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一點,一輛黑色賓利由遠而近,慢慢向梅若塵住的醫院駛來。
這輛豪華跑車,硬是讓瀟凌宇給開的,像是蝸牛在路上慢跑。
看著身邊一輛又一輛,從自己身後超越過去的轎車,再轉過頭來,看向這個悠閑自得,像是在慢步似的男人。
忍不住問道︰「凌宇,你這是在開車嗎?」怎麼覺的,像是在牽著她的手,慢步似的。就算慢步,現在也早到了。
從瀟家到醫院,只有半個小時的路程,現在,都走一個多小時了,竟然連醫院的影子還沒有看到。
雖然說今天是星期天,不用去公司里上班,路上的車輛有點多,他也不用開的這麼慢。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徙手開車哪。
不,就算徙手開車,也比他們現在,要快十幾、二十幾倍。
今天早晨離開瀟家的時候,不知道瀟凌宇是那根神經打錯了,突然擔議,要跟她手牽著手,步行來醫院,讓她給拒絕了。理由是「步行,你想累死我啊!」就算月兌掉高根鞋,自己也走不到醫院。
再者說了,有車不坐,是傻子。
讓她拒絕了以後的瀟凌宇懷恨在心,把車開的,比步行還要慢。
用瀟凌宇的話來說,自從認識她以後,還沒陪著她逛過街。
手牽著手、一起在街上步行,應該是件很幸福的事情。既然她不願意,他就只能用這種方式,來完成自己的心願了。
還有一點,那就是他怕梅若塵已經醒了。
雖然醫生說,梅若塵明天才能醒,他還是不放心,怕到醫院看到的,是一個神智清醒的梅若塵。
在他看來,梅若塵醒了的時候,也就是這個小女人離開自己的時候。為了能多一點美好的回憶,他只能用這種方式,把她留在身邊,打量著她嬌俏的身軀、感受著她在身邊時的幸福。
明知道這種方式,只能拖一時、拖不了一世,他還是不想馬上去醫院,馬上跟她結束這段感情。
耳邊,是她低沉、不滿意的聲音︰「凌宇,求求你啦,開的快點!」抬起手來,握著他的手臂,散嬌的搖著。
突然間好像想到了什麼,承諾道︰「等阿姨醒了以後,我們一起步行去旅游,好不好?」心里卻是「小心眼的男人!」不就是自己拒絕了他的要求嗎、他也不用這樣報復自己。把車開的快點,能死嗎?
這樣的話、她可沒有勇氣說出口。
「這可是你說的,等你阿姨醒了以後,不許耍賴!」瀟凌宇轉過頭來,眸色深邃的看著她。
喬縴柔用力的點了點頭,表示這是她說的,她一定不會耍賴!
讓她感到抓狂的是,這個男人會突然加速,害的她穩不住身子,再赴上車窗的時候,讓車窗彈進他懷里。
「喂,你加速的時候,就不能先告訴我一聲嗎?」抬起頭來,看著這個笑容完美,惡作劇得逞的男人。
他是故意的,故意害的自己赴進他懷里。
喬縴柔握緊了拳頭,輕輕給了他一拳,不滿意的說道︰「瀟凌宇,你這個大壞蛋,人家再也不理你了!」說著坐起身子來,轉過身去,看著車窗外邊,跟她擦肩而過的綠化區,和一輛輛,讓他們丟在身後的轎車。
不能看、不能再看了,再看下去,自己肯定會暈車。
這是喬縴柔有記憶一來,坐的、開過最快的車。一前,伺機接送自己上學的時候,都是慢悠悠的。阿姨開車的時候,也從來沒把車開的這麼快過!
心髒加速,幾乎下一刻,就要從喉嚨里跳出來。
耳邊,是這個男人得意的聲音︰「小豬寶寶,如果怕了,就到我懷里來!」
該死的男人,又叫她小豬寶寶,他才是豬哪。
抬起手來,想散嬌的捶向他的肩膀的時候,舉在半空中的手,猶豫了一會兒,又悄悄的放下。
他現在正在開車,打鬧的時候很可能會造成交通事故。就算他想死,自己還不想陪著他一起死。想轉過頭去不理他的時候,又怕看到車窗外邊,快速向後滑去的綠化區,跟讓自己丟在身後的車輛。
在看下去,自己不保證、自己不會暈車。
耳邊,是他得意的聲音︰「小豬寶寶,別逞強了,乖乖,到我懷里來!」說著,長臂一揮,把她攬進他寬擴的懷抱里。
喬縴柔想掙扎,又不敢掙扎。怕輕微的掙扎會讓他分心!
倒在他懷里,傾听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心里、慚慚變的平靜,不再像剛才那麼緊張、害怕了。
對喬縴柔而言,只是轉眼間的功夫,就到了醫院。
「小豬寶寶,你是不舍的起來,還是想讓我抱你上去?」瀟凌宇停穩了車,看著爬在懷里,縴縴小手,緊緊的握著自己衣服的女人。
不否認、她現在的樣子,很好玩、也很可愛。
在心里說道︰「柔柔,我會把你現在的樣子刻在心里,永遠珍藏!」
在瀟凌宇看來,她在梅若塵醒了以後,就會離開自己。她留給自己的回憶,會永遠都陪著自己,度過今後的每一個日出日落。
經過他的提醒,喬縴柔這才如夢如醒般的發現,他們已經到醫院了。
什麼時候到了,自己竟然不知道。
看向他的時候,掉進了一雙深邃如古井般的眸子里。
他看她的眸子里,全是柔情跟濃濃的寵溺。
他的柔情就像一張網,把她緊緊的網在其中,讓她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
為了遮掩心里的柔情,喬縴柔抬起手來,把掉落在臉頰上的發絲拿到耳後,不自然的說道︰「下車!」
「柔柔……」瀟凌宇想說什麼,在她仰起臉來看著他的時候,又欲言又止。
在心里說道︰「跟你在一起的這段時間,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也是我向老天爺借來的。我不敢奢望能跟你天長地久,也不敢乞求你能原諒我。只希望你日後想起我來的時候,不要咬牙切齒,恨不得把我給撕成撕片!」
這些話,他只敢在心里說說,從來不敢說出口。
他怕、怕喬縴柔會離開他。怕所有的痴情會笑他太痴狂。
「你怎麼了?怎麼總是怪怪的?是發燒了嗎?還是工作太忙,把腦子給忙壞了?」喬縴柔抬起手來,推了推他,打趣的說著。
她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卻不能給他承諾,更不能向他保證什麼。
不是她不想把他從痛苦的深淵里拯救出來,是她怕那樣作,會把他推進更深的深淵里,讓他更加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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