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幾乎忘光的發言稿此時又清晰地浮現在腦海中,一字一詞都那麼清楚,藍依聲音清脆,語氣柔婉,目光中始終帶著款款的深情。一段五分鐘的發言,由始至終她的眼神都不曾有過變化,濃濃的愛慕和敬仰,掠過主席台下方形形色色的面孔,定在他的臉上。
他微微偏著頭,含笑地打量著她,就好像是在欣賞自己一件得意的作品,那眼神有驕傲,有寵溺,有審視。
藍依無畏地迎視著他的目光,「……感謝那些曾經幫助我過的人,滴水之恩涌泉相報,我以後會努力工作,回報社會,報答所有幫助過我的人。」
結束發言後藍依深深地向台下鞠躬,在雷鳴般的掌聲中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時才發覺她從一上台就拽緊拳頭,手心全是濕膩膩的汗。背上似乎也是,衣服全都貼在背上,雖然緊張,卻多了一種莫名的興奮。
畢業典禮結束後,學生們忙著合影,忙著告別,藍依卻坐在位置上沒動,男人同樣坐著沒動。半個鐘頭後禮堂內終于只剩下負責善後的師生,藍依這才起身走到剛從位置上站起來的男人面前,清麗的臉龐帶著一絲羞澀的紅暈,「辰哥哥,謝謝你來參加我的畢業典禮。」
「我的小依終于畢業了。」男人抬手捏了捏藍依的鼻子,「以後能為社會做貢獻!」
藍依想起她剛才的結束語,知道男人拿她的話來取樂,耳根子不由地一熱,咬著嘴唇低下頭,「辰哥哥你又拿我開玩笑了。」
「這怎麼可能是玩笑話,我是認真的。」男人放下手,雙手叉腰歪著頭審視她,臉上始終笑眯眯的,「怎麼不去和同學合影?」
「我想和你說說話。」藍依抬眼看了一下男人,眼睫毛撲閃一下,垂下眼皮,「我怕你趕時間。」
「我今天不急。」男人向門外抬了抬下巴,「去吧!去和同學們合影留念,你剛才也說了,這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
「我……能和你合照一張嗎?」藍依抬起頭,滿眼的期待。
男人似乎有些驚訝,片刻後笑容擴大,「為什麼不呢?」
「你答應了?」藍依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欣喜,她只是個單純的女孩子,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一個小小的願望得到滿足就能讓她雀躍不已,「謝謝!」
男人跟在她身後,看她和同學們說話,擺造型,一起大聲喊「茄子」,眼眸中的笑意漸漸隱去,多了一絲莫名的深沉。吵吵鬧鬧了半個鐘頭,藍依終于搞定了和同學的合影,臉蛋兒紅撲撲地回到男人面前。
「辰哥哥,不好意思,讓你等了這麼久。」藍依壯著膽子去牽男人的手,「我們照相吧!」
「好。」男人的眼中又浮起笑意,他好像很愛笑,藍依盯著他的側臉,有些晃神,為什麼他會這麼優秀?讓她感覺他離自己好遙遠。
「發什麼呆?笑一個。」男人扭頭過來看她,舉起他的手機對對著藍依和他的上半身,連續自拍幾張,「回頭我再傳給你,不過你可不能讓別人看到,這是我和你的秘密。」
他幫她,資助她讀書,卻從不肯讓人知道,藍依遵從他們當初的約定,從不敢透露分毫,即使是最要好的同學她也不曾說過。她不明白為什麼這麼正能量的事,男人卻不肯讓人知道,男人不告訴她原因,她自動理解為他只是行事低調,不想過分張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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