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自從白木槿下了帖子,準備飲宴的時候,她的心里就安定了很多,只要自己能將她的親事謀算好了,將來白木槿從她這里拿走的一切都會如數歸還。
暫時就讓她得意著吧!陸氏在心頭冷笑,但很快還是不得不為那些賣不出去的田產房契而煩惱!
倚琴閣里,鴛鴦詫異地看著白木槿,問道︰「小姐,你還給楚郡王府下了帖子?為什麼啊?」
「怎麼說我能成為郡主,楚郡王府也是功不可沒的,怎麼能不邀請他們來分享本郡主的喜悅呢?」白木槿說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鴛鴦微微嘟著嘴,道︰「奴婢想到他們的嘴臉就煩,不過……我想他們臉皮應該沒那麼厚吧?估計不能來!」
「那可不一定啊,要報仇,總不能一直避著仇人啊,楚郡王可不是那種吃了虧就會默默忍下來的人!」白木槿氣定神閑地道。
鴛鴦一听,就快要急眼了,擔心地道︰「那小姐怎麼還請他們來啊?咱們避著他們不行嗎?」
白木槿好笑地看著鴛鴦,問道︰「為什麼要避著他們啊?這同在京城,他是郡王,我是郡主,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就算咱們這次不請他們,下次他們要請咱呢?或者……宮里飲宴的時候呢?」
鴛鴦一想也暗自煩惱起來了,愁眉苦臉地想,到底這仇怨是結下了,可是小姐在家里就已經是四面楚歌,現在外面又有楚郡王府這個強敵,這該如何是好呢?
白木槿一看就知道她的心思,嘆了一口氣,道︰「鴛鴦,有些仇不是你忍了就可以躲過去的,我雖然不願意多結怨,但是並不代表我怕,你放心,誰敢來欺負咱們,我只會加倍地還回去!」
「就是說,鴛鴦姐,你也太膽小怕事了,他是郡王,小姐可是郡主,一樣的品級,何必要怕他們,更何況老夫人是當今皇上的表妹,誰怕誰啊!」喜鵲倒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現在國公府上下她們幾乎可以橫著走了。
想到那些昔日欺負她們的人,現在都對她和鴛鴦又敬又怕,簡直要笑死人了。還有陸氏和白雲兮,一個被逼債,一個被禁足,誰也蹦不起來,國公府可從來沒這麼清靜過呢!
鴛鴦還是有些擔心,她不像喜鵲那麼沒心沒肺的,想事情難免會考慮的多一些,小姐再厲害也只是個郡主,不像楚郡王那般有權有勢,而且那楚郡王也有太後撐腰。
要是真來尋仇,明的倒還好,暗地里耍手段,小姐一個女子,到底會處處掣肘,她心里可不放心。
「鴛鴦,你可是覺得我不該和楚郡王府為敵,或者……應該和父親祖母說的那樣去道歉請罪?」白木槿問道。
鴛鴦連忙搖頭,道︰「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是擔心以後他們會變著法子來害您,鴛鴦即便拼了性命也無所謂,可是決不能看著小姐受半點損傷!」
「那不就得了,咱們怕什麼?你連死也不怕,我也是一樣的,既然連命都舍得丟,誰還能把我們怎麼樣?你記住,越是怕什麼,越是會來什麼,只有什麼都不怕,他們才對我無能為力!」白木槿道。
鴛鴦好像明白了什麼,小姐曾經膽小怯懦,處處被陸氏母子三人欺負,卻還傻傻地為她們說好話,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恨不得小姐哪天能有點兒火性,把那三個沒心肝的教訓一頓。
後來小姐突然就想明白了,再不怕她們,雖然也被陸氏母子三個屢次想法子陷害,卻從未得逞,小姐不像從前了,她知道如何保護自己,更知道如何反擊敵人。
鴛鴦堅定地點點頭,不過仍然道︰「小姐,您的命可金貴著呢,他們要動您一根毫毛,必須要先從奴婢身上踏過去!」
喜鵲也趕緊表忠心道︰「奴婢也是,誓死保護小姐!」
白木槿喉頭有些緊,這兩個丫頭,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都做到了自己的誓言,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也不曾背叛過她,所以那些人在害她之前,真的是踏著她們的尸體來的!
白木槿微微斂下眸子,再抬起頭來的時候,眼里都是堅定和果決︰「放心,這一次誰也別想傷害你們!」
經歷過前世,她早已沒有把鴛鴦和喜鵲當成奴婢看了,在她眼里,這兩個人就是她的姐妹,是她同樣要守護的人。
鴛鴦和喜鵲都微微有些詫異,什麼叫「這一次」?難道還有哪一次她們被人傷害過嗎?不過這種小細節倒也沒有放在心上,大概只是小姐一時口誤罷了!
新晉的安平郡主在國公府設宴,除了那些已經收到了帖子的人,還有許多和寧國公府素無來往的人也在想法子拿張帖子。
無他,只因為要一堵這位最近風頭鼎盛的郡主的風采,更多的是派人來打探一下安平郡主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所以國公府擺宴的這一天,客人的人數大大超越了國公府的預期。就連白木槿也有些驚訝,雖然早就知道多方勢力對她心存好奇,但也沒想過會來這麼多之前完全沒有交集的人。
不過這次宴席主要是陸老夫人派大舅母秦氏來操辦的,陸家經常設宴待客,倒也預備的比較充分,沒有露怯。
無論陸氏和白老夫人有多不情願,這一天她們也得擺起笑臉迎客,白老夫人的心情其實很復雜,自從老國公去世之後,白家很少有這麼熱鬧的場面,平日里設宴雖然也能邀來不少人,但都是地位相當的客人。
哪里像今日,就連皇子都來了好幾個,別說是公主郡主了,簡直不要錢兒似的來。就算她是一品誥命,也難得能見道這麼多達官顯貴。
四大世家的人都不請自來,陸家和謝家還好說,那畢竟和安平郡主沾親帶故的,可是王家和薛家,平日里簡直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都不知怎麼會特意登門。
雖然說郡主尊貴,但在這些老牌世家眼里,還不夠看的,哪個皇子王孫他們沒見過,而且四大世家或多或少會和皇室有姻親關系,他們不把女兒嫁到皇家,皇家也會把女兒嫁給他們,不過就是為了籠絡住世家的心。
白木槿倒是沒有做多少事兒,不過是站在那里擺出得體的笑容,對人送來的問候,回幾句相應的客套話,猶是如此也讓她有些疲憊。
由于來了不少男客,所以白慕辰也被拉回來幫忙招待,雖然他年紀還小,但做事倒是沉穩了許多,加上有陸青雲的幫襯,倒是沒有出什麼錯。
白世祖身為郡主的父親,自然要出面待客,面對大家似真似假的恭賀,白世祖也不知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他身為國公這麼多年,也沒什麼人搭理他,他心里還曾暗恨父親當年為何在晚年時候交出所有的兵權,才害的他空有國公的爵位,卻根本沒有什麼實權在手。
京城這種地方,王爺都一抓一把,小小的國公,若是無權無勢,誰會多看你一眼?可女兒只是個郡主,雖然說有封地,但在京里也算不上什麼稀罕,偏偏一下子引起了這麼多貴人的關注,這讓他心里直犯酸。
雖然為了不讓別人看笑話,他依然笑臉迎人,但心里恨不得躲到房里去,不去管這些不屬于他的熱鬧。
不過白世祖小小的惆悵很快就被沖淡了,因為竟然有幾個平日里輕易都不會和他說話的世家之人主動來找他,看上去似乎還十分謙和的樣子。
最讓他驚喜的是,自己的上司工部尚書竟然也親自登門,還對他說了幾句恭維的話,隱隱透露出要栽培他成為自己繼任者的意思。
白世祖總算感覺到自己從女兒的晉封中得到了好處,心思一轉,才覺得應該好好利用女兒郡主的身份,為自己,為白家謀福利。
白老夫人這邊也大致是如此的情況,當然因為是郡主設宴,來的更多的是女客,所以老夫人這邊的情形要遠勝于白世祖那邊,她早年那些老姐妹都因為嫁的比她好,很是讓她沒面子,這一回卻都不約而同地捧起自己來了。
這讓老太太有些飄飄然,覺得白木槿那丫頭雖然不听話,但仍舊是可以利用的,畢竟她再大也是自己的孫女,即便她是郡主,難道還能不敬著自己的父親和祖母嗎?
相比之下,陸氏的境遇就差了很多,她自己也想不明白,老夫人受人追捧,為何自己這個母親反而備受冷遇。
她當然不知道,這些刻意捧著老太太的人,都是打的結親的主意,有的是為自家,有的是為了利益相關的別家,這些哪個不是人精。都知道如今陸氏這個繼母在安平郡主眼里就是個可有可無的擺設,在親事上根本就沒有插手的余地。
陸氏很是郁悶了一會兒,直到陸兆安攜胡氏而來,才讓她心情好起來。連忙迎上去,胡氏朝她做了個放心的眼神。
不一會兒果然看到胡氏的嫂子周氏笑盈盈地走上來,胡氏的哥哥是個翰林院學士不過是個五品筆帖士,算不得大官,她的誥封也遠不及陸氏。所以見了面還給陸氏行了大禮。
陸氏趕忙抬手扶起來,道︰「嫂子客氣什麼,都是自家人!」
周氏也沒有故作姿態,只是堆滿笑臉地道︰「多謝國公夫人,妾還是第一次能參加皇家的宴會呢,這為想必就是安平郡主吧?」
周氏看著陸氏身邊的白雲兮,笑嘻嘻地問道,正打算要行禮呢,卻被胡氏一把扶住了,她才驚覺自己認錯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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