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一進門就听底下的小太監說,福晉領著弘輝和側福晉在後花園玩,李柔和馬佳氏也在。今日休息,四阿哥來了興致,也不提前說一聲徑自去了,才進入口便听到一陣歡聲笑語,內中夾雜著小孩子稚氣的聲音。
舒蘭正小心翼翼在秋千架旁護著弘輝,小弘輝蹬著他的小短腿坐在高高的秋千架上來回晃,丫頭和婆子們也圍成一團小心看顧著。
對面的石凳上李柔和馬芸雲一左一右坐在年芷萱身旁,三人正低聲細語聊得忘我。
這畫面太和諧了,四阿哥心中涌起幸福的感覺。前朝公事繁忙,回到家能看到自己妻妾和諧相處,無爭風吃醋的事情發生,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四爺!」
馬芸雲首先叫了起來,很快又意識到自己的失禮,立刻沖自己吐了吐舌頭,天真可愛的模樣讓人知道她不是有意的。
隨著馬芸雲一聲「四爺」,舒蘭抱了弘輝緩緩向四阿哥行禮,其余人也跟在她身後動作。四阿哥微微一笑,道︰「行了,都起來。我不過也來逛一逛園子,你們做自己的事情就好,不用理我。」
弘輝板板正正的給四阿哥行禮過後,立刻高興的邀請自己的父親︰「阿瑪,我在玩蕩秋千,你也一起來嘛,讓額娘幫你扶著,小心摔下來。」
小弘輝以為別人跟他一樣需要額娘的保護,因此邀請四阿哥也跟著一塊坐上來,讓舒蘭負責保衛的工作。
弘輝的言語逗笑了四阿哥,馬芸雲快人快語,立刻稱贊起弘輝來︰「大阿哥真孝順,這麼小就知道保護四爺了。福晉和四爺這樣有福氣,婢妾都羨慕了。」
四阿哥最愛馬芸雲的天真可愛,因為她所有的脾氣都擺在臉上,又不會過度的刁蠻,適度的天真直爽最令他喜歡。
馬芸雲的稱贊得來舒蘭滿意的一笑,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
李柔則安安靜靜的站在年芷萱旁邊,溫柔婉約,渾身充滿仙氣,將原本就病弱的年芷萱襯托的更加蒼白無光。
四阿哥的眼神在年芷萱身上劃過,很快轉到李柔身上。
「眼看日頭升上來了,不如我們挪到前面水邊的亭子里吧,那里涼快,湖里的荷花也開了,賞一賞荷花也是好的。」
舒蘭模了模弘輝紅彤彤的小臉,太陽漸漸升起來,溫度也升高了,怕他在日頭底下呆久了頭暈,因此提議去小湖邊的涼亭歇一歇。
四阿哥看看耀眼的太陽,點頭同意了舒蘭的建議。
等幾個人挪到涼亭里,底下的下人們拿了點心放在石桌上,馬芸雲立刻高興地提議。
「難得四爺今日休假,不如我們在這里用午飯吧。而且我昨日新學了一支小曲,若是四爺和福晉喜歡,我唱給您二位听听,您二位也幫我評鑒一番,如何?」
唱支小曲類的原本就是妾侍以色侍君的拿手技藝,舒蘭作為福晉自然是坐在上首享受的份,馬芸雲自然不敢提讓舒蘭也下來表演的事。
胤禛心情正好,對于馬芸雲的提議也就沒了問題,很是爽快地答應下來。
舒蘭見他如此,便說道︰「那就將其余兩位格格也一塊叫來吧,大家人多熱鬧。耿氏懷了孕就讓她在自己院里歇著吧。」
宋氏如今只得了一位格格,比弘輝大三歲。幼時看著體弱,漸漸長大身體竟比小時候康健了許多。只是性格怯懦了些,四阿哥不大去宋氏那里。
耿氏這兩年容貌長開了,明媚艷麗,正是如花的年紀。雖然性格木訥了點,但是容顏嬌美,四阿哥一個月也有那麼三四天去她房里過夜,前年生了一位小阿哥,不想才一年就夭折了。因為這個孩子,耿氏很是憔悴了一陣子,四阿哥憐惜她,便多去她房里安慰了幾次。
如今正懷著孕,耿氏因為前一個孩子的夭折,這一次更加小心翼翼,連走路都害怕傷著肚里的孩子。舒蘭知道她的顧慮,提了一句也沒被耿氏听到心里去,就不再做讓人懷疑的事,她願怎樣就怎樣。
不過舒蘭這樣無視的態度卻讓李柔很是不齒,虧得舒蘭還扯著年芷萱出來散步,那就該知道多運動對人的好處。結果卻是對著懷了孕的耿氏提都不提一句,司馬昭之心可知了。
知道舒蘭並不是個多麼賢惠的正室,對于妾侍的生死冷漠旁邊,這就足以給李柔理由來對付她,畢竟李柔不是最先的施害者。
不提李柔心里如何議論舒蘭,四阿哥既然同意了馬芸雲的提議,底下人的動作自然就快了。等鈕祜祿氏和牽著小格格的宋氏過來,廚房已經把幾樣干果點心端了上來。
馬芸雲本就是天真活潑的性子,四阿哥去她那里時多半是听听曲子,跳個舞。或是說一些詩詞歌賦,不過這方面馬芸雲並不精細,讓她念兩句古往今來最廣為流傳的詩詞她還拿手,可你要跟她討論哪副字寫的如何有韻味,詩人生平如何的坎坷多難,她就答不上來了。
而李柔在這方面則比馬佳氏擅長多了,畢竟為了迎合四阿哥的品味,為了能夠與心愛的人思想同步,李柔在四阿哥喜歡的東西上可是下了大工夫。
四阿哥難得放松,坐在首位上看著底下自己的妾侍一個個站在前面為自己表演才藝,臉上的愜意一直保持著。
年芷萱學的是古琴,最宜修身養性,令人听之忘神。
李柔彈了一首古箏,曲調纏綿優雅,充滿了含蓄之美。馬芸雲則清唱了一支曲子,語調宛轉悠揚,如同黃鶯出谷。宋氏什麼都不會,卻將小格格推出來給大家背了一首古詩,贏得滿堂喝彩,四阿哥也夸了小格格兩句,喜得宋氏一臉陽光。
輪到鈕祜祿氏卻見她犯了難,她倒是讀了一些書,可那都是《女戒》《女則》類的,琴棋書畫一類卻是半點不通。若是也學宋氏的小格格背一首詩,那太敷衍,末了只好告罪。
「婢妾沒念過書,琴棋書畫一竅不通,還請爺和福晉恕罪。」
鈕祜祿氏說的小心翼翼,她知道自己長得不好,不得四阿哥喜歡,因此言行之間便拘束了不少。
舒蘭扭過頭查看四阿哥的反應,見他微微蹙了眉,卻沒有斥責的意思,便知不會因此教訓了,便道︰「這是什麼大事也值得你來告罪,回去坐著吧。」
旁邊弘輝掙月兌了女乃娘的懷抱,爭著說道︰「我要給阿瑪背詩,我要給阿瑪背詩。」
剛才見小姐姐背詩得了四阿哥的稱贊,弘輝早就按耐不住了,這會正好毛遂自薦。
四阿哥一下子樂了,沖弘輝招了招手,等弘輝跑到他腿邊,卻做出一副嚴厲的表情,道︰「那你可要好好背,中途出了錯阿瑪可要罰你。」
弘輝的小臉立刻耷拉下來,顯出猶豫的表情。要是出了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受罰,小弘輝還是覺得挺丟人的。
舒蘭見兒子害怕,立刻給他撐腰︰「別怕,不會錯的,額娘在你身邊呀。」
弘輝得了舒蘭的鼓勵,果然好了許多,中途雖有磕磕絆絆的地方,好歹一字不錯的將整首詩背了下來,也得了四阿哥一句夸贊,頓時高興起來。
因周圍是水,倒不覺的有多熱。眾人鬧了一陣,四阿哥看時間差不多了便讓下人將東西撤下去,命自己的大小老婆可以回屋歇著了,才站起來便見李柔搖晃了兩下,青竹立刻扶住了她。
「格格」青竹一聲驚呼立刻將眾人的視線聚在了李柔身上,只見李柔臉色蒼白的倚在青竹肩上,渾身像是沒了力氣。
「可是頭暈?」
四阿哥關切的看著她,李柔微微點頭︰「大概坐久了,婢妾緩一緩就好。」
四阿哥看她臉色不對,又知她素日是個逞強的,也不听她說什麼,直接命人將太醫叫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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