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蘇諾的離開,那個老頭這才悄悄的松了口氣,而後輕緩的將門關閉,這才拖著疲憊的身子走回了沙發邊上。
吃力的彎了一下腰,這才坐下,沙發因為他的重量而微微凹下了一角。
思緒漸漸的偏遠,回到了一星期左右前。
原本正在鑽研著之後的手術,可是手機卻毫無預兆的響了起來,將他的思緒打斷。
周圍的四個人轉頭瞥了一眼老頭,而後這才繼續忙碌起他們的事情來。
一星期後就是簡雅靜的手術了,必須要做好萬全的準備,否則可就會玷污了他們五人那不敗的神話!
輕咳了一聲,老頭帶著一絲歉意看向了周圍的四人,這才握起手機,遲緩的走到了門外這摁下了接听鍵。
「我是蘇諾。」
不等老頭疑惑,蘇諾就直接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微微遲疑了一下,老頭這才接口疑問道︰「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蘇諾沒有回答,反而是重新牽扯起了另外一個話題開口道︰「我能幫你們宜居到中國來,並且後半生你們所需要的服用,我都能一並承擔。」
面對著這種令人模不著頭腦的對話,老頭的臉色卻瞬間緊繃了起來。
這個男人是不是知道一些什麼事情?
他的臉上帶著一絲遲疑,片刻之後這才壓低了自己的聲音,而後緊張的開口道︰「我憑什麼要相信你?」
他的聲音似乎是因為興奮而帶著些許顫音了起來。
蘇諾的唇角微微上揚著,而後這才帶著一絲戲弄的神色開口道︰「信不信由你,條件只有兩個,你可以自己考慮。雅靜你們必須治好,並且成為我家的私人醫生。你們想要做做什麼,我都知道,我能幫你們。」
電話這頭的老頭沉默不語,是的,他心動了。
他們五人本來就是屬于國內的高層人士,只不過因為出國來求學,因為藝術高明,美國這般不願意讓五人離開,甚至可以說是利用手段將他們囚禁與此。
所以他們才能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做出于醫學界不符的動作來,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想要被驅除出美國!何耐對方早就看頭了他們的心思一般,也是一味的對他們縱容著。
「我的時間不是很多,你考慮好了的話隨時都可以聯系我,沒事的話我就先……」
蘇諾的話還沒有說完,老頭卻雙眼發直,而後迫切的開口道︰「我同意,但是蘇諾,你真的能做到嗎,我確實是听過一些和你有關的傳聞,但是你的實力真的能夠敵得過一個國家嗎!」
面對著老頭的質問,蘇諾笑了笑,而後直接將電話掛掉。
他從來都不想要要用口頭上來給人證明一些什麼,想要讓對方信服的話,不如用行動來回干脆一些!
就在老頭正失神的盯著那暗了的屏幕時候,突然手機震動了一下,屏幕再次亮了起來,上面沒有什麼字,只是一張通行證。
眼里瞬間溢滿了淚水,他們……他們能離開這里了!
快速的將手機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那個老頭迫不及待的跑回了房間,而後將剛才所發生的事情簡略的說了一次,其他四人眼里也是寫滿了期待的神色。
國內還有他們所珍惜的人存在,若不是因為這一點的話,也就不會被美國這邊的人給威脅而不敢輕易做出舉動。
現在卻因為蘇諾的介入,輕而易舉的打破了這種僵硬的局勢。
五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期待的神色,如果是蘇諾這個男人的話,說不定真的有機會!
房間內一時之間升騰起了一股濃濃的喜悅感,久久揮之不去。
第二天的時候,蘇諾疲憊的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可是嘴角卻是上揚著的。
只要這些東西弄到手了,想要將簡雅靜平安的安置在自己的身邊,絕對不會是什麼難事的!
心尖尖的安定下來,蘇諾這才沉沉的睡了過去,而那五個老頭則是信心滿滿的全身心投入了工作內。
因為就在凌晨四點多的時候,突然有人敲門來,送來了一張遷移通知書,不用多想就知道是蘇諾所做的!
這一張正明他們渴望了很久,也就是說蘇諾所說的事情通通都會兌現!
沒有什麼要比這則消息更讓他們來的亢奮了。
眼鏡男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楮,這才半眯著眼楮看向了老頭的位置而後開口道︰「我覺得我的熱血都在沸騰了,有多少年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老人頭將自己的頭微微壓低了一些,這才帶著一絲傷感的神色回應道︰「那地方……我已經十幾年沒有回去過了,也不知道我的妻子現在如何了。」
房間內帶著些許傷感的味道,可是五人很快的就又重新鼓起勁來了。
其實不管蘇諾有沒有提出這個要求來,他們也都會盡全力去救治簡雅靜的。只要他們答應下來了的事情,就絕對會盡全力去做的。
何況還是這麼一個充滿挑戰的任務,不管是誰都會熱血沸騰起來的。
回憶緩緩的收斂回來,老頭的臉上滿是笑容。
這個男人,他果然沒有看錯。
桌子上放置著的是剩下的四張遷移書,他的淚水在眼眶里微微打轉著。
所以剛才他坐下來只是為了置放這個嗎……
淚水瞬間模糊了他的視線,吧嗒一聲眼淚滾落在了那四張遷移書上。
老頭的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這才老淚縱橫的緊緊攥住那四張紙,而後唇瓣噎嚅了好久這才哆嗦道︰「太好了,太好了……終于可以離開了。」
門外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走來了其他的四人,看著老頭的樣子,先是一怔,而後這才快速的走了上來。
就在他們剛要詢問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的時候,目光卻隨著老頭的動作而緩緩的瞥到了那四張紙上。
上面印著的四個名字還有那鮮紅的印章,所有人的表情瞬間都僵硬在了原地。
其中一個男人伸出手,而後緊緊的握住了那個老頭而後興奮道︰「這是不是說明我們……可以回國了?」
老頭已經泣不成聲了,點了點頭,而後伸出手將那四張票分給了其他的四人,這才伸出手將口袋里那張屬于他的遷移批準書拿了出來。
臉上帶著的那種淡淡笑容令人覺得格外的舒適。
而賜予他們這一切就是剛才那個男人……那個叫蘇諾的男人!
抬起手將眼眶里的淚水輕輕拭去,這才堅定的站起身來,將目光投向了門外,這才點了點頭開口道︰「既然他已經做到了,那麼我們之前所答應的事情也就應該要旅行了,對不對?」
「那是自然。」
「我們一向都是言出必行!」
「我也這麼覺得。」
沒有多余的話語,所有人都一致通過。何況蘇諾所提出的要求對他們來說一點都不吃虧,甚至可以說是他們白吃白住。
一個人莫非可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能生病嗎?顯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大部分時間他們應該都可以專心鑽研自己喜歡的事情。
對于自己家兄弟的回答似乎很滿意一般,老頭這才率先轉身走到了門口邊,帶著一絲眷戀的看了一眼這件房間,而後這才繃著臉開口道︰「既然這麼決定了的話,就將自己要帶的東西準備一下吧,到時候他們要回去的話,我們也跟著走!」
四人爽快的應答了下來,而後默契的轉身走向了周邊,忙碌起了各自的事情來。
病房內靜悄悄的,蘇諾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簡雅靜依舊處于在沉睡中,而尚修離則是佔在靠窗的一邊,將頭瞥向了窗外,似乎是的沉思著什麼一般。
听見動靜,這才警惕的轉過頭來看向了來者,在發現是蘇諾之後,這才又重新將頭瞥了過去。
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蘇諾並沒有直接走到簡雅靜的病床邊,反而是身形一晃,而後慢吞吞的走到了尚修離的面前,這才不帶一絲表情到︰「我不在小靜身邊的這段日子辛苦你了,雖然對你的事情知道的不是很多,可是我希望你能放手,我能給小靜幸福。」
雖然他的舉動看起來有些令人覺得排斥,可是尚修離卻生不出想要責怪他的意思來。
這一切也是處于對簡雅靜的關心,他還是能明白的。
到時候若是讓簡雅靜陷入了兩難的抉擇中,他也不好受。
再次別開了自己的頭,尚修離這才輕啟唇瓣開口道︰「我知道。」
簡單的三個字卻包含了太多的無奈和憂傷。
曾幾時他也曾經憎恨過蘇諾,若不是這個男人的話,簡雅靜說不定就會喜歡上他了。
但是在經過了這麼多事情之後,尚修離卻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想法很是可笑。
那兩人所經歷的一切都是他所無法比擬的。
不管是痛是樂還是心酸,兩人的心中彼此都互相裝著對方,這是他不管怎麼努力都超越不了的一點。
面對著尚修離的坦然,蘇諾倒是有些適應不來了,如果他發怒或者是呵斥他的話,蘇諾倒是會覺得舒服一些。
緘默了一會,蘇諾這才開口道︰「我知道對你來說可能不公平,可是我還是想要跟你說句謝謝。」
尚修離小小的差異了一把,這才低頭輕笑了一聲,而後將眼眸里的那抹傷痛潛藏了起來,這才淡淡道︰「沒什麼,一切都是我自願的。」
房間內靜悄悄的,兩個人的談話四處都充滿了詭異的感覺。
「好好珍惜她,蘇諾。她所承受的傷痕已經夠多了,如果你做不到的話……」
蘇諾唇角微微上揚著,而後毫不猶豫的打斷了尚修離的話,直接了當的開口道︰「我會的,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
他的話里充滿了堅定的神色,尚修離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點了點頭,而後也算是默許了。
或許就這樣放手會比較好吧?
苦笑了一番,尚修離轉身離開。
房間內靜悄悄的,蘇諾沒有去阻攔尚修離,也沒有動彈,只是這般靜靜的低頭看向了窗外,就好似剛才的尚修離一般。
窗下就只有一對老人,緊緊的相依為在了一起,看起來雖是平淡,卻也格外的令人羨慕。
執子之手,白頭偕老。
簡單的八個字,卻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有機會做到的。
翌日,蘇諾醒來的很早,下意識的轉頭看了一眼還在病床上的簡雅靜,這才皺著眉頭伸出手輕撫向了口袋里。
這個時候還很早,到底是誰打電話過來的?
緩緩的站起身來,蘇諾慢吞吞的走向了門外,這愛沙啞著嗓子開口道︰「喂?」
蘇俊熙的心幾乎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伸出手來緊緊的握住了電話,這才迫切的開口道︰「爸爸,媽媽現在怎麼樣了?」
蘇諾的眉頭緊緊皺著,而後半天沒有說話。
現在簡雅靜還算是在靜養期間,蘇俊熙這個時候打過來也太不懂事了!
雖是這般說,可他卻還是耐著性子大概的說了一次,可是語氣卻不太好。
「嗯……我知道了……」
蘇俊熙的聲音听起來帶著膽顫又有一絲欣喜。
簡單的吩咐了事情,蘇諾這才慵懶的掛掉了電話。
等到簡雅靜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下意識的伸出手遮擋在了自己的臉部,簡雅靜試圖坐起來的時候卻發現腦袋格外的沉重。
薄唇輕啟,簡雅靜這才疑惑的自言自語道︰「這是怎麼回事……」
蘇諾停下了自己手上的動作,而後迫切的轉頭看向了簡雅靜的位置,這才帶著一絲欣喜的神色開口道︰「你暫時還不要起來,剛做完手術。頭上的紗布是那醫生幫你纏繞上的。」
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簡雅靜這才伸出手輕輕撫模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然後乖巧的重新躺了回去。
可是蘇諾還來不及開口詢問的時候,簡雅靜卻又突然一驚一乍的坐起身來,而後哆嗦的伸出手撫模著自己的雙眸,半天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被簡雅靜的舉動給嚇到,蘇諾瞬間將手頭上的刀子丟到了一邊,隻果更是滾落在了地上。
他的臉上寫滿了不安的神色,伸出手將簡雅靜的手緊緊的攥在了自己的手心,這才追問道︰「是不是還有哪里不舒服?」
簡雅靜的臉上寫滿了恐慌的神色,隱約之間卻還夾雜著欣喜。
她的手重重的覆蓋在了蘇諾的手背上,而後伸出手緊緊的拽住了他顫抖道︰「光,我看見了光……」
「光?」
蘇諾先是疑惑了一下,而後這才欣喜若狂的摁住了簡雅靜的雙肩,即可便叫來了醫生。
那個老頭來的最快,可是其他的死人卻沒有身影,在詢問之後這才知道是回去整頓自己的東西去了。
蘇諾的臉上帶著一絲笑意,而後這才將那老頭直接拽到了簡雅靜的床頭,這才催促道︰「你快過來看看,雅靜剛才說她看見了!」
老頭的臉上滿是驚愕的神色,可是卻還是在最短時間內配合著蘇諾的動作,來到了簡雅靜的身前,仔細的為她檢查了起來。
大概過了十分鐘之後,在蘇諾迫切的目光之下,總算是得出了結論。
老頭的眼里帶著些許驚訝的神色,這才抬頭看向了簡雅靜的位置驚愕到︰「在這之前你是不是服用過什麼其他的藥,這內部恢復的速度比我想象中的還要來得快!大概不到半年,應該就能看見了。現在注意避開強光就好了,你能看見光,絕對不是偶然!」
其他的藥?
簡雅靜的表情微微怔了一下,這才點頭開口道︰「對的,之前在我墜落斷崖的時候,恰巧是一個女醫生將我救起來的!」
女醫生?
老頭的臉瞬間變的慘白,可是簡雅靜卻沒有察覺到。
疑惑的轉頭,簡雅靜看向了蘇諾的位置,雖然看不清楚面前的東西,可是至少能感覺到亮度了,這一點就已經足夠讓她滿足了!
蘇諾點了點頭,這才試探性的開口道︰「這麼說是小靜所說的那個女醫生幫了忙嗎?」
老頭點了點頭,而後沉默不語,表情更是沾染了一絲失落的神色。
「若是她……哎……」
「什麼?」
老頭自知多說了,這才搖頭開口道︰「沒什麼,這件事情和簡小姐沒有關系,只是一想到要回國了,就觸景傷情了。」
點了點頭,在確認簡雅靜沒有意外之後,他這才讓老頭離開。
他充滿孤寂的身影讓蘇諾覺得有些奇怪。
時間漸漸推移著,而這幾日簡雅靜卻都是一個人獨守病房,蘇諾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有些孤單的別過頭,簡雅靜的面前一片虛無,舌忝了舌忝有些干燥的下唇,這才自言自語道︰「你去哪里了呢……在這個時候你都不在我的身邊。」
房間內講靜悄悄的,沒有人能回應簡雅靜的話。
而另外一方面,蘇諾這才嚴謹的點頭,而後听著老頭所說的注意事項。
唇瓣微抿,蘇諾這才點頭輕緩而又又節奏的敲擊著桌面,這才開口問道︰「那麼一個星期之後就可以了嗎?只是夕陽光的話應該不要緊的對吧?」
老頭點了點頭,臉上已經沒有那日失落的表情了,伸出手在一張ct表上畫了畫,這才繼續接口道︰「對的,但是切記不能太久,否則也是會有損傷的!」
點了點頭,蘇諾這才輕輕的吐了口氣,而後將桌上那文件撿拾了起來,這才轉身開口道︰「我知道了,只要五分鐘,五分鐘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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