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凡睜開眼,淡淡笑道︰
「不錯,只是他的傷比我現在更重!不用你修理他了,那家伙不死也半廢了。」
虎鯊朗聲大笑,旋即又道,「不對啊,那李明朝藏拙,竟然是有結煞境大成的實力,連我都是比之不上,星玄兄弟連他都能擊敗?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嘿嘿,剛才情況特殊,被我僥幸偷襲得手罷了。」
玄凡回想起剛才黑鐮大開大合,兩擊硬撼,一擊破其錘,兩下重傷李明朝,不由得開心一笑,此行不虛!
「那李明朝一肚子壞水,死了才好!剛才他先行通過劍陣,竟是給我們幾個下了套子!那劍陣不僅有劍氣還有重力!弄得我們狼狽不堪,若非我有秘寶護身,也就隨候強他們捏碎黑令出去了!咦,這是啥?」
虎鯊痛心疾首的在那大說特說,突然被不遠處的黑色大錘吸引,快步走到錘前,將其起,兀自揮舞起來。
「哈哈,」虎鯊一步躍到玄凡面前,大嘴一咧,漫不經心道「這是啥!我喜歡!對了,星玄兄弟,你弄了啥靈寶……」
玄凡望著後者興高采烈的樣子,一模耳朵,淡淡笑道︰
「此錘名為混元金錘,重約一百八十石,原本是躋身絕品靈寶之列,只是如今受損嚴重,器靈被毀了!」
「無礙,這種大氣厚重之感我喜歡得緊,那也比那狼牙錘好甚!」
虎鯊言語之間全然無視了玄凡的存在,看那錘子,就像看著自己的親兒子一般,直看得玄凡一陣發毛,當下便是岔開話題道︰
「虎兄,想必先前過劍陣消耗甚大,此處元氣充沛,不若再次恢復下,我們再出去!」
「好,好,好……」
二人開始打坐煉化元氣,一日過後,那虎鯊早就休養完畢,見玄凡毫無醒轉的跡象,拿著錘子去遠處耍去了。
先前李明朝那勢大力沉的一錘,無意中似是開鑿出了玄凡一條前進的道路,無數道經脈與那淡金元丹隱隱相連,天地間的元氣在此時也是暴動起來,呼嘯著簇擁著匯聚向玄凡的頭頂,化為一道巨大高台,元氣滾滾進入高台化為濃郁的元力灌注進玄凡的身體。
其四肢百骸猛地拓寬數倍,激噴進淡金的元丹,那元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明亮,最後成為赤金之色!
元丹竟是隱隱有些變形的樣子,可是好似缺少什麼原料一般,那元丹又是回歸到渾圓的狀態,元旦不再收取元氣,那些元氣滾滾的倒回玄凡的四肢百骸,在其筋肉中流轉,其手臂之上竟是有了星星點點的玉斑!
而其受創的身體飛速的修補起來,最後那元氣實在是太多,讓得其有些接受不了,玄凡陡得站起身,一模耳垂,一柄黑色大鐮浮現其手中,一鐮之威,將那高台之象擊散開去,那黑鐮又是從中分離出一些玄凡看不透的東西,這黑鐮著實詭異!
不知何時那虎鯊已是站在其不遠處,目瞪口呆道︰
「星玄兄弟,原來你才是隱藏最深的啊,你竟然直接突破到結煞巔峰境!想來最大的烏龍是你吧,我說呢前面兩陣若說僥幸,我盡管不信還是可以接受!可這第三關,李明朝乃是貨真價實的結煞大成,其心胸狹窄,又與你有仇,斷無手下留情之說,那就只有一種可能,那便是從一開始你就一直藏鋒,尋那最佳機會,一擊必殺!」
「額,鯊兄,你對我一片赤誠,我斷無加害之意,只是我有我自己的苦衷,來這中央大陸,為求活命之法而已!結煞巔峰?呵呵,我要是能發揮出結煞初期的的實力就很不錯了!」
「我爹乃是獸城之主,他活了好些歲月了,他肯定能幫上你的,跟我回去吧……」
「呵呵,沒想到,鯊兄,大智若愚,倒是星玄眼拙了。我早便答應你,我斷不會食言,此次出去,我便隨你去獸城!」
「好!」
二人雙雙捏碎黑令傳送出來。
外面的世界一改劍墓內的壓抑昏暗,那無盡的青碧生機讓得玄凡身心舒暢,不由得深深地吐出一口濁氣,然而不待其說句話,一道喝罵聲卻是傳來︰
「星玄賊子,還我金錘!」
一道身影隨著話音快若奔雷的襲向玄凡,玄凡將玄玉手運轉到極致,悍然與那掌影印在一起,其身絲毫未退,冷冷道︰
「憑什麼!」
那李明朝滿目的驚駭,
「怎麼可能,數日前,你都不能接我一招!」
玄凡戲謔一笑︰
「天真,數日前,若非你趁亂偷襲,但憑吾之魂力,就夠你喝一壺的。如今,你不值一提!看拳!」
「玄天十八絕技——崩拳!」
玄凡將大日金剛體部分變化運轉達極致,雙臂如精金澆鑄,隱隱有些玉屑斑點,右拳夾雜著滾滾氣爆聲和無盡的雷鳴狠狠擊打在李明朝抵御的掌上,李明朝擋住那勢如雷霆的一拳,絲毫未動,嘴角也是擎起一抹戲謔︰
「雕蟲小……技啊!」
就在李明朝出口調侃時,其抵御玄凡拳頭的那只手臂被暗勁生生打穿,自其後肩轟爆開來,頓時血流如注,氣息迅速的萎靡下去,望著見鬼一般表情的李明朝,玄凡冷冷一笑,
「去下面後悔去吧!」
玄凡又是一拳擊出,直擊李明朝面門,那李明朝驚得亡魂皆冒,大喝一聲︰
「城主師傅救我!!!」
一只飽經歲月滄桑的大手憑空出現在玄凡的掌前,屈指一彈,玄凡的身體頓時倒射而出,玄凡在空中晶玉雙手插在地上,好一會兒才止住身形,震驚的望著那道如山的身影︰
「墨城城主!」
只見那人一副棺材臉,眉間結煞,面容陰翳,唇如刀鋒,一看便是薄情之人,一身華貴的銀袍,掩住瘦長的身材,最吸引人的莫過于其身上散發的不動如山的氣息,丹變麼,元神麼?那是玄凡現在遠不可攀的境界!那人薄唇翕動,聲如夜梟般道︰
「好…好…好!小輩,好狠啊,孤就此一徒,你竟然說要他性命就取其性命!」
玄凡巍然不懼,頂著那莫名的威壓道︰
「哼,這李明朝在劍墓中三番五次刁難與我,他應有此報!」
「呵呵,好大的口氣,不管你是哪門哪派,今日便讓老夫好好替你的家人教育教育!」
言罷,其大手一壓,一道掌影迎風便漲,呼嘯著向玄凡襲來,這巨掌少了一分浮夸,多了無數倍的厚重凝練!
玄凡對這武學並不陌生,是那日李明朝施展的厚土合擊掌,但是此次,玄凡卻是驚得汗毛倒豎,這般威勢,與那日李明朝施展的武學判若雲泥,這分明是要抹殺掉他,還謊稱‘教育‘!
玄凡此時已是有了赴死的覺悟︰混賬老狗,想要殺我,死也要刮你一層皮!
玄凡雙手翻飛結印,在那巨掌逼近到丈許時,其手印一推,右手模上耳垂,大喝道︰
「鯊兄,你不是想看看我取了件什麼靈寶!現在就請你一觀!」
「誅天,現!」
只見玄凡的手中突兀的出現了一件物事,隨其口語聞聲便長,知道化為丈余的碩大黑鐮,此時整片天地都是有些沉重起來,那碩大的黑鐮與那較小的身影視覺沖擊極大!
玄凡大手一握,全身金光爆閃,那碩大黑鐮在其手中舞動,玄凡目露堅定,將那日煞氣附體時所施展的招式再次模仿出來︰
「力——分海移山——裂地」
那鐮背如同隕石墜地般砸在巨掌上,
「咚」
沉重的交擊聲傳出,那墨城城主冷笑道,
「不自量力!」
那日將李明朝的巨掌四分五裂的場景未能再現,玄凡的身形如同螻蟻般被碾著擊飛,玄凡的黑鐮抵在巨掌上,巨掌中傳出的勁氣割在其臉上血流如瀑。
玄凡咬緊牙關道︰
「可惡,還缺少點什麼,缺少什麼……,快啊,快出來!」
生死之際,玄凡未免有些驚慌失措,思緒電轉,陡得自那黑鐮中涌出一股煞氣纏縛在玄凡的胳膊上,蔓延到其半個腦袋,頓時,玄凡有了一種通透到極致與那黑鐮渾然一體之感,嘴唇翕動,木訥道,
「力——裂地」!!!
那巨掌竟是在眾人目瞪口呆中四分五裂,玄凡右手杵鐮落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左手遙遙指著墨城城主,
「造化一印決生死——翻江印!」
墨城城主目光一凜,對這一掌的結果不甚滿意,還不待其有所動。
「嗡「
只見其頭頂上方一方十數丈的大印攜雜著滾滾風聲壓下,其銀袍拂動帶著那李明朝暴閃而出,竟是憑借神鬼般的速度將那勢在必得的一擊躲了開去。
大印以無盡的威能砸下,看得眾人皆是「咕咚」咽了口唾沫,那柳斷飛捏緊了袖袍中的三尺青鋒。
大印一落,那墨城城主便是眼神變得無比犀利︰這等武學,絕非下界,偏地之人所能修習!這星玄怕是來頭不小,既然交惡,要麼辣手殺死,要麼就賣他個人情…
一道鋒銳的鐮刀竟是在瞬間生生劃過墨城城主的腦袋,不過那只是墨城城主的一道虛影,然而,那鐮刀攻擊墨城城主是假,其真正要攻擊的是那李明朝!
只見那鐮刀就跟切豆腐一般切斷其那只軟塌塌的手臂,那李明朝仰天一聲悲嘯,血灑一地,力竭之下,悲怒交加,暈死過去。
「桀桀」
望著不人不鬼的玄凡,那墨城城主卻是動了真怒,厲聲大喝道︰
「豎子,找死!」
其身影如閃電般飛出,利爪如鉤,照著玄凡的天靈蓋抓了過去,顯然是想要一擊必殺。
那虎鯊攔在玄凡面前大喝一聲︰
「要動星玄,先問問獸城答不答應!」
那利爪沒有絲毫改變軌跡的跡象,眼瞅著悲劇要發生,一道布滿長毛的手掌將那勢不可擋的一爪攔下,此時虎鯊的前方散發出一道恐怖的氣息,其呵呵一笑道,
「仇連山,好大的膽啊,連獸城少主你都是想殺麼,我這當叔叔的在這,要是讓你傷了他一根毫毛,我狂戰虎必烈就不用在萬城混了!」
那道人影漸漸浮現,赫然是一個虎背熊腰的壯漢,個頭較之虎鯊都是大了三分,穿著和虎鯊一個風格的衣服,一身奇異的獸皮,毛發極盛,國字臉,眼神中流漏著瘋狂的戰意,如同一頭憾世凶虎擇人而噬!
那仇連山慌忙收手,望著來人眼神中分外的忌憚,強壓下心頭的憤怒,和聲細語道︰
「方才,倒是仇某有些急眼了,未曾注意,賢佷竟然攔在我面前,失誤失誤……」
那虎必烈饒有興致的望著打著哈哈的仇連山,嘴角擒起一抹戲謔,轉頭低喝道,
「小崽子,你這麼沖動干毛,嚇死老子了,仇城主含怒一爪豈是你受得了的!」
「叔,我知道你在旁邊呢,再說我有玄盾,死不了,嘿嘿……」
「哼,你小子,就會找事兒,」
旋即,其不耐的一拂袖,將虎鯊拉開一旁,淡淡道,
「小孩子,不懂事,仇城主接著……」
「叔,那星玄就是我爹要尋之人,你不能不管他!」
虎鯊望著不打算管那星玄死活的小叔,慌忙嚷嚷道。其話音剛落,那虎必烈身上陡得散發出一股滔天的元氣波動,較之那墨城城主都是強上三分,然後以一種驚人死不休的氣勢道︰
「仇連山,此子,你動不得!」
仇連山望著突然之間性情大變的虎必烈,臉皮一陣抽搐,面無表情道︰
「也罷,此子我也教導了一番,你領走吧」
「師傅城主,別啊,那黑鐮乃是異寶,不要放他走,殺了他!」
那李明朝不知何時竟是醒轉過來,拖著殘廢的身子,跑到仇連山身邊聲嘶力竭道。
那虎必烈目光陡然一寒,望向後者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具尸體,一股滔天的殺意自虎必烈的身後蔓延,這該是經歷過怎樣的血腥屠戮,好驚人!
那仇連山見到那虎必烈的模樣,眼皮抖得跟篩糠一樣,當下便是狠狠一耳刮子扇在李明朝的臉上,其聲之清脆宛如黃鶯出谷,那李明朝如斷線的風箏一般飛落,生死不知。
仇連山拱手低聲下氣道︰
「仇某管教無方,原諒小輩不知天高地厚。」
那忽必烈呲出的犬牙緩緩收斂,身上倒豎的長毛也是伏了下去,對著後者的身體一聲低聲咆哮,
「此子,還需嚴加管教,若非此次事態急迫,我定要將你們師徒好好教導一番!」
玄凡倒吸一口冷氣,這人好狂!
那仇連山只是低聲陪笑,心內卻是冷笑連連︰這虎必烈說得很大,但卻未必如其所說那般輕巧的教導。但是這人成名就憑一個‘狂’字,與人交戰,除非力竭,不死不休,人送綽號——狂戰虎必烈!
仇連山可不想和這瘋子打架,得不償失,當下唯有棄卒保車!
那忽必烈衣袍一揮之間攜著二人飛速離去,玄凡神色一松,拼命地架勢不在,那煞氣如流水般退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