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說我這樣整天玩的,好像也不好唉,會讓自己越來越懶的。我要找點事情做做。」萬小六邊想著邊說。
「娘子想做什麼,為夫一定支持。」萬莫非繼續給她揉著肩。
「我還沒想好,想好再說吧。」萬小六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
白福來請吃飯,看著萬莫非給萬小六揉肩膀,對大家傳言也都信了,大家都說公子對夫人那是捧在手里怕摔落,含在嘴里怕化了,百聞不如一見,今日終于是親眼所見了。
萬莫非帶著萬小六向著大廳去,午膳大家也都在,其融融。
吃過飯,兩個人一起在花園中散著步。白草來了,說有人來拜訪,在萬莫非面前沒有說什麼,萬小六感覺應該是比較重要的事情,就對他說,自己困了,要去睡一會。萬莫非先送萬小六回到房間,才帶著白草離開。
萬小六躺了一會,看萬莫非走了,就坐起來了,繼續到涼亭里繡著花。
這一坐又是一下午,只有小春在旁邊陪著。下午拿了許多糕點來,萬小六也沒有胃口吃,現在不像在家做事的時候,每天吃了飯還要去干活,現在每天都是玩啊玩的,也不餓了。喝了點茶一直繡著,一幅鴛鴦繡得很快,萬小六承認自己是三天熱度,總是在最有興趣的時候,熱度最高漲,很快繡著,以不休不眠的繡著。看著越來越像的鴛鴦,心里也是成就感高高漲。
太陽夕下,萬小六放下繡布,站起來,扭扭腰,甩甩胳膊,帶著小春在園子里走著。太陽完全下山了,萬莫非還沒有過來。就帶著小春到了前廳,前廳沒人,一問,說萬莫非出門去了。再問哪些人一起的,說帶著白草和白霧就出門了。
不問還好,一問,才帶著兩個人,心里就更是七上八下的。在大門內背著手走著。白福一直跟在一旁陪著,白福的夫人也來了。陪著萬小六,一直叫萬小六吃飯,萬小六說不餓再等等。就這樣一直等著。月亮從起山到月中,一群人陪著,萬小六心里實在過意不去,央求著他們回去吃飯睡覺。大家都不說話,陪著她。
時間越晚,萬小六心里越沒底了,亂亂的。這些感覺是曾經所沒有的,在那個世界,自己一直是大家的中心點,不為任何事情擔心。到了這個世界,孤女萬小六給自己留著的也是單純的生活,沒有任何的擔心牽掛。有了萬莫非以後,特別是現在,此時此刻,真是心亂如麻,熱鍋上的螞蟻。從來沒有過的擔心和牽掛,第一次出現在萬小六的人生中。
夜里越來越涼了,小春給萬小六拿來衣服披在身上。在萬小六的一再要求下,白福帶著夫人和眾人都離開了。又讓小春先走了,小春死活不走,這才留在萬小六身邊。
夜越來越深了,也越來越冷了,萬小六的心也越來越涼了,從極度的焦急到心如止水般的平靜,都快沒什麼知覺了。萬小六怪自己怎麼不去前廳看看他,那麼懂事做什麼!如果跟他一起去看看白草說的有人求見,他出去,或許自己還跟著,跟他在一起,至少知道他安全不安全,無論如何都比自己現在這樣干著急的好。夫妻本是同林鳥,雖然沒有拜堂,但那就是一道程序,也沒有什麼好在意的,都睡在一起,這也就是夫妻了,他萬一有什麼事情,那自己也活不下去了。
越想心情越糟糕,腿已經站麻木了,坐到小春端來的凳子上,撐著額頭,又有些怪他,這麼晚歸來,怎麼不讓人知會自己一聲。
月過西邊,大門終于打開了,萬小六蹭的往上一站,看著門口,進來了一個束的女子,萬小六直盯盯的看著她,這少婦,徑直走到萬小六面前,對她行了個禮道︰「白果見過夫人。」
「是不是你們公子……」萬小六能听出自己聲音在顫抖。
「夫人,公子讓我來告知夫人一聲,他臨時有事去了邊陲,讓我在這里保護您。」白果伸手模著萬小六扶在椅子上的手,「夫人,莫非您在這里一直等著在?您看您手冰涼,快隨我回屋把。」
「你們公子臨時有事去了邊陲?」萬小六不信,如果真的去了邊陲那倒還好,萬一出了什麼事情瞞著自己,那就無法接受了。
「是的夫人,千真萬確,臨時情況太過緊急,只能讓我來給您報個信,我在城內遇到了一些阻攔,所以才來晚了。公子天黑前起身的,他走之前就讓我來,是我耽擱了,讓夫人擔心了。」白果說著王地上一跪︰「夫人,是我的錯,請您懲罰。」
「起來吧,既然他沒事就好。」萬小六感覺自己經歷了一場生死劫,現在過了這個生死劫,整個人都被掏空了。說完就轉身往回走了,拖著好似掛著千斤重的鐵鏈往回走。
白果和小春看著萬小六寞落的背影,都于心不忍。小春追上去說她還沒有吃飯,問她吃什麼,端到房間吃。萬小六搖搖頭說吃不下。
萬小六回到空蕩的房間,任小春幫她月兌了衣服鞋子進了被窩。讓她們都退下去了,白果要點著燈,也被萬小六拒絕了,她們出去以後,房間陷入無邊的黑暗里。聞著被子上還有他的味道,心就痛起來。其實萬小六自己也不知道是在為他擔心,還是在怪他一個人丟下自己走了,總之特別難受,難受到快忘記了呼吸。
好累,好困,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抱著被子,努力數著羊,讓自己睡覺,越數越清醒。
這時似乎有重物進了院子,萬小六聞聲坐了起來,豎耳听著外面。守在門口的人跑到重物落地的地方,公子公子的叫了起來。萬小六的心真的忘記了跳動,只是無意識的翻身下床,黑暗中跌跌撞撞的打開門,跑到外面,借著月光看到白草和白果扶著萬莫非。
「夫人,公子中了迷藥,沒辦法,只能先帶他回來。」白草的聲音很平靜。
「先進屋。」萬小六站在台階上看著那個被架著的耷拉著頭的男人,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守夜的小春點亮屋內的燈。萬莫非被扶到房間內,萬小六聞著他身上的酒氣,在看看他緊閉著雙目,以及通紅的臉,伸手把他的頭弄到後面,又模著他燙的臉問白草︰「你們公子是怎麼了?中了什麼迷藥?」
「夫人,公子中了百日醉。」白草說道。
「百日醉?就是喝了這個酒要醉很久?」萬小六從字面上的意思理解著。
「夫人,這個……」白草有些不好意思的遲疑著,示意白果來說。
「夫人,其實公子是去赴宴,被下了百日醉,百日醉是一種藥,拌在酒里,無色無味。喝了這個的人,即便跟姑娘行房以後也還會大醉十日,十日直到到百日都必須夜夜行房事,否則將七竅流血而亡。我們怕您擔心,就商議先解了公子的毒,再送他回來。」白果解釋著。
「夫人,中了迷藥以後,我們想了各種法子給公子解毒,不怕夫人怪罪,我們給老吉兒捎信以後,把公子送到離宴場最近的別莊,找了良家姑娘,公子不願意,他一時醒著一時迷糊,他醒來的時候要求我們送他回您身邊,所以就回來了。」白草的意思似乎說得很明白,萬莫非不願意踫別人,所以讓他們送他回到萬小六身邊。
「白霧呢?」萬小六想白霧應該是他的貼身侍衛,怎麼沒有把他保護好?
白草和白果把萬莫非放到床上。白草對著萬小六半跪著道︰「回夫人,白霧也中了這毒,在場的男人都中了這毒,只有我沒事,今日倘若公子不帶我,那現在公子真不知道在哪里了。夫人,現在只有你能救公子了。」
白果也跟著白草跪下了。萬小六看著床上閉著眼楮一動不動的萬莫非,看著白草和白果說︰「你們出去吧。」
萬小六這也算是答應了,白草和白果千恩萬謝的出了門。
看著床上的男人,真的沒有想好,在拜堂成親前,跟他提前做有實的夫妻。他還能用最後一絲意識,讓白草送他回到自己身邊,說明他的心里是一直有自己的。這個百日醉的毒真是歹毒,即便一百日夜夜房事,這樣才不死,那行房事一百日,累也累死了,總之是一個死字。
用洗臉布沾著水,給他擦拭著臉和手。萬莫非皺著眉頭翻了個身,嘴里囈語著,萬小六听不清楚他說什麼,只知道他在說著什麼。坐在床邊,把濕了的布蓋在他額頭上,這樣或許能減少一些他的痛苦。
感覺到涼意,這才看到自己光著腳丫下床的。萬小六自嘲的笑了一下,自己太牛了,這樣為了一個男人,折磨著自己,讓自己忘乎了所以,這樣真是要改。倘若以後某天他不要自己,那真玩完了。
萬莫非突然伸手抓住萬小六模著他的臉的手,又伸手一把把她拉到床上。萬小六一驚,是不是所有中了藥的人都迷失了自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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