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剛想用虎嘯去挑取好不容易得到戰利品里面的精核,一只食人花從天而降,花盤張開,一口就將那枯萎花苞叼走。
孟小虎氣得黑眸噴火。
撿現成撿得真他娘的快!
嘶!一聲刺耳尖鳴,將他從郁悶中拉出,地面無數條黑影,將星光切割成無數碎塊,下意識抬頭望天,臉色大變,只見無數根藤蔓,在半空穿梭移動,如同形成一張密集的大網,將天空徹底籠罩。
比剛剛入夜蒂蔓數量增漲了不止十倍!
更多仙人掌狀植物頂端,冒出入女妖頭發一般茂盛藤蔓,它們在星光下扭曲舞動,如同來到地獄,看到群魔亂舞。
「再難也要熬到天亮!」
咬牙,黑眸中一絲恐懼消失,孟小虎一揮虎嘯,大聲怒吼。
砰!一刀斬開一只食人花,轉身斬出第二道,一刀接一刀,幾乎完全沒有休息時間。
「救命!」突然,從沒有幾十米遠的駐扎岩石,傳來一聲淒厲慘叫。
藤蔓已經密集擴展到哪里,只見十幾只食人花,不斷嘗試擠入岩石,一只食人花貌似得手,它叼著一個人影的腿,企圖將他拉出岩石,但那人死死地雙手抓住岩石,痛苦發出一聲聲淒厲求救。
沒人前去救援。
岩石下似乎只有他一人。
孟小虎根本無瑕救援,看清這一幕的短暫時間,他已經揮刀擊退三只食人花。
擊退第四只。
啊!一聲慘叫從哪人嘴里發出,只見四只食人花分別扯住他的四肢,同時發力,四肢從他身體分離,血如雨點般墜落,而他的軀干還落地面,第五只食人花從側閃電般張大嘴巴,一口,直接將軀干吞入。
嘔!孟小虎發出一聲干嘔。
黑眸中火光竄至極點,砰,一記側斬打退一只食人花盤,向左側一移,虎嘯由下而上毫不停頓一挑,一刀斬斷一根藤蔓。
藤蔓在地面劇烈,虎嘯傳遞上一陣強烈愉悅感,同時附加的強烈興奮感。
斬斷連著花盤蒂蔓,也有強烈修復感?附帶還補充吸入大量靈氣?
黑眸一眯,信心再度回升。
快速在藤蔓上一刀劃過,刀尖觸及到一塊堅硬物體,一挑,左手在半空一掃,精準抓住挑起的一塊,小指大小粘滿濃稠汁液的硬物。
應該是精核沒錯,看也不看,一把塞入懷里。
誰知就這麼短暫功夫,一只食人花居然已經從左側,襲擊到左側近在咫尺的地點,完全張開,獠牙顆顆清晰,甚至能嗅到從里噴出令人作嘔的腐肉味。
嘶,猛烈收縮。
孟小虎唯一能做的是右手虎嘯猛然一遞,豎直架到左肩之前。
痛,硬物刺入肌肉,咬得骨頭‘咯咯’微響,而且這疼痛成片產生,幸虧全咬合,塞入花嘴里虎嘯,撐住花盤企圖閉合的。
總算明白,為何看到被食人花逮住的兩人,沒有怎麼劇烈掙扎,就快速消逝生命,這些中的刺,尖銳鋒利無比,一旦逮住獵物,刺入肌肉咬碎骨頭根本不廢力氣,咬實,就意味著全身上下有無數個傷口開始流血,流逝生命只在眨眼間。
虎嘯用力向下一戳,深深刺入長滿牙的。
嘶!似乎吃痛,這只食人花猛然重新張大,猛力向後退,嗤啦,虎嘯在它的里留下一條深深印記,綠色汁液,從花盤中央噴涌而出。
同樣噴涌的,是孟小虎左肩鮮血。
模出一瓶強體液,一口服下。
受傷,反而讓他更加冷靜,想要活下去就必須冷靜。
開始快速變換位置,呆在同一個位置,絕對會成為活靶子,因為地面留有大量鮮血與綠色汁液。
快速在如雨後春筍般出現蒂蔓中跳躍,果然,壓力減低不少,同時得手的機會更多,只要看到近處藤蔓,超乎常人反應力就是一刀。
一刀就能斬斷一只藤蔓,在最短時間內用虎嘯劃破藤蔓,尋找機會,超過一秒若沒有發現絕不留戀,立刻轉換位置。
精核雖重要,小命更寶貴。
夜漫長得令人絕望。
雖然斬斷一根藤蔓,會有愉悅感,會補充一部分靈氣,但總體來說消耗還是遠遠超過補充,右臂越來越沉重,黑眸卻越來越亮。
「滾開,別靠近我,你這個骯髒的怪物!」
突然,附近一聲尖叫讓孟小虎頓足,快速掃了一眼,立馬哭笑不得,只見同組的清秀少年坐在地面,雙腳連連亂蹬,兩手握著他的漆黑鉤狀劍,如女人一般亂揮,企圖擊退與他極度接近的食人花。
毫無章法,真有效才是怪事!
不出意外,他堅持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被吞食。
下意識方向一變,快速向清秀少年奔至,繞到一側,雙手緊握虎嘯,猛然一斬,藤蔓斷裂。
面無表情用力劃入藤蔓,果然好人有好報,刀尖再度接觸到一個堅硬物體。
當然前提條件是距離足夠近,否則他也不可能繞路專程上前救援。
清秀少年一怔,旋即滿臉感激哽咽道謝︰「謝謝你,不是你,我恐怕會直接被這丑陋怪物給吃了。」
刀尖一挑,精核到手。
孟小虎額頭掛上黑線,這種情況下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正常人的反應是不是應該尖叫馬上逃離,而不是滿含感動,坐在地上慢條斯理的道謝吧?
畢竟四周可不止這一只食人花。
沉默不答,收好精核,孟小虎轉身就走。
快速奔跑了幾十米,一刀斬開一只食人花,陡然轉身看向貌似緊緊跟著他的清秀少年。
清秀少年害怕退後半步,卻不肯轉身向另一個方向離去,他眼楮里滿是不加掩飾的與期翼。
「你是沒有武器?還是年?又或不是靈卒?」滿眼冷漠一聲高吼,孟小虎舉起虎嘯,刀尖直對清秀少年的腦袋,嘴角浮現一絲譏笑︰「別跟著我,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清秀少年臉龐漲紅,駐足不前。
瘋狂斬擊,在處處危險的食人夜,孟小虎很快將這個少年忘于腦後,他現在只能自保,沒力量再帶一個拖累,是死是活,各人各憑本事,這是自然界最殘酷卻最真實的規律。
天邊終于照射出第一縷陽光。
刷!仙人掌狀植物如同大嘴鯨魚,一吸,所有從不同頂端竄出蒂蔓,幾乎在陽光出現的一秒全部縮入。
一切平和安詳得似乎什麼都沒發生。
孟小虎的眉毛上凝結一層厚厚白霜,用手一扯,生痛,想要快速扯下,除非連著眉毛一起拔光,滿身上下青綠色汁液與紅色鮮血,凝結成一塊,如同穿著一件沉重冰甲,夜晚冰火山脊的氣溫至少在零下十幾度。
全身上下無處不在帝痛,與凍入骨髓的寒冰,一切都在提醒,昨晚的一切全部都是事實。
茫然四顧,發現他距離昨日駐扎岩石,已有千米遠,也僅有千米遠。
提著虎嘯,孟小虎搖搖晃晃臉色蒼白挪向岩石,此刻他只想休息,昨晚戰果,只有七顆精核,還到物資組的上繳底限,並不著急,這只是一個開始,二個月時間還很長。
荒涼而安靜的冰火山脊,四處都有如他一般,身上滿是傷痕,只剩下最後一點力氣,撐著天命之兵,如木偶一般機械走向各自駐扎岩石的戰士。
沒有交談。
實在也無力交談。
好不容易挪回岩石,隨意找了個可以曬到陽光的位置坐下,或許一會太陽炙熱時會選擇坐入陰影,但現在冷得牙齒不停打架,他需要陽光的溫度。
孫奇已經坐在岩石下。
沒有對話,一個個屬于孫奇督導的武者,慢慢回歸,越晚歸來的人,身上傷勢就越重,最重的一個是昨日與孟小虎一起來到此地的靈卒,他的後背衣襟完全消失,一大片肉完全被撕掉,冰凍的紅色血流與隱約可見白骨,看上去無比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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