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好巧哦。」藍依的笑容有些僵硬,被林海抓住了手,她很不自在,林海好像也意識到,尷尬地笑了笑,松開手。
兩人又聊了些無關要緊的事,很快這頓飯就接近了尾聲,林海和藍依搶著買單,藍依自然不肯了,說好她請客怎麼能讓林海買單呢?這豈不是又要欠他多些人情了?
自從知道林海對她有好感,藍依就覺得不該和林海在私人事上有太多的牽扯,可如果不通過林海,她根本就沒辦法探知沈奕霖的事,所以怎麼處理她和林海的關系,藍依很頭疼。
離開面館,林海說時間還早,建議藍依和他隨便走走,「你自己一個人住,老是憋在家里多無趣呀?今天陪我走走,權當散散心怎麼樣?」
拒接嗎?算了,走走又不是做什麼,拒絕得太明顯也會傷人的,藍依點點頭,「好呀,不過我怕冷,走一會兒就得回去了。」
「哎?對了,藍依,公司很快要放年假了,到時候踫上春運的高峰,你回家方便嗎?」
回家?她哪兒還有家?劉女乃女乃的房子早就成了危房,劉女乃女乃過世後,她還在那個潮濕得散發霉爛氣味的房子里住過一段時間,後來上了大學就再也沒有回去過,那個房子里已經沒有任何一樣屬于她的東西。
「我不回家,就這十天的年假,來來回回就佔去幾天時間,路上人又多又擠,干脆留在s市過年算了。」藍依自嘲地一笑,「反正我去哪兒都是一個人過。」
林海扭過頭來看她,那目光卻是憐惜的,或許因為擁有同樣艱辛的一段人生經歷,讓他對藍依的感情又多了一分,「藍依,要不……你去我家過年吧?我家雖然不是富裕人家,但招待你完全沒有問題。」
「去你家?」
「對!去我家。」林海興致勃勃地向藍依描繪起他的家鄉,「我家那兒雖然是山區,但是過年時也挺熱鬧的,年初三搞游神活動,還有對歌,很有意思的,你一定沒見過。再說了,我那兒空氣比這里好,純天然氧吧。」
藍依在腦中隨著林海的話語幻想著那個場面,她記得小時候,爸媽帶她去一個親戚家拜年,也看見過游神的儀式,非常熱鬧。那個游神活動,藍依記憶最深刻的不是被人抬著滿街跑的神像,而是各自各樣的小吃。
也許是藍依臉上向往的神態給了林海鼓勵,他試探地問︰「藍依,我明天會訂回家的車票,連你的一起訂了哦!」
藍依驀地回過神,「海哥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我明天把咱們回去的票提前訂了。」
「咱們?」藍依愣了一下,她沒有答應林海啊,「海哥,你總得讓我考慮一下吧?」
林海眼里閃過失望,苦笑道︰「我以為你答應了。」
「有點突然,你讓我考慮一下行嗎?」覺察到林海的失望,藍依有些不忍心,于是安慰了一下他,「海哥,其實你的提議挺好的。」
林海仿佛又看到希望,「那……你要考慮多久?」
「兩、三、呃……四天!」藍依為了確定她說的時間,還特意點頭加重語氣補充一下,「四天!四天後一定給你答復。」
一個小小的決定要考慮四天,有必要嗎?林海是個聰明人,他其實已經想到了藍依的答案,只好無奈地說︰「好吧,我等你的答復。」
四天啊,四天可是能發生多少事的,林海做夢都沒想到他在接下來的這四天里經歷了什麼。當然,藍依也沒想到她在這四天里會做了一件決定她終身的事。
次日上班,依舊和往常一樣,在忙忙碌碌中一天的時間就那麼過去了,離下班還有半個鐘頭,部長忽然把藍依叫到辦公室,交給藍依一份文件,「藍依,沈總急著要這份報告,你馬上給我送上去。」
送上去給沈奕霖?藍依心里咯 一下。
「快呀,發什麼傻了?」部長一瞪眼,「再不上去沈總要罵人了。」
藍依拿起文件,傻愣愣地往外走。怎麼辦,她現在還沒做好見沈奕霖的心理準備呢,其實經過兩天的沉澱,她已經想通了。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後悔也沒有,她干脆就錯下去了。只要能幫到辰哥哥,她自己成了殘花敗柳又如何?現在她最大的問題是怎麼讓沈奕霖對她「負責」,畢竟那天晚上她把話說得太絕,現在沒有台階下。
上到十八樓,藍依走到秘書台前對值班的秘書媚揚了揚手里的文件,巧笑倩兮地說︰「姐,我們部長叫我送文件來給沈總,急件呢!」
秘書媚站起來,伸手接過藍依手中的文件,「給我吧!」
一般情況下,除了公司的經理們和沈奕霖指點要見的人,其他人有什麼事都得由秘書這里傳達,藍依現在已經不是秘書室的人,當然不能隨意進入沈奕霖的辦公室。
盯著秘書茹消失在門口的身影,藍依有些猶豫,她該站在這里等嗎?她該不該讓沈奕霖看到她?如果沈奕霖看到她又什麼表示都沒有,她該怎麼辦?
「藍依!」秘書媚急匆匆地走出來,「沈總叫你進去。」
「哦!我馬上去。」
「等等。」秘書眉拉住藍依,壓低聲音,「小心點,沈總好像不高興,不知道是不是你們部長的那份東西有問題。」
藍依點點頭,對于秘書沒媚心的提醒,她是感激的,「謝謝姐,我會注意的。」
「進去吧!」秘書媚盯著藍依消瘦的背影,一臉的同情,她似乎已經到到藍依在沈奕霖盛怒的目光中燒成了灰燼。
藍依剛走進去,沈奕霖就抬頭看過來,「把門關上。」
讓她關上門,然後他罵人時外面的人就听不見?藍依把門關上後走到沈奕霖面前,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沈總,您找我?」
沈奕霖直勾勾地盯著她,藍依受不住他那樣的目光,睫毛閃了閃,垂下眼簾,聲音顯得底氣不足,「沈總,您找我?」
「手機為什麼不開機?」答非所問。
「啊?哦,我手機壞了。」
「昨晚和林海去哪兒了?」
「拿手機去修了,然後去吃蘭州拉面。」怎麼回事,秘書媚不是說沈奕霖的臉色不好看可能會罵人嗎?怎麼他到現在還沒罵呢?倒是有心情審問他,難道他的火氣和她有關?
這麼想著,藍依一激靈,後背立即繃緊,打醒了十二分精神。她慢慢地抬起眼,接觸到沈奕霖的目光時又愣了一下,沈奕霖竟然是笑的。
藍依以為她看錯了,使勁地眨了眨眼,再看過去,沈奕霖還是在那兒笑,她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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