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梓傳播公司的總裁辦公室,安梓紹開完會走進去時,發現里面坐了一個人,那個人正隨性的雙腿交疊,身子靠在沙發後背,一手搭在扶手上,悠閑自得地喝著咖啡。
看到他進來,他沒動,只是眼神掃過,淡然而安靜︰「忙完了,現在真成了大忙人了,連接機都沒有時間。」
「還用得著我去接嗎,我可不想做超高清的電燈泡。」安梓紹走到桌前放下文件。
「哎,你這個毒婦嘴什麼時候才能改啊,這麼多年了。」沈之蓮針鋒相對,也不依不饒。
「她呢,怎麼沒見到?」看著覺得像少了什麼,記起是沈之蓮身邊少了一個人。
沈之蓮淺笑︰「依一辦完事情會打我電話。」
「話說她家怎麼會在K城,以前沒听你提起過。」安梓紹在他對面坐下,隨意地問了句。
沈之蓮的目光幽遠深遂,聲音里帶著絲落寞︰「我也是最近參加楊芷寒的婚禮才知道,她不想在父母的干涉下生活所以逃婚跑出去的。」
「你的女人還是一匹小烈馬哦,她既然愛上了你,你可得好好對她。」安梓紹一付老氣橫秋的樣子說教。
沈之蓮惱怒地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齒︰「是不是怕我搶你的明珠才會這麼撮合我。」
「天地良心。」安梓紹翻了翻白眼,被掇中心事的滋味還是不怎麼地,所有的對手中最擔心地就是這個男人,他清楚這個人在明珠心中的地位,他曾經是明珠的夢中情人。
「好了,不亂扯淡了。現在生意走上軌道了?接手新生事物壓力應該很大吧。」沈之蓮岔開了話題。
安梓紹苦笑了聲︰「說沒有壓力那是假的,不過傳播公司和傳媒的經營模式大同小異,這家傳播公司基礎底子好,上至高層下至員工的綜合素質都還蠻不錯,不是濫竽充數,可以說是平穩過渡,沒有起什麼大的波瀾。」
「听你這麼說就放心了,說明你還能輕松掌控。新加坡那邊的花園酒店怎麼樣?」
「那邊根本不用我上心,本來就經營得好好的酒店,只是易了個主而已,沒有什麼改變,唯一改變的就是增加了員工們的薪水,讓他們更加為我賣力。」安梓紹說起這些事是輕描淡寫,仿佛在說別人的事。
「哈哈,只有你才能有這種手段奪得對方的酒店所有權,也只有你會以這種態度來對待這件事。」對他在商界使用的那些手段沈之蓮可是早有耳聞,他不厭惡但也不敢恭維,每個人有每個人自身的經營手段,只要不涉及犯罪,打擦邊球是每個商人都使用的經營方式,沒有哪個成功的商人是絕對的正義和規矩,這就要看商人界定的範圍了,過了則非法,只要不過,都是合法的。
「你這是夸我還是貶我呀。我怎麼听著直冒酸水。」安梓紹抽了一口煙,吐出煙圈,盯著煙圈里模糊的臉的輪廓。
「呵呵,你怎麼想就是怎麼地,這段時間你的動靜實在太大了,現在商界誰不認識你安梓紹啊,一提起你的名字簡直成了神話,惹得那些名媛小姐趨之若鶩,都想飛上枝頭成鳳凰。」听這句話,安梓紹才覺得他有那麼一點夸自己的意思。
「新加坡是我進駐亞洲餐飲業的第一步,沒有個好的開頭能行嗎。」至于對沈之蓮說的後半句話他嗤之以鼻,對那些名媛看來不是很感興趣。
「中午有空嗎,依一約我們一起吃中飯。」
「沒空也要有空,我能拂了你女人的意嗎,多少還得看點面子吧。」
「別說得那麼生分,依一沒得罪你吧。」
「我沒說她得罪我啊」
「你看不順眼的就是她長得和你的明珠相像而已。」
「姓沈的你說越來越離譜了。你當初追她難道不是因為她長得和明珠相像才動了心嗎?」話一出口安梓紹後悔了,有些事不能擺到明面上說,只會徒增大家的尷尬。
「咳咳,時間好像到了,我們過去吧,餐廳都訂好了。」沈之蓮一陣清咳,遮掩了自己的難堪。
「」
兩個人坐了安梓紹的車,一路上兩個人前所未有的沉默,誰也不說話,讓閉塞的空氣更加沉悶。
吳琛查覺到了什麼,在副駕駛的位置眼望前方,不去理會老板之間的糾葛。
「還有幾天是我傳播公司的掛牌儀式,有空來嗎?」安梓紹找到了一個話題,他和沈之蓮之間從來未出現過這樣的冷場。
「好,盡量爭取。」沈之蓮努力地使嘴角上揚,看起來比較自然。
「還有,到時我會介紹個人給你認識。」安梓紹悶悶地說。
「是嗎,好啊。是女人還是朋友?」沈之蓮促狹地問。
「女人。」這次安梓紹直言不誨,不加思索地回答。
如果那天,楊芷寒不說,那麼由他來說。
沈之蓮一怔,女人?他看上其他女人了還是找到明珠了?但看來什麼都不像。
他現在不想說明他也不好意思問,好奇心找落回肚里,深深地看他一眼,神情復雜萬分。
走進西餐廳,這里的規格和檔次似乎不是柳依一能夠承受得了的。
「你女人開始刷你的卡了?」安梓紹和沈之蓮走進去時又開始戲謔了。
沈之蓮瞪了瞪他,沒好氣地道︰「看來你現在也變得三八了。」
安梓紹用震驚的眼神上下打量著他︰「還沒搞定她啊,沒用你的錢?」
沈之蓮的眼神淡定地掠過他︰「我有說搞定她了嗎?」
「」
「蓮。」不遠處一個靠近窗邊的位置有個女孩子在向他們招手,她的旁邊坐著一個年齡相近的女孩。
沈之蓮臉上拂現出一絲溫柔,和剛才的表情相差萬里,安梓紹不由地苦笑,女人和朋友的區別還真是大。
走到近前拉開對面的椅子準備坐下,發現柳依一旁邊的女孩子竟然是楊芷安,安梓紹的眸光頓時發亮。
「芷安。」沈之蓮親切地和她打了一聲招呼。
「沈大哥。」芷安恬淡地聲音在安梓紹的耳畔響起。
每一次見到芷安,沈之蓮都會有似曾相識的感覺,特別是聲音,那般的相似,和那個女孩如出一轍,可是,相貌的差別讓他不敢多想,只是深深地含笑凝望著她,充滿哥哥般的寵溺。
她不知道安梓紹也會來,否則她絕不會跟著柳依一來的,柳依一只說要請沈之蓮,她才答應了她,誰知道卻和安梓紹會踫到。
她只瞄了他一眼就立刻移開了,臉上微微地泛紅,竟不知為什麼,看到他總會有這種羞怯和失措的神情。
安梓紹的眼楮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不曾移開半分。
「依一,你和芷安怎麼會認識。」沈之蓮首先開口疑問。
依一和芷安兩個人性格天壤之別,一個倔烈,一個俏皮,相貌上只有幾分相似但舉手投足間的神韻非常相象,會有一種疑為姐妹的錯覺。
安梓紹的眼楮盯著她的一舉一動,盯得她渾身不自在,坐在那里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們是親戚,我姓柳啊,是芷安媽媽那邊的表親,是不是覺得我們長得很像。」柳依一眨了眨眼楮望著面前兩個非常養眼的男人。
「這就好解釋了,你們難怪長得像。」沈之蓮邊從侍者手里拿過菜單點菜邊說。
「安總,這是楊芷安,我的表妹。」柳依一轉而向安梓紹介紹,敢情以為他不認識她。
安梓紹淡然的臉上拂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眼楮看著楊芷安,聲音里也多了一絲玩味︰「我們早就認識了,而且關系匪淺,不是嗎,芷安。」
這下輪到沈之蓮和柳依一驚訝了。楊芷安更是臉上一熱,美麗的眸子怒瞪了安梓紹一眼,聲音里也不免帶著嗔怪︰「安梓紹,你一定要是這種態度嗎?」
他是存心地要給她難堪是不是,這人還真是陰魂不散,到哪都能踫到。本來有些發餓的胃現在倒是被堵得慌,對什麼也沒味口了。
「依一姐,沈大哥,我有點不舒服,我先走了。」她冷了臉,實在不想再看到這張雖然能顛倒眾生但很倒她胃口的臉。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經沖了出去。
沈之蓮和柳依一更為詫異,本來想好好吃一頓中飯,怎麼突然變成這個樣子了。
安梓紹已經疾步追了出去,他也沒說什麼好不,這個女人怎麼說發火就發火,難道說關系匪淺說錯了嗎,他們兩個人之間本來已經是不一般的關系了好吧。
他的步子很大,芷安沒沖出多遠就被他捉住了,被他抓住的手腕一緊,她邁出去的腳步被迫退回,然後落入一個堅硬溫暖的懷抱。
「為什麼見到我就逃,難道我說錯什麼了嗎?」他的臉色黑得可怕,這個女人,怎麼養不熟呢。
「我,我只是不舒服,沒想逃。」她大力咽了口唾沫,被他的憤怒嚇到,沒看到過他生氣的樣子,還真是可怕,要吃人一樣。
她的恐懼他看在眼里,心里一軟,不想對她生氣的,只是剛剛她一見到他就象見到凶神惡煞般想逃讓他動了怒,他有那麼可怕嗎。
「幾天不過怎麼又疏遠我了?還不肯接受我?」
呃,什麼接受不接受。她愣愣地瞪著他,心底里莫名的生氣在他低聲下氣的話語中緩緩消散。
「那個,安梓紹其實,我」
要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