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國宮牆,藍磚高築,層層耀眼的金色雕花,蜿蜒出宮廷的威嚴與皇家的尊貴。
這兒是冷月宮,如今已廢棄一百六十五年,現前朝亡國公主居住之地。門內,卿兮藍手握一本兵書靜靜看著,眉頭微微蹙了起來,「兵不厭詐,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亡國復仇,亦是如此!
「公主,公主!不好了!」隨著一聲門響,卿雨氣喘吁吁出現在她眼前,「公主,幾個皇子在蹴鞠場,讓您趕快過去!說是晚一步,就會……懲罰您。」終于說完,松了口氣。
目光同情的看向自己的主子,自從她來到這兒後,發現了一個可悲的事實︰眼前的公主,連宮里的一個小宮女都不如,動輒被皇子戲弄,被公主侮辱,被宮女欺負,被太監打罵……
卿兮藍看了她一眼,轉身把手中的兵書藏到牆角處的旮旯里,淡淡說道︰「慌什麼?我這就去。」
這樣的情況她早已經適應,從進宮開始,她就是那些皇子們打賭的犧牲品,是公主妃嬪開心的玩物,是太監宮女的出氣筒。因為她是戰俘,是亡國公主,螻蟻不如!
蹴鞠場,幾名男子縱情著矯健的身姿,贏得周圍少女的一陣陣驚呼。卿兮藍悄然走近,站在門口的位置,垂著腦袋,猶如待宰的羔羊。這次,他們會怎麼對她?
「參見各位皇子,藍藍來晚了,還請恕罪!」她乖巧的賠罪。
「有這麼恕罪的嗎?跪下!」剛輸了球的三皇子冷熙一腳過來,踹在了她的膝蓋上,他總是這樣虎目灼灼,性格暴躁,喜怒無常。
卿兮藍雙腿一彎「噗通!」一聲,跪在了鋪著青磚的地面上,頓時疼痛感就在膝蓋蔓延開來,刺痛著她的神經。
「是藍藍錯了,還請太子饒恕!」她咬牙對著紫色的錦袍咚咚咚磕了幾個頭,小心翼翼的說著。
這里,唯有冷漠出塵的太子冷羽一言九鼎,他若天邊陰雲,雖遠卻讓人壓力倍增,淡漠的目光瞟了地上瘦小的身影一眼,卻一聲未出。
「皇兄,我已經有好主意了,不如我們讓這丑八怪做活靶子,誰的球擊中她的頭誰就得分,怎麼樣?」冷熙頑劣的笑著,手按在她的頭上,手心用力,卿兮藍的頭垂了下去,猶如蔫了的狗尾巴草。
嘩——他的建議一致通過。
「嗖!」卿兮藍的耳旁一道疾風射過,她低頭快速奔跑起來,卻不能顯露出絲毫輕功的底子,否則將萬劫不復!
「快,差一點兒,三皇子,打她!」一浪高過一浪的呼聲震動著,卿兮藍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驟然「 !」的一聲,她的腦袋被狠狠撞擊著,頓覺一陣目眩,噗的一聲摔倒在地,手心重重的拍打在青磚上,震動的麻木感和腦袋上的痛一起襲來,頓時耳邊嗡嗡,眼眸混濁。
唔——心口一陣惡心涌上喉嚨,她沉沉的閉上眼楮,壓了下去。一下又一下,撲面而來的球猶如敲打的木魚,頻繁的撞在她的腦袋上,她完全失去了知覺,只知道奔跑……
迷茫的眼前,再次閃過五年前的一幕!戰火紛飛,宮人被殺,無一幸免,血流成河,宮門變刑場!
她的父皇,被弓箭射中,之後被無數的冷劍挑了起來!母親棄她而赴死,皇姐更是慘遭凌ru,兄弟被斷頭顱!而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只因民間流出的一句傳言……
銀牙咬得咯咯直響,拳頭握了起來,她一直記住師傅說過的話,「要想生存,必須低入塵埃。」
她要報仇,要讓冷國父子反目,兄弟殘殺,讓這里化作哀鴻遍野的墳墓,這樣的決心從五年前開始,就一直沒有忘記過!如今,她有這樣的能力!
卿兮藍精神一松,想要停下腳步,可雙腿已經不听使喚,往前踉蹌著,最終腿腳一軟,跌倒在地。
遠處,一道灰色的身影躬身快步跑來,邊跑邊叫,「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不好了,皇後娘娘病情加重了,您快去看看吧!」
冷羽冷冷的看著地上的身影,閃過一絲恨意,甩開紫色衣袍,揚長而去!很快,周圍恢復了安靜。
卿兮藍趴在地上,腦袋上的疼痛放大了真切起來,她使勁兒擺擺腦袋,緩緩的抬起頭,看著幾道遠成一點的身影,晶亮的目光中閃過寒光︰她的機會終于來了!
「來!」驀然,眼前出現一方灰色的錦帕。眼神一閃,卿兮藍垂下眼眸,打了個寒顫!
「不用!」她顫微微的撩起眼簾,快速的掃了一眼矗立在眼前的男人,掙扎著要爬起來,可全身虛軟,沒起的來。
凌謙,丞相嫡子,自小伴著冷羽長大,不同的是,他溫潤如玉,淡然若風,名如其人,典型的謙謙君子。
她的心底,爬過一絲絲暖暖的感覺,猶如縴細的雨絲,透著暖意,蔓延到血管里。他從未欺負過她,反而每次在她飽受欺凌折磨之後,他會讓人遞給她一杯水,一個饅頭,或者一個安慰的眼神。
不!她不需要這樣的溫暖!咬牙爬起來,踉蹌著向遠處奔去。這兒的所有,一花一草一人,全部是她要毀滅的!
他的目光落在那道灰色的身影上,眼前定格她黑色的眼楮,瞳孔若潭,深入萬丈溝壑,如雲如霧迷蒙一片,那道黑色,似乎想讓人沉浸下去。
何況,剛剛他看到了一抹倔強,也許,他該深入了解她一些!
凌謙怔然看著手中的錦帕,唇角勾起一抹如風的弧度。
「卿兮藍,卿本佳人,絕色**,有妻如此,夫復何求?」這是以前流傳在卿國的傳言,是說卿國皇族自古出傾國傾城之女,可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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