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灼正在大帳和黨世英、黨世雄查看梁山水泊附近地圖,這一戰他不僅要擊敗梁山兵馬,還要抓捕梁山賊首。
其他頭領不論,賊首史進,揚言要殺高俅的林沖,劫了蔡京生辰綱的楊志、晁蓋、吳用、公孫勝、劉唐、楊林、鄒淵、鄒潤等人卻是都要抓獲的,否則他也不好向高俅、蔡京交差。
三人正商議間,听得去下戰書的親隨回來,便讓他進來。
親隨進來,見過禮,把史進的話說了一遍,又道︰「小人本欲激將,只是那史進也不等我多說,便讓人把我帶了出來。請將軍責罰。」
呼延灼點頭道︰「看來他早已打定主意利用這梁山水泊拒敵了,你說再多也無用,且先下去吧。」
「是」
親隨應命,轉身出去。
呼延灼對黨世英、黨世雄道︰「梁山有水泊環繞,他們不肯出戰時,我們要剿滅他們卻是難了許多。」
黨世雄道︰「這有何難,我們征調附近船只渡大軍過去,直接攻破梁山賊寇巢穴便是。若是賊寇死守,那便更好了,省的我們到處追捕。」
呼延灼皺眉道︰「這一萬禁軍都是馬步軍,不習水戰。梁山想必收攏了許多附近漁民,若是他們和我們在水泊上廝殺起來時,只怕不好應對。」
黨世英笑道︰「那便征調一些大船來,這水泊中也沒什麼風浪,大伙也不會暈船。禁軍又多有強弓硬弩,賊寇想要從水面上靠近也難。」
呼延灼也不懂水戰,听黨世英這般說,似乎也有道理,當下便派了一隊人去附近征調大船來。
在呼延灼準備攻打梁山的船只時,不遠處的泰安州也有一人聲名鵲起。
此人便是北京大名府玉麒麟盧俊義,在三月二十八日的東岳大帝誕辰廟會上,先後在槍、棒擂台上打翻所有人。又派了一個親自教授出的僕人去奪了相撲冠軍。
盧俊義是北京大名府第一等長者,他自然不會和人上台廝撲,而且那僕人也並沒報姓名,只說是盧俊義從小傳授的。自然沒人懷疑盧俊義的相撲功夫。
因此,江湖上的人都稱呼盧俊義「河北三絕」,槍、棒、撲三項第一。
盧俊義也放話,明年還會來泰安州燒香,要在槍、棒上會天下英雄。
這個消息傳到梁山,也引得梁山諸多頭領不滿,林沖是八十萬禁軍槍棒教頭,也不知打敗多少人,都沒敢說槍棒第一。這盧俊義居然來到梁山左近的泰安州說什麼河北三絕,太也無禮了。
若不是呼延灼大軍在水泊外。恐怕不少頭領都會讓史進派人攔截盧俊義,讓林沖給他個教訓。
林沖臉上有金印,卻是去不得泰安州。
史進听得這個消息,這才知道盧俊義的河北三絕是什麼意思,恐怕明年盧俊義槍、棒上也踫不到對手。否則也不會有槍棒天下無雙的說法了。
水滸中也隱約提過此事,梁山活捉高俅後,高俅那廝夸口說他相撲天下無對。盧俊義便說燕青三番上岱岳爭交,天下無對。
盧俊義主僕入伙後,燕青只去泰安州撲過一次,另外兩次顯然是他們入伙前的事情。
大名府離泰安州有六七百里,燕青又是盧俊義家僕人。不太能獨自到泰安州游玩。
盧俊義信鬼神之說,帶燕青來燒香倒是很有能。
林沖去不了泰安州,史進卻是打算去一遭。
當然他也知道他不是盧俊義的敵手,只是他現在專習槍棒,有這個機會,自然要去那里觀戰。學一些槍棒。
呼延灼征調大船的事情自然也瞞不過梁山耳目,史進也沒讓人攪擾,只等呼延灼領兵進水泊來。
梁山水泊漕運船只眾多,呼延灼不敢征調往東京運送糧食的船只,但是卻敢征調從東京回程的漕運船只。因此沒幾日,他便征調了十幾艘大船。
除去黨世雄領兩千馬軍守營,呼延灼、黨世英領八千步軍全部上船往梁山而來。
船隊離了岸邊,進到梁山水泊深處,只見茫茫蕩蕩,盡是蘆葦蒹葭,密密遮定港汊。
呼延灼早已知道水泊形勢,但是看到這浩浩蕩蕩的蘆葦時還是吃了一驚。
他听親隨說這蘆葦蕩容易迷路時,便想讓附近漁民把蘆葦蕩砍光,後來問了一下才知道即使他征調附近數萬百姓,要砍光蘆葦蕩也不是短時間能做到的,而且即使砍光了,下面的爛泥也清理不了,大船還是只有少數水路能走。
因此呼延灼也就沒太過攪擾附近百姓,只是請了一些附近漁民,讓他們找出兩條大船能走的水路來。
船隊進入蘆葦蕩後,呼延灼便讓各船的人加強戒備。
東京禁軍也是第一次見這蘆葦蕩,一個個看著四周浩浩蕩蕩的蘆葦都有些心中毛,紛紛張弓搭箭,不時便有人听得什麼風吹草動放出箭去,引得周圍的人也一陣亂箭。
結果沒現什麼埋伏,倒是射死不少水泊棲息的水鳥。
船只出了蘆葦蕩,便能望見金沙灘水寨,水寨牆上早已布滿黑衣黑甲的梁山嘍。
雖然水寨寨牆高聳,上面的梁山嘍用的也是朝廷制式弓箭,呼延灼大軍並不一定能佔得什麼便宜。
但是呼延灼還是松了口氣,浩浩蕩蕩的蘆葦蕩實在是太壓抑了。
呼延灼剛剛準備讓坐船停下等候後面的船只出來,便听得水寨戰鼓響起。
「咚咚咚」
在雄渾的戰鼓聲中,蘆葦蕩左右兩邊的小水道中突然沖出許多快船來。
不等呼延灼下令,船上的禁軍便紛紛放箭攻擊起來。
不過梁山水軍船只卻是悍不畏死的往前沖來,一些船只向出的蘆葦蕩的船只圍攻來,一些船只則撞向後面水路。
船只撞到水路兩邊的蘆葦蕩後,船上水手便跳入水中,很快船只便開始下沉。
沒多久,十數艘小船便把水路堵死。
呼延灼乘坐的船只靠前,已經出的蘆葦蕩,黨世英的船只則靠後一些,還在蘆葦蕩中,听得前面船只喊話說水路被堵死了,連忙令人去清理水路。
東京禁軍根本沒多少人會水,那些禁軍干脆催逼船上船夫下水去騰挪那些沉船。
那些船夫眼看許多梁山水軍拿著短刀跳入水中,哪敢下水,直到一個將官砍了一個船夫,這些船夫才心驚膽戰的下水靠近蘆葦蕩出口。
不過等他們到的近處,卻現那些沉船上居然載了許多巨石,根本不是他們能挪動的。
黨世英听得一時清理不開水路,只能讓人調頭回去,準備走另一條水路,但是他們回頭時,才現後面水路早被斷了。
再說外面阮氏三雄帶領麾下士卒沖向大船,阮小七看麾下孩兒已經有數十人中箭,頓時高叫道︰「跳水,鑿穿狗日的大船,再捉他們。」
說完,便扔了盾牌,撲通一聲跳入水中。
水軍上下都有盾牌遮護,但是大船上居高臨下,弓箭手又多,還是有不少人中箭。
阮小二、阮小五看強攻代價太大,也都喝令麾下的水軍跳水。
呼延灼開始還不明白梁山眾人跳船是何意,但是很快船上船夫便高呼起來︰「他們在鑿船。」
船上官兵听得船夫高呼,頓時都變了色,他們之中卻是少有人會水。
呼延灼也沒了鎮定,和他一起出了水泊的船只只有四艘,滿打滿算也就是一千多人,而水寨上的梁山弓箭手也有近前,里面金沙灘上還能看到一隊隊備戰的梁山兵馬,短時間他們根本不能攻進水寨去。
呼延灼想了想,對船夫喊道︰「開船甩開下面的賊寇,繞著梁山轉一圈,看看哪里能上岸。」
船夫哭喪著臉,道︰「他們都趴在船底,開船也甩不開他們的。」
呼延灼瞪了一眼船夫道︰「如今也沒辦法了,難道讓你們下水去殺那些水中的賊寇嗎?」
船夫聞言,連忙告饒道︰「將軍饒命啊,我們又不會武藝,哪能殺的了他們。」
呼延灼喝道︰「那還不趕緊去開船,往東邊走。」
其實出征前,呼延灼等人早查看過梁山地勢,除了金沙灘,其他方向並不好靠岸,即使上了岸,上山的道路也都崎嶇難行,梁山只用派小隊人馬便能攔住他們。
但是現在強攻金沙灘已經無望,他也只能選擇其他地方,好歹先上了岸再說。
四艘大船剛動,一艘船上便有人呼喊起來︰「進水了!」
「進水了!」
很快,這種喊聲便在四艘船上蔓延開來。
「趕快往前開。」
呼延灼知道下面的梁山賊寇會鑿出越來越多的洞,只能不斷催逼船夫往前開船。
但是還沒走到能靠岸的地方,船只便開始傾斜,船上的官兵再也顧不得什麼賊寇了,紛紛丟了手中的兵器,解除身上的盔甲,好讓自己輕一些。
反正被梁山賊寇抓到時,他們也會放人,若是被水龍王抓走,那就回不來了。
前番呼延灼大軍被放回去後,這天下便沒人不知道梁山不要官兵俘虜了。
隨著船只越來越傾斜,船上的官兵仿佛下餃子一般,紛紛滾入水中。
絕大多數東京禁軍都不會水,一時間,哭爹喊娘聲不斷,更多的是直接咕咕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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