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兮藍搖頭拒絕,「不,你不能去,馨蘭殿凶險,你此去,一定不能保全自己。」她眉頭深鎖,繼續道︰「再說,蘭妃雖然放松警惕,宮門是一定要嚴守的,你進不去。」
琪琪低頭,目光染上無奈。
「藍藍放心,我去。」冷微微吸了口氣,目光直直的盯著她,起身,向著外面走去。
「三皇子。」卿兮藍叫了一聲,緩緩的推開了已經醒來的蔓兒,走到他身後,「你原本是待罪之身,怎麼能夠再去馨蘭殿?如果讓人現,皇上必定重則,我……于心何忍?」
冷轉臉看向她,臉上浮起釋然,「你既然已經說了是待罪之身,何懼再增加一條私自出宮的罪狀?再說了,我只在夜晚前往,不會出什麼紕漏,蘭妃是現不了的,就這麼辦!」
「三哥不能去。」門被推開,冷隱站在門口,冷冷的目光看著卿兮藍,繼而垂下眼簾走了進來。
他怎麼也來了?
卿兮藍充滿戒備的盯著他,知道這兩日他必定也在馨蘭殿,只是必定藏在暗處,不知剛剛她在馨蘭殿讓答應裝死的事情,他是否看到了。
「四弟。」
「三哥,是我有負你所托之事,這件事情理應由我去辦,你盡管回到冷宮,一切听我的消息,我……」
冷隱的目光逐漸落到了卿兮藍身上,「定不會讓她有事的。」
說完,轉身走入了門外冰封的天地里。
卿兮藍微微舒了口氣,這樣的結局是最好不過的。
「三皇子,此地雖然是牢獄,也是人多眼雜,您還是趕快離開,以免節外生枝。」
卿兮藍看他離開,轉臉對冷說道。
「嗯!」
「琪琪,讓三皇子送你回宮。」
冷走出了門外,卿兮藍回頭叮囑琪琪,「明日一早,先去太子殿,叮囑太子只管按照計劃行事,不到這兒來探望我,有什麼計劃與進展,你來傳話即。」
琪琪點頭,這才跟著冷一起離開了。
監獄中重新恢復了平靜,卿兮藍在蔓兒的身邊坐下,摟住了她,「蔓兒,謝謝你。」
「姐姐,三哥哥真的很喜歡你。」蔓兒仰臉看著她,真誠的說道。
「我知道。」她垂下眼簾。
冷的心中有她,她很清楚。對冷的這份情她還要加以利用,心里泛起一絲愧疚。
馨蘭殿,正殿之中,蘭妃端坐在軟榻上,目光炯炯。
張剛急匆匆的走了進來,「娘娘,已經把卿兮藍送到了刑審司的牢房里,只是蔓公主非要和她一起,所以恐怕今晚將無法動手了。」
什麼?
蘭妃聞听,目光驟然露出凶狠的光芒,起身在殿中踱著步子,她烏黑秀上的步搖,不停的搖蕩著,在黑夜中宛若毒?若毒蛇信子。
「張剛,密室之中,小雨交代了什麼沒有?」
張剛嘆了口氣,「娘娘,那小雨一味的撒潑賣傻,什麼都不肯說,所以奴才到現在還沒問出什麼有價值的消息。」
蘭妃猛然轉臉看著他,「這麼長時間,你連一個丫頭的口供都問不出來,還好意思在本宮面前?」
張剛一听,嚇得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娘娘,您息怒,奴才一定再去問,馬上就去問。只是……奴才真的不知道,小雨有什麼弱點,如果抓住弱點,定能夠讓她開口。」
弱點?
蘭妃眼中閃過一抹狡黠,「小雨喜歡吃,你先回去想盡辦法讓她開口,如若不然,再過兩個時辰,本宮親自前往,一定讓她說出實話來。」
再過兩個時辰,卿雨一定會饑腸轆轆,她帶著點心前往。那時候她就不信小雨不開口。
張剛一听,趕緊答應著,爬起來向外走去。
位于馨蘭殿後院的密室中,碧荷靠在牆壁上,全身已經被鞭子抽的遍體鱗傷,沒有一處完好的肌膚。
冰冷的空氣中,透著濃濃的潮濕,她緩緩的睜開眼楮,全身疼痛得好似被針扎著似的,抬頭看到被綁在鐵架子邊的小雨,眼中浮現出仇恨。
「小雨,你也有今天,都是你和卿兮藍誣陷我,才讓我落到如此慘絕人寰的地步。」
她清晰的記得,昨晚被拉到這兒之後,張剛輪著鞭子,一下一下的打在她身上的感覺,那疼深入骨髓,讓她想明白了。
這一切,一定是卿兮藍的計謀。離間她和蘭妃的關系,從而讓她落得如此下場。
小雨雙手被緊緊綁著,雙腳腳尖點著地面,十指被刺得血跡斑斑,她咬牙看著碧荷,嘲諷一笑。
「碧荷,你到這種時候了,還怨恨我們公主?你和蘭妃主僕情分這麼久了,她竟然這麼絕情,說把你綁起來鞭打成這樣就打成這樣,你竟然還對她感恩戴德,我真是沒見過你這種愚蠢之極的人。」
碧荷目光一怔,緩緩垂下眼簾。
她都落得個如此下場,她的父母在嚴明的掌控之下,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如今,她只求速死。
「你想死?」小雨盯著她,想起卿兮藍曾經說過的有關碧荷的事情,故意說道︰「你死了,你父母的仇就能夠報了?
你自己想想,你先是偷了馨蘭殿的寶貝,又在蘭妃的差遣下對公主下藥,公主卻對你寬容之際,還給你父母送去了治病的銀子。
而你呢?真是恩將仇報,如今父母之仇未報,你就想要死?太笑了。」
「那銀子,果真是護國公主讓送去的?小雨,你知道,正是這些銀子才讓娘娘恨透了我。」碧荷咬牙切齒說道。
她記得清清楚楚,蘭妃雖然懷疑,如果沒有張剛的密報,她不會被拖到這里來的。
「你……你真是愚蠢之極!碧荷,你知道,你母親之病是如何得的?是被毒所害,如果公主那個時候不去送銀子,恐怕你母親的病已經不治身亡了,幸好公主讓人救出了你的父母!」
小雨順口胡謅起來,這些事情公主沒有跟她說過。
「你以為公主沒有送銀子蘭妃會放過你?你錯了!蘭妃寧錯殺一萬,也不會放過你一個。
你以為你在蘭妃眼中是舉重若輕之人?哼,你只不過是一只被利用了無數次如今已經無用的螞蟻而已,還自命不凡呢?」
「你胡說!」碧荷大聲呵斥著!卻是握緊了拳頭。
不能,不能!
難道卿兮藍真的救了她的父母?而她……
嘩啦!有鐵鏈的聲音傳來,繼而是沉重的腳步聲。
張剛趾高氣昂的走了進來,目光橫掃過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碧荷,狠狠踢了一腳,「下作的東西,這麼不經打,只是這幾下就要死了?」
之後站在了小雨面前,獰笑了一陣,走到牆壁邊上,拿起了掛在牆壁上的鞭子。
鞭子上,帶著一根根鐵刺,看著十分駭人。
小雨看著,打了個寒戰,她用力掙扎著,想要掙月兌受傷的鐵鐐銬,引起一陣嘩啦啦的聲音。
張剛把她臉上的反應盡收眼底,「小雨,說,卿兮藍背後都做了什麼事情?」
小雨眨了眨眼,目光緊緊盯在他手中的鞭子上,「你……想要問的是哪一方面的事情?」
「當然是不為人知的事情。」
張剛耐著性子,手指拂過辮子上的鐵刺,陰沉的問著。
「不為人知的事情,好,你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小雨喃喃說著,目光再次落在這個四四方方的地下室中,心里堅信,只要她堅持著拖延時間,公主一定會來救她的。
她見識過卿兮藍的武功,一定不會找到她的下落的。
「你最好快一點兒,我的鞭子不等人。」
張剛看著她低頭凝眉,似乎思考的樣子,催促道。
他一定要在蘭妃到來之前問出點兒什麼來,否則,依照蘭妃的脾氣,他恐怕也很難待下去了。
「好,我會的,你想讓我從哪兒開始說,是從三年前開始還是從前幾天開始?」
小雨抬頭,慢吞吞的問道。
「三年前?把你知道的統統告訴我。」張剛眼前一亮,心中滑過興奮。
看來小雨看到他手中的鞭子是真的怕了。
「三年前,公主一人在宮中,听說皇後生病,就萬分焦急,日夜不能睡覺,最終翻看古書嗎,看到上面有割肉療傷的辦法,她就在太醫抓的藥里面摻入了自己胳膊上的肉,給皇後熬藥,最終皇後……」
小雨低頭說著,話語絮絮叨叨。
「你閉嘴!」
張剛陡然到了她面前,抬起鞭子指著她說道,「小雨,你不要給臉不要臉,說這些人盡皆知的東西,我要你說的是密事,她那些齷齪的事情,是如何謀害人的事情,都做過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情?」
他突然間明白了,眼前的丫頭是在故意拖延時間。
「公公,我們公主這麼多年來,先是被梅妃謀害,繼而是皇後,這些都是在御書房中由皇上親眼看著審理的案子,什麼時候公主謀害算計過別人?你說啊!」
小雨理直氣壯的反問著。張剛惱怒不已,該死的,竟然被這個丫頭給耍了!
手中的鞭子驟然伸開了,唰的一聲抽在了小雨的身上。
「啊!」
一聲殺豬般的叫聲回蕩在整個密室中,震動著房頂嗡嗡作響,張剛厭煩的盯著她,再次掄起了胳膊。
「停下停下停下!」
小雨痛呼之中突然叫停,「我說,我說。」
這鞭子打在身上,比針刺入指端還要疼,簡直要把她整個皮給揭開了!
「好,這才識時務,快說!」
張剛陰狠一笑,收了手上的鞭子,盯著她。
「張剛,你跟了蘭妃娘娘多少年了?」
小雨突然問道。
「兩年,怎麼了?」
張剛隨口回答了一句,繼而警惕的反問道。
「兩年?」小雨嘲諷笑了笑,抬頭示意的看著碧荷,「她跟了蘭妃娘娘三年了,參與了很多蘭妃娘娘秘密謀害別人的事情,又是從娘家府里送來的,你說,你和她相比,如何?」
張剛一愣,不由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不死不活的碧荷,臉上閃過一抹所悟。
「你想說什麼?」他冷著一張臉,問道。
「我只是感嘆你沒有跟著一名好主子,竟然為虎作倀,你以為,將來你的命運會好的過碧荷?」
小雨咬緊牙關質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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