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滿眼苦色垂頭喪氣走在少年們前端引路。
尸山?已經過了這麼幾天,早就被谷中饑餓齒狀尾鼠,吃得只剩下骨頭了吧!怎麼可能還留在原地當證據給他看?
可這絕對真實的解釋,十八壓根無力說出口。
若是說了,以王子健驕傲的性格,肯定會覺得受到羞辱,信與不信還得兩說,但肯定的一點是,回去後他會接受更加殘酷懲罰。
王家其他少年暗卒,听到王子健的抱怨,只能深深埋頭羞愧繼續走。
玉家的少年暗卒,並不十分在意王子健的威風,均抱以滿臉曬笑與不屑,還真敢胡說八道,抱怨天抱怨地,這位少爺卻就是沒抱怨自個,一路上行至此處,他就沒有動過手,從他嘴里說出實力兩字,純粹就是一個天大笑話。
十幾分鐘後,十八陡然停止腳步。
王子健滿臉慌亂,他也看到前方紅色鮮艷的泥水,以及泥水中浸泡的一個龐大物體。
用力一推身邊少年,王子健大聲慌亂下令︰「你們快去看看前面是什麼東西。」
被指揮的少年,只有王家的幾個少年暗卒,滿臉忐忑小心按令行事。
幾分鐘後他們驚慌跑回。
也在其列的十八滿眼恐懼的大叫︰「好大的齒狀尾鼠,不過它已經死了,子健少爺咱們不能再前進了,我怕殺死這只尾鼠的就是孟小虎!」
哈哈!一怔之後王子健放聲大笑︰「孟小虎?他能斬殺這麼大一只尾鼠,別說笑話了,我看十八你的膽子越來越小。」
沒人附議。
無論王家還是玉家的少年暗卒,均滿臉凝重與擔憂。
笑得索然無味後,王子健臉上重新掛上隱約恐懼,生硬揮手下令︰「一起去看看,走,我們這麼多人害怕什麼?」
走到死亡鼠王的身邊,眼楮骨碌打量,恐懼掩飾不住,但很快他眼楮一亮,目光集中在鼠王的尾巴上。
不用別人動手,快速沖到尾巴處,揮動漆黑長劍,連續砍了七八次,才將尾端斬下。
耀武揚威將有七個分岔的尾巴高高舉起,王子健得意忘形大笑道︰「哈哈,那個白痴殺了這麼大一只尾鼠,卻忘記砍下戰利品,哈哈,我帶著這個回去,一定會受到天大獎勵,你們一部分在附近找找有沒有孟小虎死去的尸體,如果他真走到這里,肯定活不了!」
互相交流了一個眼神,少年們留下十人保護王子健,其余一部分人在泥水下仔細搜找,別一部分人往深處而行。
「泥水里沒有成形死人,有的也只剩下白骨!」
「子健少爺,後面百米拐彎處是一個黑暗洞,應該很深,說不定是尾鼠巢。」
一听後面的匯報,王子健頓時臉色大變,蒼白如紙,立刻揮舞手里的鼠王尾巴,急促下令︰「走,咱們趕緊離開,我看孟小虎這傻子要麼已經成為老鼠肚皮里的美餐,要麼早就死在別的地點,此地不宜久留,有了這根鼠尾,我們此行已經獲得了超值回報。♀」
「我們只有一人差了十根鼠尾,現在已經是第十天了,通融一下,讓我們完成任務好嗎?」
「不行!你們必須再回蜘蛛谷!」
「大人你看,我們已經有六個同伴身受重創,再入蜘蛛谷,我們的危險會加倍,其余六個人也不是沒傷,都勉強只剩走動能力。」
「……」
「任什麼我們都完成任務才回到安全區域,你們卻要特殊,不行,大人不能答應他們的要求,除非他們剩余六人同樣重傷,否則絕不能答應這種無理要求。」
剛剛走到谷口,孟小虎便听到石頭粗獷卻隱含無限委屈的求饒聲,以及無數冷漠而無情的嘲諷聲。
黑眸中怒火一閃。
大步流星推開身前暗卒,擠向聲音發出地,看到石頭他們眼眶通紅,無力而羞愧漲紅著臉,手足無措站在鄭偉身前,剛才冰冷拒絕的聲音不是鄭偉,應該出自他四周十幾名黑衣武者之口。
幾步上前,在石頭他們驚愕且驚喜的目光下,一把扯下腰間滿得快要裝不下的布袋,拉開,嘩,將里面鼠尾整個倒向中央的岩石表面,密密麻麻一大桌,孟小虎壓抑怒火冰冷道︰「他們還差多少根鼠尾,我補!」
中途雖然搶了賊眉鼠眼青年裝了鼠尾的布袋,不過他可沒那麼傻,會拿著兩只布袋前來交任務。
在快到谷口時,已經將兩袋合並為一袋。
靜悄悄,沒有人敢再多吐一個字,他們看得明白,孟小虎分明是一個人返回,而且他所倒出的鼠尾,數量大得驚人,赤膊上身的猙獰傷口騙不了人,據此推斷,這是一個一人斬獲這麼戰利品的猛人,誰敢與他為敵?
石頭猛然一抹眼楮,挺胸大聲道︰「少爺不用,如果不算為你準備的一百條鼠尾,我們十二人的戰利品不僅足夠,而且有余!」
黑眸一怔,孟小虎放聲大笑,用力一拍石頭肩膀,大聲肯定︰「做得好!」
石頭與小杰六個還能站立的少年,滿眼激動與自豪,立得筆直,他們身上衣物也完全破損,傷口同樣不少。
眼楮中奇特光芒一閃而過,鄭偉深深凝視了一眼孟小虎,揚手大聲下令︰「為他清點戰利品數量,記入名冊,我記得他的名字,孟小虎!」
沒有搭腔,如同鋪滿岩石的鼠尾不是他的戰利品一般,拉著石頭與小杰走回受傷嚴重孟家村少年的安置點,將剩下的最後一瓶強體液,小心翼翼分成六份喂入他們嘴里。
量少了些,但有勝于無,只要在回到兵門前,保住他們的一口氣不斷就足夠。
「孟小虎,獲得鼠尾三百六十八根!」
一個男人冰冷但略有些怪異聲音,大聲在逐漸轉黑的谷口響起。
聲音清晰傳入每一個在谷口的暗卒耳朵里。
「不是人!這戰績太夸張了。」
「不會是這小子從別人那里撿的漏吧?」
「撿漏,你怎麼不撿一根鼠尾的漏給我瞧瞧?」
「看來今年的新加入暗卒,又出了一個猛人,這戰績絕對是我听到的第一,天知道他會獲得何等豐厚的獎勵。」
滿身是傷但還有精神關注這些的暗卒,立刻交頭接耳議論起來。
孟小虎滿臉淡然,獎品什麼的該是他的總歸是,不是他的也不強求,至于這些議論,他只想大罵一句,與爾等何干,真是吃了干飯撐飽了沒事。
鐵嶺悄然出現在他的身側,左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愉快笑容吐出兩個字︰「長臉!」
孟小虎回以憨厚一笑。
谷口突然一陣小小騷動,一個囂張至極的風騷男聲,人聲先至︰「什麼狗屁猛人,哈哈,那是你們沒見過真正的猛人,一群沒見識過世面的土包子,本少爺今天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才叫真猛。」
眼角有些抽搐,這聲音孟小虎很熟,正是王子健。
環繞他的少年,個個下手極重推開擋在他們去路上的暗卒,王子健如同大勝回朝的將軍,腆著肚子大搖大擺走向鄭偉。
將腰間布袋拉開,倒出大量鼠尾,得意洋洋對鄭偉一笑,王子健將一直緊攥在左手的一根粗壯鼠尾,舉高用力搖動,生怕別人看不清他手里的鼠尾,大聲叫囂︰「看看,誰獵到這麼獨一無二的戰利品,七根分岔,知道這尾巴的主人有多大個嗎?比成年野豬還大,知道我殺死它花費了多少力氣嗎?說了怕嚇死你們,嘿,不要說我的其它戰利品,就只殺死這一只,這一次任務第一功臣絕對是我!」
孟小虎嘴角與眼角齊抽,如果眼楮沒有出錯,如果蜘蛛谷內鼠王沒有二只,不出意外的話,與他一直不對路的王子健,手里揮舞的那條鼠尾,就是他半日多以前放棄的那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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