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世祖听完,狠狠地一腳揣在小綠的心窩子上,怒不可遏地罵道︰「好個忠心耿耿的賤婢,你陷害二少爺,還想抵賴,你以為你不承認,我就沒辦法治你的罪嗎?你別忘了,你一個人沒事兒,你全家老小可都在白府當差,你是不是連你老子娘也不要了?」
小綠一听,臉色刷白,看著白世祖,又看看白慕辰,突然就軟成了一灘泥,爬過去抱著白慕辰的腿,求道︰「大少爺,大少爺,您快點為奴婢求情啊,奴婢死了沒關系,奴婢的爹娘還有妹妹都是無辜的,求您開恩,幫奴婢求情,讓公爺和夫人放了奴婢一家吧!」
白慕辰早就看出來小綠一直都在以另一種方式陷害自己,哪里見得她這種做派,一下就踢開了她,怒道︰「你想用這種法子誣陷我,真是聰明過了頭,平日里也不見你如此忠心于我,現在口口聲聲只認我為主,你當著長輩的面,陷我于不義,讓我背上目無尊長,陷害兄弟的罪名,你真是好忠心!」
小綠一臉驚詫地看著白慕辰,捂著自己的心口,痛苦地搖著頭,淚流滿面地道︰「大少爺,您怎麼能如此狠心?奴婢伺候你這麼多年,哪有一日不盡心?為了你甚至做了許多違背良心之事,別說是這本書,就是平日里偷偷幫您往二少爺吃食中下毒,奴婢也斗膽做了,您怎麼能在事情敗露之後,就棄奴婢于不顧呢?」
小綠的話無異于石破驚天,讓在場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全都不可置信地看著白慕辰,沒想到平日里斯文有禮,乖巧懂事的大少爺,私底下竟然是如此歹毒的人。
白老夫人也不再淡定,對孫嬤嬤大聲地道︰「你去給二少爺看看,看看他是否中過毒!」
孫嬤嬤趕緊上前,去為白高軒把脈,又檢查了一下白高軒的口舌,方才道︰「二少爺似乎是中過毒,不過很輕微,並無大礙!」
白世祖剛剛听完孫嬤嬤的話,也不管其他,上前一步,高高揚起手掌,準備打白慕辰,卻被白木槿將白慕辰一把拉開,白世祖撲了個空,因為用力太大,差點兒讓自己都摔著。
沒打到人,白世祖怒上加怒,爆喝一聲,道︰「兩個孽畜,看我今日不將你們活活打死,我白世祖沒有你們這樣的兒女!」
那凶狠的模樣,讓周圍看著的下人都心驚膽戰,看來大小姐和大少爺今日是在劫難逃了,不過下人們卻都不敢同情,畢竟這姐弟二人也未免太膽大了,竟然想謀害自己弟弟的命。
白木槿握緊了拳頭,袖中的銀針都忍不住拿了出來,可是保留著最後一絲理智的她,卻仍然忍下了,揚起聲音,毫不畏懼地道︰「父親,為何不听孫嬤嬤將話說完,槿兒想問孫嬤嬤,二弟所中何毒,又是從何時開始中的,我想憑著孫嬤嬤的能耐不會查不出來吧?」
孫嬤嬤仔細地看著白高軒,才道︰「奴婢只能看出二少爺中毒,似乎是木薯粉,這種毒若少用,倒是無礙,最多致使胃口不好,惡心,若是長期服用,也是能致死的!」
「你听到了吧,你們好歹毒,竟然想要害我的軒兒,白木槿、白慕辰,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想要用這種法子害死我的軒兒!」陸氏紅著眼楮,怒罵道。
白世祖听了更是要準備動手打人,可是又被白木槿給喝止了,笑道︰「孫嬤嬤是看不出來二少爺何時中的毒,是不是?」
「是,奴婢只是略通藥理!」孫嬤嬤有些慚愧地低下頭,說實在話,這些日子與白木槿相處久了,對這位聰慧的大小姐,她還是有頗多好感的,並不相信她會用這種下作法子害人,也未免太傻了一點。
白木槿笑了笑,然後道︰「無妨,孫嬤嬤已經盡力就好,既如此不如請個大夫來給軒弟診斷一下,看看他究竟是何時開始中的毒,祖母,您看如何?」
白老夫人微微皺眉,剛想開口說話,卻被陸氏打斷了,道︰「你還想做什麼?難道還嫌害的我軒兒不夠,若不是你們下毒,難道是軒兒自己下毒害自己嗎?何時中毒,又有什麼關系!」
「當然有關系,若是他今日之前並未中毒,而恰恰是今日中的毒,那麼明眼人該看清楚,到底軒弟是為了什麼中毒,其目的又是什麼!」白木槿嘴角掛著諷刺的笑容,看著陸氏的眼神也變得犀利起來。
陸氏一驚,她自然知道這一點,所以決不能讓大夫來給軒兒診治,否則她的苦心籌謀怕就要付之東流,還會反害了自己。
「怎麼,母親怕了嗎?雖然木薯粉的毒劑量輕微,不會有什麼大礙,難道母親也不擔心軒弟中毒日久,會傷身嗎?不如請大夫來診斷一下,開藥給軒弟解毒!」白木槿勾起的嘴角,顯得那麼諷刺。
真是個愚蠢的,若是只抓住小綠拿美人畫陷害白高軒,那她還得再費一番力氣來澄清,但現在竟然要扯出下毒的事情來,豈不是白白給了她一個反咬一口的機會。
陸氏怎麼能承認自己心虛,便只道︰「既然如此,就把夏大夫請過來吧,他醫術高明,又熟悉軒兒的體質,最合適不過!」
白木槿看著她,也不再言語,陸氏見她如此,終于放了心,夏大夫可是自己的人,怎麼可能會幫著白木槿呢!
白世祖派了羅管家去請夏大夫,但是場面並沒有因此緩和下來,陸氏已經等不及想要在夏大夫來之前,將白木槿和白慕辰定罪了。
于是道︰「小綠,你還不快將事情的原委交代清楚,你究竟是如何害二少爺的?」
小綠看著白慕辰,又看看白木槿,一臉驚慌,道︰「夫人,您別再問了,都是小綠一個人的錯,請放過大少爺和大小姐,他們並沒有指使小綠,就讓小綠一個人代為受過!」
「小綠,你看清楚了,你所忠于的大小姐和大少爺從不曾想過要護著你,你難道甘心為了她們將自己全家的性命都斷送嗎?」陸氏冷聲問道。
小綠傷心欲絕地看著白慕辰,才哇地一聲哭出來,道︰「大少爺,大小姐,你們說句話啊!小綠為你們鞍前馬後,難道你們要眼睜睜看著奴婢一家子都死無葬身之地嗎?」
小綠哭的淒慘,口口聲聲卻在暗示著白木槿和白慕辰指使她陷害了白高軒,白世祖越听越氣,胸口起伏連綿,看著白木槿和白慕辰的眼神越來越冰冷。
陸氏听了直搖頭,嘆息不止,看著白慕辰的眼神帶著十足的沉痛和憂傷,道︰「槿兒,辰兒,你們難道到了這個地步還是不肯承認嗎?如果是你們做的,認個錯,母親可以原諒你們,也會勸你們父親從輕發落的!」
白慕辰立刻反駁道︰「我沒有,我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軒弟和母親的事情!」
「既然你不承認,你是我的兒子我不能嚴刑逼供,但是這賤婢卻逃不了,來人,給我掌嘴,直到這丫頭肯開口為止!」白世祖嘴角牽起一抹冷狠的笑意,完全不似他平日里展現出來的儒雅之風。
小綠听了此話,抖得和篩子一樣,看著白慕辰一副心死如灰的表情,然後突然正了神色,向著白世祖磕頭,道︰「公爺,奴婢願意交代,請公爺不要用刑!大少爺對我無情無義,奴婢也不願意再助紂為虐,因著大少爺曾經承諾奴婢若好好為他做事,將來就抬奴婢做姨娘,奴婢才昧著良心,幫他做下此等惡事,是奴婢將書給了明沖,也是奴婢給二少爺下毒,那木薯粉還升了一些在奴婢房里,公爺可以派人去查看!」
白世祖轉過頭,看著白慕辰和白木槿的眼神,好似看著將死之人一般,那是一種終于將對手逼上絕路的冷酷笑容,眼前的兩個孩子,好像已經不是他的兒女,而是一個一次次和他作對惡人。
「你們還有什麼話說?連忠心耿耿的丫頭都不再幫你們了,眾叛親離,你們所圖到底是什麼?白家可曾虧待了你們姐弟?」白世祖步步逼近,那眼神恨不得動手掐死人一般凶狠。
白木槿將白慕辰護在身邊,抬眸絲毫不懼地看著白世祖,堅定地道︰「父親,難道一個丫頭的話,比你的兒女還要可信?她口口聲聲說忠于辰兒和我,可是哪一句話不是在將我們往死路上逼?這樣的奴才是真的忠誠嗎?」
「大小姐,奴婢之所以這樣,也是被你們逼的,你們不顧奴婢全家的死活,奴婢又為何還要為你們賣命,奴婢的性命也是性命啊!」小綠理直氣壯地反駁道。
陸氏也跟著嘆了一口氣,擺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道︰「槿兒,你就不要再狡辯了,證據確鑿,你還是認了吧,你們到底是白家的骨血,難道你父親還真能要了你們的性命?老夫人也是不肯的!」
白老夫人看了看此時的情況,也跟著嘆息了一聲,一臉疲憊地道︰「槿兒,祖母對你們很失望,你明知道祖母對你和辰兒寄予厚望,怎麼能做出如此下作的事呢?」
白木槿卻目光清澈,沒有絲毫驚慌,反而朝著白老夫人福了福身,道︰「祖母,你的期望絕不會落空,辰兒可是白家的長子嫡孫,沒必要去陷害一個繼室所出的次子,只要辰兒不出差錯,那將來國公府的一切都是他的,他又何苦做這等損人不利己的事情,我們都不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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