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飯館的時候,沈奕霖和藍依是一前一後的,出來變成了並排走。沈奕霖在前台買單時,藍依就站在一旁等著,收錢的是個頭發花白的老伯,他接過錢後扶了扶眼鏡,認真地盯著沈奕霖看。
沈奕霖也不躲閃,笑眯眯地任由老伯看,老伯看了一會兒,不確定地問︰「你是小沈嗎?」
「是。我以為您認不出我來了。」
老伯蒼老的聲音帶著驚喜,「小沈啊!真的是你呀,你有好久沒來我這兒吃飯了。」
「有一年多了。」
「還是自己來嗎?」
「今天帶了朋友。」沈奕霖拉過藍依,向老伯介紹她,「我女朋友藍依。」
又向藍依介紹老頭,「這位就是飯店的老板,路叔。」
「路叔好!」藍依乖巧地打招呼。
路叔從頭到腳把藍依看了一遍,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點點頭,「女朋友啊,很好,很般配。」
「謝謝路叔。」沈奕霖神色自如,倒是藍依滿身不自在。老人這是撿好听的話說呢,只要眼楮正常的人都能看出她和沈奕霖的年齡差距,沈奕霖又高出她那麼多,他穿的光鮮,她就像是個丫頭,哪來的般配?
從餐館出來,沈奕霖去牽藍依的手,藍依卻躲開了,沈奕霖臉色登時就沉下來,「怎麼了?」
「你就不怕被人看見嗎?」
「你怕了?」
「是。」
沈奕霖看了她一眼,收回手大步向前走去,本來藍依還想叫沈奕霖帶她逛逛這兒,可看他這樣子,也不敢開口了。從小巷子出來,一直回到車上,沈奕霖都沒和藍依說話。
藍依也識趣,知道沈奕霖又生氣了,反正他就是這麼喜怒無常的,她不惹他就是。沈奕霖發動車子後也沒告訴藍依要去哪里,藍依也沒問。
開了半個鐘頭都沒找地方停下來,藍依也不管他,窩在後座上扭頭看車外,等她發現外面的景色不對勁時,沈奕霖已經把車開出了市區。
這一下藍依害怕了,辰哥哥說沈奕霖心狠手辣,他該不會是要怎麼她吧?
「沈總,您這是要去哪兒呀?」
沈奕霖沒理會藍依,依舊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車子開得飛快。藍依不死心,撐起身子趴在駕駛座上,聲音比剛才不知溫柔多少倍,「沈總,咱們這是去哪呀?」
「你不是怕人看見和我在一起嗎?我帶你到沒人看見的地方。」
他的臉色依然陰沉,藍依想了想,回答道︰「沈總,你也說了,不會給我名分,我注定這輩子都見不得光的。既然這樣,你就讓我永遠藏在暗處吧,我藏在暗處對你只有利而無弊,我不想因為我的存在而影響到你的家庭。」
「你真的是這樣想嗎?」
「真的。」藍依的聲音還是和先前一樣溫柔,「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我不會讓你為難的。」
車子停了,沈奕霖扭過頭,他的臉和藍依的臉只有幾公分的距離,藍依甚至能感覺沈奕霖的鼻息落到她的臉上,可她沒有躲閃,而是靜靜地等著沈奕霖開口。
沈奕霖的臉越來越近,于是,他們接吻了,不,應該說藍依被動地和沈奕霖接吻,她青澀地回應著沈奕霖,很別扭,很僵硬。
分開後,沈奕霖微喘著氣問︰「我的技術好嗎?」
藍依此時已經是臉面染桃紅,不過她卻老老實實地回答︰「我不知道。」
她確實不知道沈奕霖的吻技好不好,因為她沒有經驗,雖然偶爾看過相關描寫的文字,但藍依知道很多文字夸大其實,並不是真的。沈奕霖施于的這個吻,她除了感覺羞澀外,沒有其他情緒。
「你倒是老實。」沈奕霖冷哼一聲,目光驟然變凌厲,聲音森冷人,「說吧,你接近我到底想干什麼?」
藍依嚇了一條跳,心髒呼地砰砰急跳起來,她的腦子有瞬間的空白,沈奕霖到底看出什麼了?
「一會兒柔情似水,一會兒體貼懂事,一會兒又單純青澀,你這麼費心思,到底想要什麼?」沈奕霖伸手挑起藍依的下巴,指甲輕輕地刮過藍依的臉,「你以為有了這張臉就能為所欲為嗎?你以為我是那麼好騙的?嗯?」
一股寒氣從後背升起,藍依極力控制自己恐懼的情緒,讓自己看起來像毫不明白沈奕霖的話一樣,瞪大眼楮無辜地問︰「沈總,你到底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沈奕霖又是冷冷地哼了一聲,「你付出的這個代價不小,我想你的目的也不小吧?說,想要什麼?」
「我想要什麼?」藍依用力地拍掉沈奕霖的手,嘴唇哆嗦,她哭了,「你以為我想要什麼?我什麼都不想要!」
後面那句她是用吼的,吼了之後她捂臉大哭,聲音含糊不清,「你憑什麼這樣說我?憑什麼?就因為你有錢有勢,所以你才懷疑我對你有企圖,我為什麼這麼傻?」
「別裝了,說實話吧!」
「你要我說什麼?你要我說什麼?」
「你自己清楚該和我說什麼。」
「我不清楚!」藍依失控地大叫,她松開捂臉的手,在座位上左右扭頭尋找她的袋子。沈奕霖抓住她的手問︰「你想干嘛?」
「你放手!」藍依捶打著他,「你侮辱我還不夠嗎?就因為我傻,以為你是個好人……你放手!放手!」
「我從來沒說我是個好人……啊!」沈奕霖被藍依咬了一口,藍依咬在他的手腕上,他受痛不由地松開手,藍依趁機推開他拿起包包,推開車門就跳下車,然後發瘋地奔跑。
外面的風有點大,藍依滿臉淚痕,可她顧不上擦。風在耳邊嗚嗚地響,她臉上的淚痕被風一吹,冰涼涼的,然而她熱漲的腦子卻逐漸清醒,她必須盡快想出應對的辦法。
現在藍依可以肯定,今晚吃飯出來後沈奕霖的舉動都是試探她的,辰哥哥說得沒錯,沈奕霖這個防備心很強,他不相信任何人。藍依不知道她到底哪兒露出破綻,但她肯定,沈奕霖對她起疑了。
怎麼辦?如果沈奕霖已經看透她了,她該怎麼做?如果這只是沈奕霖的試探,她又該怎麼做?這是突發事件,考驗她的時候到了,她一定要停住,一定要化險為夷,一定!
就在藍依漸漸冷靜下來的時候,身邊呼地開過一部車,她定楮一看,那不是沈奕霖的車嗎?他竟然就這麼走了,他竟然把她一個女孩丟在半路上,這個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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