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欣萍也點點頭,若是有人對白世祖下套,老太太定不會坐視不理,她得一並將此事給解決了,沒有兒女傍身,她這個平妻和妾能有多大區別。別人面而上喊她一聲二夫人,可是心里不定怎麼低看自己呢!
陸氏雖然是個庶出,但是陸家門第高啊,可自己雖然是書香門第,但家道中落,又父母雙亡,若不是老太太還在後面撐著,她早就被陸氏料理了。
想到這里,她就更恨陸氏了,兒女雙全,又有兄弟幫襯,手握大權,十年來竟然吞了那麼多銀子,這簡直就是她做夢也想不到的好事兒。
只可惜她太笨了,做的太肆無忌憚,若是能夠稍微收斂點兒,不那麼過分,白木槿即便再厲害,也沒法子查出來。
就算查出來了,那也很容易就擺平了,哪里會像現在這樣,一下子要拿出四十五萬兩銀子,這簡直就是個想也不敢想的巨大數字!穆欣萍心里默默地想著,若把這些銀子都壘起來,能不能壘得和座山一樣高呢?
想想就覺得眼花繚『亂』,那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這下她又有些羨慕了,只可恨自己晚生了幾年,若早些能成為白世祖的繼室,她也不像陸氏這般貪心,少少地弄一些,如今也一世無憂了!
可惜穆欣萍沒有做到那個份兒上,若是她也如陸氏一般,早年能將一雙兒女拿捏得如此好,必然也會飄飄然地覺得白家就是她一個人的天下,自然敢肆無忌憚地去弄銀子。
穆欣萍心事重重地辭別了白木槿,只想著該如何去和老太太說這些事兒。
白木槿眼里的精光一閃而逝,這穆欣萍如今的心也越發大了,不過也不是什麼壞事兒,總要有人弄出些事兒來,白家才能熱鬧起來啊!
瑞嬤嬤看她離開了,才道︰「主子不怕又培植一個陸氏出來?」
「那又如何?這府里的人還是太少了些,多冷清啊,你瞅著陸氏身邊的瑩秋怎麼樣?」白木槿突然問道。
瑞嬤嬤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笑著道︰「那丫頭平日里不聲不響的,卻很有些心機,只是……她似乎很忠心陸氏啊!」
白木槿搖搖頭,道︰「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陸氏眼里只有利益,培植出來的奴才必然也是重利的。若是我看的不錯,那瑩秋似乎對父親欽慕已久了,你說我
該不該成全她呢?」
瑞嬤嬤了然地笑了一下,才道︰「倒是個一石二鳥的好主意,既能斷了她們主僕的情誼,又能分散國公爺的精力,女人多了,自然就不會太看重哪一個了!」
身在後宮的瑞嬤嬤,自然明白這個道理,皇上的女人多的他自個兒都記不清楚,若你不努力爭取,說不得今日還寵得你如珠如寶,明兒就忘了你長什麼樣兒了!
那白世祖這些年對陸氏的情意深重,還不是因為身邊就這麼個女人伴著,若是後院一旦熱鬧起來,陸氏能有多少分量可就不一定了。
白木槿點點頭,接著道︰「你瞧著我父親可有什麼不妥?」
瑞嬤嬤搖搖頭,道︰「面上看不出來,但是……穆欣萍的話也的確有些道理,陸氏專寵這麼多年,也沒能再有動靜,若不是陸氏身子有問題,那必然是國公爺身子有問題!」
「無妨,這事兒比咱們緊張的人多了去,咱們只管看著就好!」白木槿笑笑,並沒有多少在意。反正無論是誰有了孩子,總不會和她們姐弟一條心。
自從白木槿給陸氏下達了還銀子的期限,而白世祖卻沒能勸住白木槿之後,陸氏整個人都陷入了癲狂的狀態。
雖然頭上有傷,但她仍然每日里對身邊伺候的人非打即罵,無論幾個近身的丫頭做什麼,都不合她的意。
瑩秋平日里最得陸氏的心,現在首當其沖成了最大的出氣筒,動不動就被掌摑,陸氏頭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打人的力氣也越來越大。
「這『藥』怎麼這樣苦,叫人怎麼喝?」陸氏啪地就扔到了瑩秋的身上,那『藥』雖然不是滾燙的,但這春日暖洋洋的,穿的衣服也不多,直接被澆到身上,還是讓瑩秋吃痛了。
可是她也不敢有怨言,甚至連吭也不能吭一聲,只默默地忍著痛,收拾殘片,還得好言好語地勸道︰「夫人,您還是早些養好身子,才能和白木槿斗啊,良『藥』苦口,你不喝身子怎麼會好呢?」
「我要這好身子做什麼?我就要一無所有了,還得背上一身的債務,四十五萬兩,你以為是四十五兩嗎?」陸氏氣得幾乎要發狂,每天腦子里就繞著四十五萬兩這個念頭,連做夢都沒個消停。
她也想耍賴,但是白木槿卻放出了那樣的話,她若真敢
不還,她也怕白木槿會拿兩個孩子開刀,她就算再沒心沒肝,也不能放任一雙兒女被**害啊。再說她做這麼多,還不是為了兩個孩子嘛!
瑩秋收斂下心上的苦,溫言軟語地道︰「夫人,您不如去和二舅『女乃』『女乃』商量商量,看看二舅老爺能不能想法子給你湊湊,您這些年也沒少貼補他們,如今事到臨頭了,總該伸把手幫幫您啊!」
陸氏想到這里就更加煩躁了,胡氏那個小氣勁兒,拿來了六千兩,還說是自家全部的銀子了,她才不信呢,沒多久之前自己才送了他們一萬兩,難道她們自己的鋪子莊子一點兒收益也沒有嗎?
想到此處,陸氏再也睡不住了,趕緊道︰「快些給我重新熬『藥』,我要養好身子親自去陸家一趟,我不信二哥這樣狠心,竟然連我這個雙生妹妹都不顧了!」
她和陸兆安也是雙生子,陸兆安只比她早生了半個時辰,所以情分比一般的親兄妹還要親厚。她這些年不求回報地幫助陸兆安,不僅是希望自己能有個穩固的靠山,更希望二哥能夠出人頭地,不再受嫡母和嫡兄長的氣。
如今看著二哥官路越走越寬,她也覺得自己付出都是值得的,但是如今她大難臨頭,二哥也不能翻臉無情吧?她只是去酬銀子,將來等白家完全被她掌控了,她是不會虧待自己哥哥的!
白家的產業也是不小的,雖然這些年沒什麼權勢了,但老太太早些年可是個精明的,置辦了不少產業,所以白家的家底還是十分雄厚的,這對于這些年一直打理白家產業的她,不是個秘密。
若是白世祖能夠勸得老太太同意,四十五萬兩雖然有些難度,但能二十萬兩也可以拿得出來,到時候自己再賣出些鋪子和莊子,二哥若能伸把手,總能湊夠的!
白木槿怎麼從她這里奪走的,將來她也會想法子奪回來,不過是暫時讓她得意一下而已,一想到胡氏的計劃,她更加想快些好起來。
瑩秋得了命令,趕緊又下去端了『藥』上來,陸氏這次沒再鬧脾氣,一口就喝了下去,瑩秋也迅速遞上蜜餞,讓她去去嘴里的哭味兒。
陸氏這才贊賞地道︰「這才機靈,剛剛有沒有砸傷你?」
瑩秋趕緊搖頭,道︰「無礙的,奴婢知道夫人心里有氣,也不是針對奴婢!」
陸氏滿意地點點頭
,覺得瑩秋果然是自己的心月復,不枉費她對瑩秋如此信任和栽培,便道︰「你下去換身衣服吧,讓暖冬進來服侍我就好,這些日子也辛苦你了!」
瑩秋謝恩之後就下去了,心里卻越發感到不安,陸氏每回在白木槿那里受了氣,就會撒到她們這些奴婢身上。越是親近的,越是受苦受累,事後給些安撫,難道能抵得過之前受的罪嗎?
可是她們也沒法子,做奴婢的,連命都捏在主子手里,受些委屈還不是得默默忍著?去和暖冬交代過後,兩人交換了一個苦兮兮的眼神,便各自走開了。
還沒進院子,卻踫到了福祿苑原本伺候白世祖的二等丫頭彩萍,她看瑩秋一身狼狽,關切地問道︰「夫人是不是又發脾氣了?」
「沒你的事兒,不許和公爺提,知道嗎?」瑩秋十分不悅地道。
彩萍趕緊捂住嘴巴,搖搖頭,瑩秋被她的樣子逗樂了,才道︰「好了,我也不是故意要嚇你,只是夫人受了委屈,脾氣大些也是有的,咱們做下人的自然得體諒啊!」
彩萍這才放下手,笑著道︰「瑩秋姐姐,你真是好『性』兒,又賢惠又體貼,可是……你如今都二十了吧?夫人怎麼也沒給你配個好人呢?像姐姐這般容貌和『性』子,配個大管事也是屈就了!」
「你這丫頭,怎麼沒羞沒臊的?你才多大點兒,懂什麼啊?」雖然口中如此說,瑩秋的心里卻苦澀的緊,二十歲的姑娘了,普通人家的姑娘十五歲就該談婚論嫁,她卻不能掌控自己的命運。
而且她也沒打算要配給什麼管事,在她看來那些粗人比不上白世祖的一根腳趾頭,白世祖雖然三十出頭,但是卻生的十分俊美,又文采風流,還是個國公爺,配給他做妾,也比做管事娘子好千倍萬倍。
可是夫人是個善妒的,她哪里敢動歪心思,只能將這份情意壓在心底,從不敢暴『露』分毫,否則陸氏定不會容她。
彩萍看著瑩秋,嘟囔著嘴道︰「我怎麼不懂了,我也十五歲了,公爺前些日子還說等明年就給我配個得力的小子呢,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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