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羽沉吟片刻,抬頭,眼底一片清明,「父皇,聊城乃重地,鎮國將軍一旦離開,前往南疆,周圍蠢蠢欲動者必然抱有幻想,覬覦聊城,所以鎮國將軍……」
「太子,鎮國將軍在聊城鎮守了這麼多年,誰能料到他能夠不驕不躁呢?適時的換一個人鎮守,才能提醒鎮國將軍時時刻刻感念皇恩。『言*情*首*」冷隱打斷冷羽的話。
他總不忘記時時處處找出冷羽的軟肋。
「四弟,重兵之地能隨意更換鎮守將軍?那是動蕩了臨國的邊疆。」冷羽目光冷了下來。
皇上臉上浮現出不悅,只是還隱忍著。
「因為鎮國將軍是大哥您的舅舅,才如此說的吧?知這些年鎮國將軍在聊城獨大,一手遮天,連父皇都不放在眼里,大哥難道還要為鎮國將軍盡言嗎?」
冷隱不慌不忙,出口反擊。
卿兮藍心里一顫。
鎮國將軍上奏折提出條件之事,是今早的消息,難道冷隱已經得知?誰報信給他的?
張憲還是別的小太監?
「一手遮天?四弟,說話要有真憑實據。」太子被激怒,據理力爭。
鎮國將軍是他的勢力,一旦受損或者被揭出有短處,恐怕他就要受到連累,所以他無論如何都要保住鎮國將軍。
「行了。」皇上怒聲命令道,目光落在冷羽身上,「太子,到御書房外跪著。身為太子,不能偏私,你竟然極力為鎮國將軍辯駁,朕怎麼能夠信任你?」
冷羽一驚,抬頭看向皇上,「父皇,兒臣……」
皇上已端起了茶碗,不再理他。
他起身向外走去,經過卿兮藍,跪在了御書房外的青磚地面上。
卿兮藍閉上眼楮,靠在門上。太子竟然忘記了,這個天下是皇上的天下,靠著誰都不如靠著皇上。
「父皇,雖已入秋,天氣依然炎熱,父皇也累了,早些休息。」冷起身,打著哈哈,走向前,端起茶杯再次續了茶,回頭拍了拍冷隱的肩膀。
「你
們先退下吧。」
皇上擺手,二人出了御書房,看著在門外跪著的冷羽,悄然離開了。
卿兮藍抬頭看著外面的天色,雲朵逐漸遮蓋了升起的太陽,黑壓壓的雲集過來。
「藍藍,朕到馨蘭殿看看,今天就到這兒了。」
皇上從書案後走出來,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冷羽一眼,踏下了台階。
卿兮藍松了口氣,回身進入御書房,收拾了茶具,到了隔壁清洗著。
三年之中,蘭妃再度懷孕,這次順順利利產下小皇子,如今已經一歲,聰明伶俐,長相酷似皇上。皇上喜愛異常。
想到這兒,她看向門外。
太子之位,凡有皇子者必然深思熟慮,想要謀奪,有了皇子,蘭妃也在籌謀。
「轟隆隆,轟隆隆……」
一陣陣雷雨聲從天邊卷來,繼而風裹著凌厲之勢撲面而來,卷入茶水間內,抱起檀木門狠狠的摔打著, 啷 啷的聲音,異常嚇人。
「藍藍,你怎麼還不走?下雨了。奴才要關御書房的門了。」值日小太監探頭進來,喊道。
「小卓子,把御書房鎖上,你先走吧。我把茶具清洗干淨就離開。」卿兮藍舉了舉手中的茶碗。
「那你快點兒,待會兒下雨了就走不了了。」小桌子抬手按住了被刮起來的灰色衣服,轉身跑了回去。
「嘩——」
風聲裹脅著都豆大的雨滴落下來,砸在了廊檐下,猶如頑劣的孩子跳躍著掃入了門內。
整個御書房空蕩蕩,只剩下她,還有跪在廊檐外的冷羽。
卿兮藍站在門口,眼前的雨水猶如上天潑灑而下,白色的雨水傾盆落下,天地間只剩下一道道白色的屏障,隔絕了所有的視線。
她看向冷羽。
他渾身早已濕透,依然挺直著背脊跪在地上。
三年來,她抓住不少機會試圖靠近他,他總是若即若離,躲開了她。
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