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鵲趕緊跟了上去,不一會兒,白木槿就換了一身外衣,可是卻突然發現自己隨身攜帶的荷包竟然不見了。
「喜鵲,你找找,我的荷包去哪里了?」白木槿稍稍冷靜了些許,讓喜鵲幫著找。
喜鵲在白木槿換下來的那堆衣服中仔細翻找了一遍,竟然沒有發現,于是道︰「小姐,是不是丟在後花園了?」
白木槿仔細回憶了一下,竟然沒什麼印象,一定是在躲避的時候不小心掉了的。她趕緊讓喜鵲將與那荷包一樣的一只荷包給取出來佩戴好。
還好今日那只荷包里只放了一些碎銀子,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即便被人撿到了,她也可以完全不承認。
不過陸氏定然不會善罷甘休,她必須早作打算才行。
換好了衣服,看看自己並無不妥之後,便帶著喜鵲出去了,白慕辰還在前院等她。白木槿便招呼道︰「辰兒,待會兒無論別人問什麼,你只管說我回來換衣服之後,就一直在院子里不曾出去過,知道嗎?」
白慕辰點點頭,道︰「這個是當然!」
還未出門,便被陸氏堵在了槿蘭苑的門口,她身後還跟著白老夫人身邊的孫嬤嬤。可見此事白老夫人已經知道了,大概怕驚動客人,所以才會派孫嬤嬤前來處理。
白木槿佯裝一無所知地問道︰「母親,發生何事了?怎麼沒在前面听戲呢?」
陸氏陰陽怪氣地笑了一下,才道︰「家里遭賊了,剛剛又遍尋不著你,怕你出事兒,所以來看看!」
白木槿感激地一笑,道︰「多謝母親關心,槿兒這不是好好的嗎?遭賊了,可抓到賊人了?」
陸氏仔細地看著白木槿的神情,似乎想發現她說謊的痕跡,卻只見白木槿一臉坦然,並無絲毫驚慌。
心下微微疑惑,她是真的不知還是故作鎮定?
陸氏又掏出了手里的荷包,道︰「這塊荷包是不是槿兒你的?我記得你平日里就一直佩戴這枚荷包的!」
「哦?這荷包和我的真實好像啊,可是槿兒的荷包在這里呢,哦……我記得了,這塊荷包應該是鴛鴦又令做的!」白木槿也不否認,反正鴛鴦暈倒在花園里,荷包被人偷走了很正常。
陸氏眯著眼楮,果然發現白木槿身上還佩戴著令一枚一模一樣的荷包,但是她卻不肯罷休,只道︰「咱們府里死人了,尸體旁邊就有這枚荷包,槿兒是不是該解釋一下?」
「什麼?死人了?誰死了?」白木槿的臉上白了一下,驚慌地問道。
孫嬤嬤這才開口道︰「是戲班的袁老板,他是雙喜班的台柱子,鼎鼎有名的旦角,不知怎的竟然被人殺了,尸體是在後花園的假山洞里發現的!」
白木槿倒抽一口涼氣,撫著心口,似乎驚魂不定地道︰「真的嗎?好嚇人啊,是誰殺的?莫非是那賊人?」
孫嬤嬤搖搖頭,道︰「還不知道凶手是誰,如今也不敢聲張,怕客人受到驚嚇,所以老夫人只派了奴婢來協助夫人處理此事!」
白木槿低下頭,嘆息了一口氣,道︰「看來凶手定然是趁著府里辦喜事,人多混亂,才混入府里的,我听說鴛鴦也被打暈在了後花園,她可有事?」
陸氏冷笑一下,然後道︰「我可听說鴛鴦是陪你一起回來換衣服的,怎麼你回來了,她卻在花園里暈倒了呢?」
「哦……因著鴛鴦說丟了個東西,所以我就讓她回去找了,我頭有些暈回來就休息了一下,沒想到辰兒來了,我們姐弟倆就說了會兒話!」白木槿不緊不慢地解釋道。
陸氏用別有深意地眼神看著她,道︰「可是嬌嬌不是這樣說的,她說她看到你在後花園里和一個男人糾纏,後來她被人打暈了,你就不見了!」
白木槿微微皺眉,看著陸氏道︰「母親,嬌嬌表姐真是這麼說的嗎?她是不是腦子被人打壞了,竟然胡亂冤枉我?我根本就沒再後園里看到過她啊!」
陸氏還想說什麼,孫嬤嬤卻搶先道︰「此事還有待查證,只是如今府里死了個戲子,若不壓下來,恐怕又是一樁麻煩,而且老夫人是最忌諱這件事,決不能讓此事傳揚出去!」
「哎……真是不吉利啊,大喜的日子竟然府里死了人,也不知道穆妹妹會怎麼想!」陸氏故作惆悵地嘆了一口氣,心里卻樂開了花,她巴不得事情鬧得越大越好,首先坐實了穆欣萍不祥,再牽扯上白木槿,那就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只不過她也知道要顧及到白家的顏面,所以只能在客人走了之後再做打算,自家的事情,自然是關起門來處理,不讓別人看笑話,但是事後,她卻不介意傳揚一點兒流言給別人听。
「孫嬤嬤,此事事關重大,我也不好做主,還是等老夫人來處理吧,哎……這枚荷包既然出現在尸體旁邊,有可能就是證據呢!」陸氏晃著手里的荷包,眼神不善地看著白木槿。
白木槿只當沒看見一般,對著孫嬤嬤道︰「孫嬤嬤,您可要幫著祖母仔細查證。不過戲班子這種下九流的行當里,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沒有的?說不得是他們內訌,才逞凶殺人的,還要賴在我們府上,好敲一筆銀子也說不定!」
此話一說,孫嬤嬤也不禁點頭,道︰「嗯,的確有可能,只是如今也沒個證據,老夫人的意思也是盡量撇清咱們府上的關系,免得到時候留人話柄!」
白木槿也跟著點頭,只要白老夫人不想將事情牽扯出來,陸氏即便再要鬧,那也鬧不起來,畢竟事關寧國公府的顏面,白老夫人才不會管誰是凶手,只會關心到底會不會損害到白家的利益。
她剛剛說那番話也是為了給孫嬤嬤出個主意,只要將事情推到戲班子內部去,那就跟他們寧國公府沒有關系了,陸嬌嬌要是敢胡言亂語,她不介意去敲打她一番。
「母親,鴛鴦現在何處,我想去看看她!」白木槿問道。
陸氏道︰「她如今正在下人房里休息呢,悄悄請了大夫來看,說是沒甚大礙,就讓她休息吧,你去看她作甚?」
想要串供,可沒那麼容易,決不能讓白木槿在老夫人出面之前和鴛鴦見面,否則她還怎麼將接下來的戲給唱出來。
白木槿見狀也不勉強,只道︰「既然鴛鴦無礙,那我就放心了,嬌嬌表妹呢,可好?」
「她受了驚,在我院子里休息,也沒什麼大礙!」陸氏回道,總之是不給白木槿任何機會靠近她最重要的兩個證人。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去打擾她了,梅園里還有一幫小姐等著我招呼,就不陪母親說話了!」白木槿似乎完全不關心這件事一般。
陸氏被她無所謂的態度給弄得雲山霧罩的,她如今是越發不懂白木槿的心思了,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丫頭就變得這樣刁鑽難纏了?
白木槿也不管她什麼意思,便帶著喜鵲就要走,也招呼著白慕辰去前院招待男賓。白慕辰自然很配合地跟著出了槿蘭苑。
一避開陸氏的眼楮,白木槿就悄悄吩咐了喜鵲幾句,然後才不動聲色地去了梅園。一到梅園,喜鵲就借故離開了。
白木槿繼續和各家小姐們交流感情,賞梅品酒,說說笑笑的,好像完全忘記了剛剛發生的事情。
只有陸菲媛悄悄湊過來問道︰「陸嬌嬌不見了好久,她去哪里了?」
「表姐先別問,等客人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今晚必定有一場好戲呢!」白木槿故作神秘地笑道。
在熱鬧的宴會也有散場的時候,今日白木槿的收獲便是正式與各家貴女們有了友好的開端,在她的熱情款待之下,可謂賓主盡歡,臨走時,幾個小姐還有些依依不舍地約了白木槿下次再聚。
陸菲媛則一臉期盼地看著白木槿,似乎正等著她所謂的好戲上場。
待得賓客一散,原本打算也要告辭的陸老夫人,卻被白老夫人挽留了下來,說是有事兒要她拿主意。
胡氏到現在也沒看到陸嬌嬌,才問道︰「菲兒,嬌嬌去哪里了?你們不是一起去梅園賞梅的嗎?」
陸菲媛攤攤手,表示自己什麼也不知道︰「嬌嬌玩了一會兒就說沒意思,然後自個兒走了,也不許別人跟著,我想著既然是在姑丈家,也就由著她去了!」
胡氏一听,這還得了,一臉責怪地道︰「你這姐姐是怎麼當的,也不照顧好妹妹,就顧著自己玩!」
陸菲媛一臉委屈,秦氏可不樂意了,話中帶刺地道︰「你自己的女兒你還不知道性子,她一貫就如此,誰能管得了?菲兒只是堂姐,沒那個管人的資格!」
胡氏憋紅了臉,卻不敢跟秦氏爭辯,畢竟在陸家,長房媳婦兒的地位要高于她,又當著陸老夫人的面,她自然不敢造次。
陸老夫人只好留下來,因看著白老夫人面色有些不悅,知道白家必然發生了什麼事兒,而且又和陸嬌嬌有關。
待到客人都走完了,白老夫人才將陸老夫人請到了花廳里,白世祖自然一無所知地去洞房了,這件事卻不得不解決。
雙喜班子的班主帶著今日來寧國公府的人全部跪在廳外,等候問話,班主也覺得十分憋屈,來唱個堂會,竟然將台柱子給唱死了,這豈不是損失慘重嗎?那袁承衣可是他的搖錢樹啊!
白老夫人大概將事情描述了一遍,听得陸老夫人直皺眉,此時陸嬌嬌和鴛鴦也被帶到了花廳里,鴛鴦和陸嬌嬌都白布纏頭,顯然是受了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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