都這麼難模著,撲倒對方更是無從談起了。
正想著,腦海中小狐狸突然出聲︰「那人轉回來了。」
小狐狸報備的有點晚,舒蘭還沒做出反應一道黑影便從天而降,她才一動就被對方拿住了手臂反扣在牆壁上。
「你是誰?為什麼跟蹤我?」
因兩人都處在暗處,舒蘭又簡單的束起頭發,不仔細看瞧不出她是女子。這人只當是小人鬼鬼祟祟,出手自然毫不憐香惜玉。
舒蘭在他出現的那一刻就改變了主意,裝作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輕易被他壓制住,手被他反扣抵在牆上時忍痛發出悶哼聲。
這聲音細弱柔膩,一听便知是女子。那人手上一遲疑,力道便松了一松,只是仍不肯放開,殺氣卻收斂了不少。
「你是女人?」
那人將舒蘭拉到明處,乍一看就被她的容貌恍惚了一下,只是很快恢復清明。
舒蘭微低著頭,不管這人問什麼都不開口,那人見她手無縛雞之力,確定沒有危險。又看她不言一句,便松了手就要離開,誰想舒蘭一把拉住他,聲音充滿哀求︰「求你,別走!」
那人一回頭便見舒蘭眼角一滴淚滾落下來,整個人被哀傷籠罩了。美人無論是笑著還是哭著都是漂亮動人的,男人尤其見不得女人哭泣,很多時候你看不起哭泣的女人,然而這正是她們柔弱地位中最管用的武器。
男人見她瘦弱的肩膀微微顫抖,一雙小手微涼,緊緊抓著自己的衣袖不放,這樣不矜持的行為卻不令人反感,只覺奇怪,還帶一點莫名的憐憫。
「求你不要離開我。」這句話低的近乎耳語,男人听覺銳利,自然听到她這話,眉峰一皺,不及問她是否認錯了人,舒蘭便軟了身子倒將下去。男子手上反應極快,一把將她撈在懷里,不得已只好將她帶走。
肯定不能回府里,被老爺子知道他帶了個陌生人進府,又是一頓鬧騰,便將舒蘭帶到他私底下買的宅子里。這宅子為著方便的緣故,只有一個守門的老頭。
將舒蘭放到床上,男子這才看清楚她的全貌。
這一見便吃了一驚,男子見過不少美女,便是他的親妹子也是世間少有的美人,只是跟眼前這人比起來,仍有差距。
再去看舒蘭的衣著裝扮,雖然簡單,氣度卻不凡。只見她雙眉微蹙,兩片嫣紅的唇緊抿,神情淒涼惶恐,像是做了噩夢一般不得安靜。
老奴僕從未見自家少爺帶過女人回來,這次居然破天荒抱著人家一路送到廂房,便猜想兩人肯定有不同尋常的關系。一時又怕少爺識人不清,從外面隨便帶了女人過來,被騙可就不好了,想到這里便要找少爺說一句,誰想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男子遍尋不著老奴僕,只好自己動手打了一盆水來。舒蘭渾身發抖,額頭卻極燙,顯然是發了高熱
他原會一些醫術,舒蘭這病來的凶猛,請醫問藥有一段時間,只怕其中有變。便自作主張打了水先替她降一降溫,動手的時候暗自後悔沒有買個丫頭放在這里,還得他親自動手。
失了水的帕子才放到她額頭,手就被她緊緊攥住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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