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床上,被褥凌亂,哪兒還有蔓兒的身影!
不祥的預感迅速抓住了她,她轉身搜尋著整個房間,焦急地叫著,「蔓兒,蔓兒。」
房間內,空無一人。
她拉開門,跑了出去,窄窄的走廊內,空無一人。
蔓兒完全不見了蹤影。
她幾步到了隔壁房間門前,啪啪啪的拍響了。
「凌公子,冷公子,快開門,快!」
嘩啦一聲,凌謙把門打開,看到門外的卿兮藍一臉驚慌,連忙說道,「快進來,怎麼了?」
卿兮藍一向穩重,不管生什麼事,都從未這樣慌亂過。
直覺告訴他,出事了!
「蔓兒不見了,凌公子,快,找找蔓兒。」
卿兮藍沒有進屋,簡單說明情況,轉身向著樓梯口沖去,走了幾步,驟然間想起什麼,她猛然轉身,盯著凌謙所住客房的隔壁。
那對父女……她總覺得怪怪的。
「你的意思是……」
凌謙跟了出來,見她一副狐疑的表情盯著隔壁,腦中電光火石,難道和那對父女有關?
「我去看看。」
卿兮藍抬腳快步走過去,她心里有疑問,必須了解清楚。
「篤篤篤,篤篤篤。」
她壓抑著沖入門中的躁動,抬手敲門。
門內,無人應答。
「啪啪啪。」她拍打著門,眼中神色冷了下來。
那對父女,即使睡著了,也應該听見她的拍門聲的,怎麼這麼慢?
里面,依然沒有回響。
她推了推門,紋絲不動。在房間內?為什麼不開門呢?
「我來。」
凌謙伸手握住了她的胳膊,往後倒退了一步,抬腳朝著門上踹去。
「嘩——」
門被一腳踹開,卿兮藍沖了進去,直撲隔壁的房間,目光落在空無一人的床上,頓時明白了。
蔓兒一定是那對父女帶走的!
凌謙和跟進來的冷羽看著這一切,一切都清楚了。
「藍藍,你留在這兒守著,我們兩個分頭去找。」
凌謙淡淡吩咐著,回頭看向冷羽,「冷公子,您看呢?」
冷羽掃了卿兮藍一眼,「哪兒都別去。」他幾步到了窗前,推開窗戶看向沉沉的黑夜,冷清的眸子里閃過鷹隼一樣的光芒,閃身,跳出了窗外。
「記住,外面危險,留在房間里,關好門窗,哪兒都別去。」
凌謙再次叮囑著,目光深深的看她一眼,轉身奔出了門。
那對父女,到底到哪兒去了?
卿兮藍站在房間內,目光搜尋著每個角落,驀然看到床榻上的一個白色的東西,幾步走過去,拿了起來。
白色的瓶子?
藥瓶?
她凝眉,輕輕拔掉了軟木塞,手扇動著嗅著里面飄散出來的味道,眉頭凝住了。
迷情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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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有迷情散?
迷情散是一種采花大盜所用之毒,能夠讓人神智陷入慌亂之中,完全忘記自己的身份,只求身體之歡。
她搖動了一下瓶子,里面還有大半。
看來沒用多少。
難道對蔓兒用了迷情散?
想到這兒,卿兮藍禁不住渾身上下透心涼啊!如果是這樣,那麼她這次行動,不管是否成功,頭上這顆腦袋是保不住了。
她怎麼能那麼大意?竟然把蔓兒一個人丟在房間里。
她後悔不跌,捏緊了迷情散。
迷情散,只有藥店有售,那麼……
她眼前驟然一亮,那對父女在村莊上層曾說過要去春堂藥店的,難道與春堂藥店有關?
對,去春堂藥店看看。
是,那個藥店在哪兒?
卿兮藍出了房間,迅速到了樓下,趕到了櫃台前,「掌櫃的,告訴我,春堂藥店在什麼地方?」
「你去春堂藥店?」掌櫃的趴在桌上迷糊著,听到問話看向她,詫異的神色像是夢到了鬼。
「對,在什麼地方?」
卿兮藍更加深信不疑,這個春堂藥店一定有蹊蹺。
「哎喲,我說公子,您看著不像是有病的樣子,怎麼要去春堂藥店呢,春堂藥店這個時候是沒有人的,您就省省力氣吧,何況……」
掌櫃嘮叨著想要勸說。
「馬上告訴我。」
卿兮藍催促著,黑色的眸子里噴出了火焰。
她心急如焚,這家伙卻在磨嘰著不說出地址,她真想狠狠給他一個耳光。
「好,我說,在繁榮街,也就是你順著這條街一直往前走,一直走到盡頭,然後向南走,過了兩道街之後再往左走,等……」掌櫃嗦嗦的介紹著。
眼前這少年的眼中噴射著寒光,好似要殺人似的,讓人不寒而栗。
他有些語無倫次了。
「帶我去。」
見他說的麻煩,卿兮藍伸手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服,扯著到了櫃台門前。
「我說,公子,我已經和你說清楚了,您只要從這兒向南過兩道街,就能看到春堂藥店幾個字,您千萬不要讓我去啊,我……」
他沒有說完,就被卿兮藍扯著出了大堂,到了門外。
他彎腰**墜著往地上坐去,無論如何也不跟著到春堂藥店。
「我的三個同伴在你的客棧里失蹤了,你不跟我去找,我就報官,說是你伙同歹徒擄走了他們,你信不信我讓你賠光整個客棧?」
卿兮藍扯他不動,出言威脅道。
「哎喲,公子,地址非常明白……」
掌櫃的還想再辨別幾句,看著眼前少年幾乎要殺人的氣勢,改變了語氣︰
「好,公子,我帶著你去,是我只負責把你帶到春堂藥店門口,然後我就回來,至于你,出任何事情您不要找我的麻煩,行嗎?」
「我答應你。」
卿兮藍瞳孔縮了縮,看來那春堂藥店還真的是大有名堂,竟然讓人談虎色變。
她一定要去看看。
春堂藥店,坐落在相隔兩條街的中間位置,八扇朱漆的雕花門緊緊關閉著,上方白板上四個黑色的大字︰春堂藥店。
一盞白花花的燈籠掛在招牌的下面,微風輕輕吹過,燈影搖晃著,生出一絲寂寥與荒涼。
卿兮藍站在街道上,目光掃過整條街。
一排的燈籠明明暗暗,卻沒有一個人影,所有的大門緊閉著,似是一座無人的空街道。
怎麼會這樣?
「公子,我……把您帶到這兒了,我以走了吧?您……只需看一眼就行了,千萬不要進去,我走了。」
掌櫃的瑟縮著說道,完了轉身快速向著街道盡頭跑去,好似背後有鬼魂追著似的。
一日只營業半日,讓人談虎色變!這兩樣在卿兮藍的頭腦中閃過,她抬腳踏上了台階。
「啪啪啪。」
她拍響了門。
沒有一絲回聲。
「啪啪啪……」
她用力拍打著,已經完全沒有了節奏,難道里面沒人?
依然無人反應。
她推了推,推不動,想了想,她往後倒退了幾步,抬頭向四周看去,迅速到了角落里,剛要擰身而起。
一道黑影驟然在眼前閃過,她的腰上個裹脅起一股巨大的力道,卷著她離開了地面,快速到了房頂。
「夜湛天,怎麼是你?」
嗅到男人身上熟悉的氣息,卿兮藍略略驚慌的心情頓時安定了下來,她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
這一天時間她都沒見他的人影,還以為消失不見了呢。
「為什麼不是我?你想干什麼?沖進去救人,小心你沖進去暴露了自己。」
夜湛天捏著她的耳朵,責備著。
「你干什麼?蔓兒不見了,我怎麼不著急呢?她如果出了什麼事情,我就別想再回到臨國宮廷中去,回不去我就……」
卿兮藍不悅的拉掉他的手,白了他一眼,「算了我不和你說了,我要去找人了。」說完,她向著房檐處走去,剛走了兩步,就听到了凌謙與冷羽的聲音。
「春堂藥店就在這兒。」
他們竟然也找到這兒來了?
卿兮藍心里一晃,轉身要躲開,誰知腳踩著了一片瓦,「 擦」一聲。
地面上,凌謙听到異動,和冷羽交換了一下眼神,二人各從一邊,飛身上了房子。
房檐上,什麼人也沒有,只是一片黑暗。
「下去看看。」
冷羽淡淡開口,率先跳了下去。
隔壁房檐另一側,卿兮藍捂著唇,終于出了口氣,好險,剛剛如果不是夜湛天身法夠快,她非得暴露不。
「你現在就回客棧等著,等他們回去。」
夜湛天在她耳邊悄聲說著,順便咬了咬她的耳垂。
卿兮藍推著他,瞪了他一眼,「告訴我,藥店里到底有什麼蹊蹺?」
問完,她轉了轉眼珠,轉身飛身跳在了地上,直奔春堂藥店前門。
既然凌謙和冷羽已經進去了,她此時敲門的話,他們一定會過來開門的。
「啪啪啪……」
毫無顧忌的拍門聲回蕩在冷寂的街道上,異常刺耳。
夜湛天看著不氣餒的少女,不由勾唇。這丫頭,真有股倔勁兒。
只是這春堂藥店到底是什麼來頭?他之前也曾經派人查過底細,是卻沒有查出什麼來。
藥店內,冷羽和凌謙剛剛搜尋了兩間房,就听到了拍門聲以及卿兮藍的喊聲,「開門,開門。」
二人穿過院子進入前面的藥店之中,依然沒有現一個人影,凌謙伸手打開了房門,看到了氣喘吁吁的卿兮藍。
「你們……怎麼在這兒?」借著燈光,卿兮藍震驚的看著兩人,結結巴巴的問道。
凌謙伸手把她拉入了門內,關上了門問道︰「你不在客棧好好呆著,到這兒來干什麼?」他的話里透著責備。
「我怎麼能不來呢?那對父女不是說要到春堂藥店嗎?我就過來瞧瞧,你們……怎麼進來的?現什麼了沒有?」卿兮藍完全忽視掉他眼中的怒,看向冷羽問道。
黑暗中,有股濃濃的藥味,果然是藥店。
「這兒沒人。」
沒人?
空的藥店?
卿兮藍驚異的掃視著周圍的一切,黑暗中只能隱約看出和一般的藥店沒有什麼區別,藥櫃,櫃台,以及靠著角落處的幾張椅子和一張桌子。
「找到火石點蠟燭,我們把整個院子好好搜一遍。」
她說著,憑著感覺向著里屋走去。
「等等。」冷羽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冷淡的語氣中透出不悅。
手被他握住,卿兮藍頓住腳步,用力抽了出來。
凌謙已經順利找來了蠟燭,點著了。
他在前,卿兮藍在中間,冷羽在後,三人一起向著里側慢慢走去。
整個房間和院子,與一般的藥店幾乎沒什麼區別。
院子共有兩進,第一進院子里堆放這一些曬干了的藥材,後面一進房子里,則是一些堆在一起的麻袋。
卿兮藍走過去模了模,軟軟的,模不出什麼來。
除此之外,所有的地方空空蕩蕩,無人居住的痕跡。
藥店主人去哪兒了?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向外走去。
離開之時,凌謙說道,「明天上午再來看看。」
三人回到客棧,已是深夜。
掌櫃的趴在櫃台上,看到他們,仿佛看到鬼一樣的看著他們,低頭趴下了。
卿兮藍凝眉,抬手「啪」一掌拍在了櫃台上。
「哎喲。」
掌櫃的嚇得驚叫一聲,抬起頭來,一臉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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