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了,把午膳給我吧,我送過去。」卿兮藍從她的手中接過食盒,提著向後殿走去。
後院中,一切安安靜靜的,仿佛沒有任何人。把食盒放在涼亭內,轉身向著後殿走去。
推開殿門,她抬頭向著四周看去,不見任何人影,不由微微一愣,嘀咕著,「不是讓我回來的嗎?怎麼不見人影了?」
寢殿內,也不見分毫人影,她站在大殿中,抬頭向著上方看去,會去哪兒呢?
「 嚓。」
臥室內出一聲異響,她心頭猛然一跳,趕緊挑起簾子走了進去,只見夜湛天堂而皇之的站在寢殿內,而密道的入口打開著!
「你……你是怎麼現這個的?誰讓你進去的?真是的,在我的寢殿還這麼肆無忌憚!」
卿兮藍一看,大驚!趕緊走過來,快速的把密道入口給遮掩了起來,回頭瞪著他,十分氣憤!
無緣無故的到她寢殿來,佔據了她床榻的一半,讓她給他洗衣也就罷了,如今還把她最為隱秘的密道給翻了出來,這個男人是干什麼的!
她連一點點的秘密都消失了!
「我只是閑來無事,到處看看,沒想到就現了這個機關,想必……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你就是從這兒出去的?」
夜湛天走過來,長臂一伸,圈住了她的腰,目光悠閑的看著她,淡然說道。
「什麼從這兒出去的?我每次出宮都是奉命才出去的,你要知道,無緣無故的偷偷出宮,是有罪的!」
卿兮藍極力辯駁著,拿開了他的手,「皇上大人,午膳已經擺在了外面的涼亭內,如果你不餓的話,今日的午膳就免了,小女子餓了,就先告辭了。」
說完,她轉身向著殿外走去。
夜湛天看著她一副頑劣的模樣,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伸手捏住了她的耳垂。
「小丫頭,既然叫皇上了,怎麼還大人?你送來的午膳,朕怎麼能不用呢?如果不用,豈不是辜負了你的一片心意?」
「切!」卿兮藍打開他的手,白了他一眼,「還自稱朕呢?別忘記了,這兒是臨國。」
「這是我在你面前第一次稱朕,你不喜歡,以後就還是原來的樣子。」夜湛天跟著她,二人一起說著走出了殿外。
在涼亭中坐定了,卿兮藍把食盒中的飯菜擺到了石桌上,坐下來,這才問道,「話說你是皇上,你準備什麼時候離開這兒回到你的一畝三分地去?小心你不回去,剛剛建立起來的穩固江山又動搖了。」
「你能說句好話嗎?」夜湛天拿著筷子看著她,臉上露出不悅。
她這意思太明顯不過,就是要趕他離開。
「你想听什麼好話?」卿兮藍拿著筷子,目光灼灼的看著他。
「這兒?這兒的事情很多,尤其是現在,四皇子馬上會有所動作,恐怕接下來會有很多變故,事情的結果到底是怎樣的,誰都不知道。」
冷隱為人精明陰險,她雖然深思熟慮,深知他的性格特點,計劃趕不上變化,就如蘭妃突然出現在女牢一樣,讓人措手不及。
「你放心,我此次前來,就是為了要助你一臂之力。」
夜湛天收起臉上戲謔的成分,放下筷子握住了她的手,深邃的目光中透出一絲幽暗,篤定的看著她。
助她一臂之力?
卿兮藍目光微動,緩緩的抬起頭看著他。
心頭撞擊了一下。他的目光是溫暖的,包括此時他的手掌都是寬厚的溫暖的,她不由想起了冷的手掌。
她的心跳驟然間加劇起來,慌忙抽出了自己的手,淡淡說道,「你不能出面能幫上什麼忙?而且,像在鎮國將軍府那樣的事情,你以後還是少做為好。」
鎮國將軍府的藏書閣,凶險重重,機關算盡,稍有不慎,就會喪命!
她經歷過,才知道其中的危險。她不想讓他再去冒險,尤其還是為了她!
「你在擔心我?」夜湛天的目光重新恢復了戲謔,看著她問道。
「誰擔心你了,不要自作多情好不好?吃飯,再不吃的話就涼了。」卿兮藍說著,低頭吃起飯來。
金宇殿內,皇上靠在床榻上,眯著眼楮。
張妃擔憂的坐在床榻邊,手中端著一碗燕窩粥,「皇上,多少再吃一點,太醫說冬日需要進補的,您的身體更需要多注意,最近您的精神是越來越不好了,也許是勞累所致。
喝完這碗粥,就好好休息一下,朝中之事交給太子或者四皇子處理,讓他們也分擔一些。」
皇上眯著的眼楮睜開了一些,「張妃,朕感到最近體力突然不濟,你說是不是受到了什麼詛咒?今日藍藍對朕說,會不會是受了什麼不干淨的詛咒?」
張妃一怔,把手中的碗遞給了身邊的宮女,示意所有人退下去。
「皇上,這種事情不不信,世間萬物,因果傳承,有其因必有其果,臣妾也覺得皇上最近總是疲倦,感到詫異,只是擔心沒有多想。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皇上,一定要暗中徹查!」
既然是卿兮藍提出來的,必然有一定的道理。或者她已經現了什麼?
「朕已經命令丞相找巫師來看了,看看結果如何,如果朕的身體真的一日不如一日,得考慮這江山易主了!」
皇上閉上眼楮,顯得疲憊的臉上透出一抹冷酷。
「皇上,您還正當年,也許是最近勞累所致,也許是身體欠佳,怎麼能有這種心思呢?臣妾還等著看這宮中有新的生命誕生呢。」
張妃勸著,抬手輕輕的揉著皇上的肩膀,言語溫柔,十分體貼。
「張妃啊!」皇上抬手握住了她的手,揉捏著。
「也許這個宮中,只有你對朕是真心誠意的好,你不求顯貴,自己的父母依然在偏僻之地當差,你的弟弟也只是朕的一名護衛首領,朕知道你的好。」
張妃俯身趴在了他的胸前,「皇上,地位再高又如何,家族再強盛又如何,沒有了皇上,一切都是枉然。臣妾既然嫁給了皇上,皇上就是臣妾的天,臣妾靠著皇上,比任何人都強。」
這一套理論是卿兮藍教給她的。凡是要以皇上的利益為利益,地位才能永遠穩固。
「好,真不錯。」皇上勉強拍了拍她,胳膊搭在了她的背上,微微舒了口氣。
「皇上,四皇子在外面求見,說是來給皇上您請安的。」張憲悄悄走進來,看到二人如此,遲疑了一下,還是小聲說道。
張妃身體微微一頓,緩緩的直起身來,回頭看了張憲一眼,又轉臉看著皇上,輕輕說道,「皇上,您見嗎?」
冷隱和蘭妃走得近,她是知道的,所以從骨子里來說,不喜歡四皇子。
「讓他進來吧?」皇上聲音沉了沉,勉強睜開了眼楮,想要坐起來。
張妃看到,趕緊走過來扶住了他,拿了一個軟墊放在了他的背後。
張憲轉身離開,沒過多久,冷隱就低頭走了進來,站在寢殿門口,看到龍榻上的皇上,趕緊進走幾步到了龍榻邊,「兒臣給父皇請安,听說父皇身體有恙,內心十分擔心。」
皇上看著他,擺了擺手,「好了。朕沒什麼大事,只是略感疲倦而已。」
冷隱悄然抬頭,偷偷的觀察著皇上的面色,見果然如卿兮藍所說,面露疲憊之色,眼神中也露出一抹渙散的神采,他趕緊低頭,眼中透出一抹危險的光芒,一閃即逝。
「父皇,太醫怎麼說?父皇的身體一向都是康健安泰,前段時間咳嗽之疾如今也已經輕緩,怎麼會突然間感到疲憊不堪呢?是不是……」
他遲疑著,把想要說的話咽了回去。
張妃看著他,笑了笑,「四皇子,有什麼話就當著你父皇的面說吧,你父皇不會怪罪你的。」
冷隱趕緊往前一步,輕聲說道,「父皇,兒臣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听娘娘這麼一說,還是說了好。」
皇上看著他,淡淡說道,「有什麼話就趕緊說,沒事的話去太子那兒,和太子一起到御書房看看,看有要批閱的緊急公文,給朕拿來。」
他最不喜歡這個兒子說話吞吞吐吐,瞻前顧後的樣子。
「父皇,兒臣曾經在古書上讀過,人精神恍惚,萎靡不振,有能不是什麼病癥,而是受到蠱惑的原因。
兒臣看到父皇如此,不由想起有個小太監曾經對兒臣偷偷報告的話,說是自家主子在院子里埋下了骯髒之物。」
什麼?骯髒之物?張妃震驚的看向冷隱,再驚顫的看向了皇上。
難道卿兮藍的懷疑是真的?那麼冷隱口中的這個骯髒之物到底是在誰的宮中?她禁不住打了個寒戰。
冷隱所舉之人必然是太子或者與太子親厚的人,會是藍藍嗎?如果是的話,恐怕這次也是難逃一劫了!四皇子真是陰險!
她不敢再想,注意觀察著皇上的神色,見皇上只是目光動了動,並沒有太大反應,微微松了口氣。
「四皇子,這宮中乃是潔淨之地,怎麼會有什麼骯髒之物?是不是有太監故意散步的謠言?」
冷隱看著她,怎麼能不明白她的心思?他嘆了口氣說道,「兒臣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
只是那個太監親眼看到,感到害怕所以才偷偷的報給了兒臣,兒臣听說之後,不以為然,以為是誤報,誰知今日見到父皇如此,也就不得不想到了這件事情。」
他說的無辜真誠,讓人不得不相信。
「是誰?」皇上淡淡開口,言語間透出一絲浮躁。是真是假,一經查找就會水落石出。
「太子殿。」冷隱緩緩開口,俯身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太子殿?」
皇上喃喃重復著這個名字,眼底透出一抹殺氣,卻一動不動,目光凝視著前方,仿佛陷入了沉思中。
「查!」
皇上陡然一聲命令,一掌拍在了床榻上,震的整個床榻顫動了幾下。因為用力,他深深的喘息著,繼而劇烈的咳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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