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一股異樣的味道傳進來,絲絲縷縷入了鼻腔。
不好!
卿兮藍暗自叫了一聲,趕緊抬手按在了鼻孔上,屏住了呼吸。真的有不安的事生了!
**散!
**散是盜賊常用的毒,也就是人們慣常所說的蒙汗藥,這種蒙汗藥是通過氣味迷倒人的,而且效果很好!
果然有人要動手了。
藥量極大,再怎麼躲避,也難免吸入了一點,她迷迷糊糊陷入了昏睡里。
「再等等,等睡死了再進去。」
窗戶下,兩條黑影悄然說著,探頭探腦的向著窗戶里面看去。
半個時辰後,窗戶被輕易撬開了,一條黑影利索的跳了進去,躡手躡腳的打開了房門。
另一條黑影也一閃消失了,兩人模到了床前。
「兄弟,她們睡得死死的。」一個黑影得意說道。
「快,撞入麻袋里,趕快弄走。」
黑暗中,兩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站在床前稍稍定神看了一眼,扯起卿兮藍直接撞入了袋子里,扛起來快速離開了客房。
「小心些,不要被人看到了。」
出了房間,關好了門,二人跳過了走廊欄桿,直奔角落里。之後順著一條道路七拐八拐到了一處角門,有人在那兒接應了。
「順利嗎?」
「一切順利,快關好門,不要讓主人現了。」
輕微的「吱呀」聲之後,背著卿兮藍的黑影到了門外。
門外的路上停靠著一輛馬車,兩條黑影直接上了車,車夫一鞭子抽在了馬上,馬蹄快速移動著,向著城東揚長而去。
「兄弟,我們不會綁錯人了吧?」
黑暗中,一人說道。
「怎麼會?你說為什麼要弄死她呢,賣到作坊里去,說不定值幾兩銀子呢。」
那個人說著,踢了踢地上的麻袋,心里開始打起了小九九。
「瞎想什麼呢?這是上面的命令,你敢違背?快走。」
「迂——」
一聲令下,馬車停了下來。
兩個黑衣人下車,把裝著卿兮藍的麻袋月兌了下來。
「哥們,我看不如在上面綁上一個大石頭,這樣的話她是怎麼都無法活著出來的。」一個聲音建議著,確保任務能夠更好的完成!
「這個方法好,你去找石頭,我在這兒看著。」
另一個人吩咐著。
「不行,黑燈瞎火的,大石頭我怎麼能搬得動?我們倆一起抬著。」
「你啊,行,走吧,快些。」
兩人說著離開了,卿兮藍睜開眼楮,袖子中的小刀抽了出來,割開了手腕上的繩子,抬手割開了麻袋,鑽了出來。
她回身看了看,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
這兒是一片亂墳崗,一個又一個隆起的墳頭雜亂五章的聳立著,透著一股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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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拉到這兒來干什麼?這兒又沒有池塘。難道想活埋她?
卿兮藍顧不得想太多,看到不遠處的馬車,轉身快速走了過去,抱起馬車上的一床被子下來,塞入了麻袋里,重新綁好。
「我說兄弟,我們趕快處理掉她,就以回去領銀子,然後回老家,再也不干這種缺德的事情了。」
「是啊,我感到整個身體都是抖的,你說他的冤魂會不會纏著我們啊?」
聲音傳過來,卿兮藍飛身跳上了一個墳頭,看到兩個黑影伴著石頭嘿呦嘿呦的走過來,冷冷注視著,直到兩人到了眼前,她突然飛身掠起,從兩人的頭頂直上了馬車頂上。
「啊?剛剛是什麼?不會是鬼魂吧?黑色的影子好像會飛一樣,太嚇人了!」
一個黑衣人驚叫著丟下了手中的石頭,抱著腦袋想要逃開。
「你跑什麼?哪兒有什麼黑影?你是自己嚇自己。快回來!」
另一個人拉住了他,「快,我們綁上石頭,丟進井里就離開。」
兩個人耐著性子,慌里慌張的在麻袋上綁著石頭,「噗通」一聲,丟進了一口井中。
卿兮藍趴在馬車的頂端,不由的倒抽了一口冷氣。
竟然丟進了灌溉天地用的井中!
這些井常年不用,有的已經干了,有的儲存了太多的水,里面有能有蛇或者是別的東西。
因為要灌溉天地用,所以挖的極深,這要是被丟進去,她即使不怕水。要想活著出來,也要費上一番功夫。
好毒辣!
是誰想要了她的命?
憑直覺,她覺得是陳佳業,她與陳佳業近日無冤,遠日無仇,他為什麼要害死自己?
如果是司徒逸的人,要動手也是對他們四人同時動手,不應該只對她一個人。
所以她斷定,這個幕後的凶手不是司徒逸。
那麼在聊城,還有誰想要了她的命?
馬車沿著進入城中的道路並沒有再回到陳佳業的家,而是向著另一個方向走去,在道邊停了下來。
「車就丟在這兒,我們悄無聲息的各自回家。」
兩人商量著,丟下了馬車,然後分道揚鑣,各自向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卿兮藍跟著一名黑衣人,攔住了他。
「啊?誰?你是什麼人?」黑衣人看到她,嚇得哆嗦了一下,往後倒退了兩步轉身就逃。
「嗖。」
卿兮藍飛身而起,再一次落在了他的面前,「我是你剛剛害死的人。」
冷冷的聲音,猶如飄蕩在空氣中的冰雪,在黑暗中直逼黑衣人心里的那一點兒希望。
他驚叫了一聲,再次轉身跑去!
沒跑出兩步他就不得不再次停了下來,卿兮藍,赫然站在他的面前,飄飄忽忽,好似沒有雙腳一樣飛著。
他轉身拼了命的一樣跑,猶如陀螺一樣旋轉著跑著,最終筋疲力盡倒在了地上,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再也跑不起來了。
「我……我知道你是來索命的,是我冤枉啊,我也是一時之間財迷心竅,家里生活困難,就想要掙幾兩銀子貼補家用,是我不對,是我太貪了,求求你饒我一命,饒我一命,饒命啊……」
黑衣人跪在地上不住的叩著頭,語無倫次的哀求著。
卿兮藍看著他,不動聲色,「說,誰讓你害死我的?單單只要了我的命嗎?」
「是,是陳莊主,他告訴我們在哪個房間里,多高的個子,然後我們才行動的。」
卿兮藍明白了,果然不出所料,就是陳佳業!
陳佳業,從一開始接觸他們到主動讓他們到家里去住,都是有目的的,就是要了她的命。
怎麼會單單要了她的命?
她轉身飛身上了房,直奔陳家。
陳家後院,一盞燈還亮著。
卿兮藍從房檐上跳下來,到了窗前,側耳細听著。
「莊主您放心,一切都解決了。王二不知道我回來向您報告消息,我沒有把您的指示告訴他。想必這個時候,他已經……不在了。」
聲音來自其中一個黑衣人。
「是嗎?這兒是一錠銀子,你拿著遠走高飛吧?」
陳佳業的聲音傳出來,帶著一絲躁動。
「多謝陳莊主。」黑衣人說著走到了書桌前,高高興興的把銀子拿在手中,「那小人就告辭了。」
轉身剛走兩步,他驟然覺得喉嚨一緊,頹然倒在了地上,「陳莊主,你……」
一句話沒說出來,他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一命嗚呼了。
卿兮藍听著房內的動靜,只覺得頭皮一陣麻。
陳佳業竟然要殺人滅口,看似文質彬彬的一個人,出手竟然如此狠辣,見其身份必然不同凡響。
她冷哼一聲,轉身消逝,到了前院。
晨曦逐漸出現在東方青色的天空中,天色變亮,一切都好似剛剛睡醒的樣子,伸展著慵懶的腰部,整個城市蘇醒了過來,開始了一天的喧囂。
蔓兒最先現卿兮藍不在了,她奔出了房間,看到從房間內走出來的凌謙和冷羽,趕緊問道,「兩位哥哥,看到三哥了嗎?」
「怎麼?她沒和你在一起?」
凌謙感到略略詫異了一下,回頭直奔二人的房間。
昨晚陳佳業給他們準備了四個房間,卿兮藍和蔓兒睡在一個房間里,他是知道的。蔓兒都在,卿兮藍竟然不在了,有些異常。
「沒有啊,我一大早起來就沒有見到人,都過了半個時辰了,還是沒有一點兒消息。」
蔓兒跟了進來,心里著急了。
冷羽也走了進來,仔細觀察著房間內的情景,完了又走出來看著房間外的情景,眉頭蹙了蹙。
什麼跡象也沒有。
難道昨晚出了事情?
他怎麼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听到?
「張兄,都起來了?」陳佳業從後院走過來,看到他,大老遠打著招呼。
「陳兄,昨晚我的一個弟弟不見了,陳兄有看到?」
凌謙听到聲音,從房間內走出來,目光冷冷掃過他,問道。
昨晚他反復想了想,總覺得和陳佳業的相遇太巧了,他有些懷疑,沒想到一大早藍藍就不見了,難道被陳佳業暗地害死了?
「張兄,昨晚安頓好你們之後,我回去就睡了,一夜無話,剛剛起來沒多久就過來了,怎麼會踫到令弟呢?難道是……」
陳佳業說著眉頭皺了起來,臉上露出一抹難言的苦澀。
「你快說,是什麼?」
蔓兒著急了,怒聲命令著。
陳佳業偷偷看了冷羽一眼,嘆了口氣,「唉,昨晚我隱瞞了一個情況,最近聊城不太平,總是有些盜賊偷偷的把農戶家的人給綁走了,然後把心肝挖出來吃掉,把尸體丟在某個枯井里或者是池塘中,令弟該不會是……」
什麼?
冷羽聞听,一步向前,迅速出手抓住了陳佳業的領子,冷冷的目光中迸著殺氣,「昨晚,為什麼不說?」
如果昨晚說明情況,他和凌謙會和兩個丫頭睡在一個房間里。
該死的陳佳業,明明就是故意的。
「兄弟,兄弟,我這里雖然也屬于聊城,一向注意防範的,你們又是初次來到這兒,我怎麼能說出那麼怕的事情來驚擾你們呢?誰知……誰知就在昨晚,那狂徒竟然……」
陳佳業哭喪著臉,嚇得白了臉色,慌忙解釋著。
「莊主,莊主,昨晚張鑫不見了,住在我隔壁房間的張鑫不見了。」
一個僕人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報告著。
「唉,三位,你們也看到了。我……」陳佳業沮喪的嘆了口氣,無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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