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亂帝凰 VIP082 見血封喉(求月票)

作者 ︰ 泠筱

龍羽俯身下去,一臉溫柔的慈愛。『言*情*首*「麟兒,快早些回家吧,這里……不安全。」

說著,龍羽就要離開了。她也不能在外邊多加逗留了,幾天來逸言沒有她的消息一定也是急壞了。

還未起身,麟兒那孩子卻抓住龍羽衣角的輕紗一隅,疑惑的問︰「姐姐,你不冷麼?為什麼穿的這麼少這麼薄?這樣會引來壞人的!」說著,就把自己的外套月兌了下來,披在了龍羽的肩上,卻只是蓋住了半個背部而已。「這樣子就好了!」

龍羽笑著看著肩上披的小外套,說了聲謝謝。「我叫龍羽,再見!」

說完,龍羽便轉身向前方走去。待到再轉身,身後的小孩已經消失在了茫茫的大漠之中。

龍羽淺淺一笑,「走的好快啊,」于是又掖了一掖肩上的小外套繼續往前走。

到快天黑之前,她赤著腳終于走到了阿耶部軍隊駐扎的地方。是奇怪的是,這一路上盡管看到了許多尸體,軍隊,運送的物資,卻始終讓她安然通過毫無半點阻攔。

回到營帳內,見到逸言在書案上圈圈點點,眉頭緊皺著。微笑著,「龍羽,回來了……」

于是便栽倒在地。

逸言眼看此景飛也似的奔到龍羽面前,臉色蒼白,霎時間已經沒了血色。只是不說話,把身上的披風蓋在了她的身上,抱著便把龍羽安放在了床榻。

床榻上充滿了湯藥的味道,還是那種熟悉的味道。龍羽很安心的躺下去,她知道這些天來他一定每天都冥思苦想著怎麼迎敵,花毒一定再一次地攻上他的心頭。「對不起……」她縴弱的手指輕輕撫上他的眉頭,把那緊皺著的眉頭撫平。「我沒有把你的劍帶回來。」

他只是又把她攬在懷中,用力地揉緊。「是我對不起你……我給不了你一個安定的家……」心疼的一句,勝過了萬語千言。

「不,有你在的地方就是龍羽的家。就是楚離的家……再娶我好麼?娶龍羽好麼?就明天,好麼?」我已經是殘破不堪,沒有豐盈的羽翼了,全身都是破碎的殘缺。但是我想要他的溫暖,他的溫柔,照耀著我,即使在寒冷也不會被冰封。

他看著我,片刻沒有應答,卻緊緊地抿住了嘴。如果當初是為了計劃和天下而娶了龍羽,那這一次請為了愛和無法逃離而娶了她吧!

龍羽想,逸言應該知道她在皇上的營帳被豢養了四天三夜的事,應該是知道的。他會介意麼?看著他緩緩地張開口,還未說出話來,眼眶便濕潤了。

「好……兩天後好麼?等我,兩天……我們……重新開始……」于是這句話說完,他便再也說不出任何的話。

本以為這是兩只殘缺的破碎的苦命鴛鴦,纏繞糾葛在命運中游離,肝腸寸斷後終于無法再分離。是,這場命定將殘破不堪的劫難怕是注定了只有心碎的開始而沒有圓滿的結束的。因為茉莉即是茉龍羽啊!夢回繾綣,只有黃沙百戰風卷殘陽的句句誓言銘刻在了三世的輪回碑上。

逸言自然是知道龍羽的意思,他比她還要害怕城破。那樣他不僅會失去家族,失去所有的親人,士兵,還會失去龍羽。但是,龍羽能做的就是和他一起去面對所有未知的隨時都能會到來的悲劇,願意和他共同生死。她還是他的新娘,永遠都會是,即便是城破了的那一天,她仍然以為他一身紅裝妖嬈,做他這一生心中傾城絕倫的茉莉新娘。

當龍羽服了花毒著一身血色羅裙去赴一場情毒的君王盛宴之時,她用流淌滿臂的鮮血染紅了三世的誓言,只是償還那風沙狂妄中悄然綻放的茉莉之情罷了,那麼今生今世和來世的情深廝磨就足夠了。若還有第三世,龍羽要毀了這誓言,再也不要和荒漠中獨守著一株茉莉為她遮擋風沙的落魄又善良的書生,再和夢中的逸言在一起!

自從服了花毒而被龍回以身解開之後,那些被塵封已久的記憶像是零零碎碎地沖擊著龍羽的腦袋,不斷被喚醒。偶爾,她已經能夠串聯起一些過去的記憶,甚至是遙遠的不觸模的回憶!

這兩天來,敗報頻傳,每每有戰報傳來逸言都不忍再聞。

直到傍晚,帳內傳來了一聲警報。「主力被攻破!主將阿耶索朗被斬去首級!」那士兵眼中含淚將阿耶索朗的兵牌遞給了逸言。

便仿若窒息一般在一旁听的龍羽栽倒在書案上,逸言接過了手中的兵牌,只是轉過身去對士兵一揮臂。「退下吧!」

龍羽眼看著背過身後去的逸言默不作聲,她知道阿哥與他兄弟情深。阿耶索朗和他雖然不是一母所生,但是卻情同手足有著非常人一般的默契和信義。她緩緩走到了梳妝台前,瞧著銅鏡中面色憔悴,再不是往日一般明媚絕倫的煙花照水。她兀自描摹了一幅遠山黛和朱砂唇,畫中一般的清秀月兌俗,再著一身紅妝卻妖魅萬分。為了這場百年的血雨浩劫,她像一只亂世的鬼魅一般,獨獨眼中對逸言清心一片。

于是走過去,將逸言抱在懷里。「我知道你痛,我比你更痛。」

只是這一聲凝噎素語,便是頃刻淚如雨下。

「看,我今天又作了你的新娘!」她展顏歡笑,卻掩不住淚眼朦朧的搖曳。逸言的眼前女子紅妝卻素裹,血色卻妖嬈……

這對面的人是心愛之人,這又是新婚的那天。此情此景,恍如昨日重現!

龍羽突然感覺萬劫不復般的天旋地轉,她的眼里映進去便是逸言的臉。那麼真切的臉,那麼真實的場景,我是你的新娘!

正在龍羽回想著思索著用力地拼湊著腦海中記憶的碎片時,身旁的逸言卻猛然騰起。將龍羽奮力地推至一旁,大聲吼著。「出去!出去!」

「不要!我是你的新娘,是毒性又作了麼?我要陪著你……」龍羽重新站起來走到逸言的身旁,苦也似的拉住他的手,眼楮里全是深邃荒涼的哀求。

身旁的侍女拉住了龍羽的雙臂,把她拖在了一旁。她眼睜睜地看著逸言用斷劍刃劃破了自己的食指,一字一筆地在紙張上謄寫著血書。她哭泣著苦求著,「不要……不要這樣!」

逸言卻絲毫不予理會,如隔絕了空氣和塵埃一般口中只默默地念著,「今兒子破指謄書,娘親念安……待娘親收到此書,怕兒早已成敗軍之寇……兒子不孝,未能常年伴娘親身側,盡心奉養……還望娘親念在舊日情分上,照顧楚離……十年流離三年異地終是未能逃離這**之戀……感懷之際,兒再拜上!」

血書一揮而就,字字如刀刻在龍羽的心上!

她只是知道,今日的新婚她便又要再一次地失去他。這逃不開的命運輪回劫!

轉面,他笑對著龍羽掙扎在地上的哭求。「還記得逸言給你說過的麼?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安排,是我利用了你,畫皮是如此,浣琴是如此,和親也是如此,是唯獨逸言今日是真心再想娶你做我的新娘!我終是還要負了你!」

「不!不……你沒有負我,如果你不想讓我永遠恨你,你就讓我和你一起面對所有……」龍羽倒在地上泣不成聲,身旁的侍女拉著她不能走動半分。

逸言抽出書案上兵策之中夾著的兵牌,和阿耶索朗的兵牌相拼接剛好呈一個楚字!那是他和阿耶索朗隨身攜帶著的,兵牌在則人在,不在則人亡!他眼里迷蒙仿若鋪上了一層厚重的雲霧,再也撩撥不開的濃重。轉面把兵牌遞給了身邊的侍衛,卻面向了龍羽道,「你拿著這塊拼接的兵牌和這血書,穿過綠林的嵐崗小村去找一個叫舞雪的婦女……她自會保你周全……」

「不……我不要去……逸言,不要趕我走……我要留下來陪著你!」啜泣聲聲已經卡在了咽喉,只是再多說一句就會含血噴出一般的孤獨絕望。「我不要什麼血書,不要給我,滾開!」龍羽的聲音變得嘶啞,血脈噴張地青筋暴怒對著一旁遞來血書和兵牌的侍衛大聲謾罵。

聲音響徹了整個沙場,在駙馬的營帳上空盤旋迂回久久不絕……

逸言背過身去取一把利劍,扼在咽喉處,轉身猙獰著怒嗔著雙眥像是要瞪得裂開了般怒視著跪倒在地淚眼不知幾何的龍羽。「快走!走啊!……」

因怒吼而顫抖的劍刃順著他白皙的脖頸間割裂開來,一股鮮血順著喉頭處流出,留在劍上順流而下。

「啊……啊……不要!…不要…」

每一次劍刃劃過阿耶逸言的脖頸,流出的猩紅都使龍羽心上剜割一寸的劇痛難忍。她顫抖著,脆弱聲嘶力竭……再也難敵他死命的保護和堅持!

「帶她走!……」一聲令下,龍羽被兩個侍衛拖著走出了營帳。

龍羽瞬間昏倒,再也沒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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