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婆婆頭前帶路,不多時已經來到血氣宮。
血氣宮守山弟子,小心問道︰「婆婆,你來此……」
血婆婆不跟他廢話,飛起一腳將他踹飛,不知道滾到哪個角落去了。
她陰測測怪笑道︰「憑你也有資格跟老身說話。」她一路前行。所遇弟子,直接一腳一個,統統踹個沒蹤影。
一時間,血氣宮雞飛狗跳。
陸步欽遠遠瞧見,嚇得都快哭了,連忙遮住臉,偷偷模模往血氣宮深處跑,正跑的起勁呢,忽然面前出現一位身穿褐色麻衣,手持血龍杖的老嫗。
此老嫗正是血婆婆,她張開嘴巴,露出幾顆焦黃的大牙,嘿嘿直笑︰「好師佷,你這是去哪呢?」
陸步欽吶吶道︰「我,我去通知師傅。」
血婆婆賞他一個巴掌,教訓起來︰「他是你爹,喊什麼師傅?」
陸步欽有苦難言,陸血歌極重身份,除了私下間,平常陸步欽人前人後,都必須喊陸血歌為師傅,他還未解釋,血婆婆又打了一擊左耳光。
啪的一下,臉都腫了。
血婆婆又問︰「好師佷啊,你是不是喊你老爹來對付我?」
「是是,哦,不是不是……」還沒說完,血婆婆又賞他幾巴掌,打的暈頭轉向。
持強凌弱,對血婆婆來說,沒有絲毫負擔,反而越發快意,一對老眼打量著陸步欽︰「好師佷,是不是你讓青枝殺我乖徒兒?」
「啊……」陸步欽一下暈住了,他敢對天發誓沒有做過,可是看著血婆婆那閃爍凶光的可怕眼珠子,一陣心驚肉跳,連忙老老實交代︰「沒有啊,婆婆請明鑒,我絕沒有做過這事。」一句話連珠炮的說完,心想這下我這麼老實,該不會挨嘴巴了吧!
啪啪啪!
血婆婆下手極快,他剛說完,臉上又挨了三耳光,臉腫的像個豬頭,青筋凸起,血管都打破了,臉上血糊糊的。
「老身再問一句。」血婆婆擺出自認為一副和藹的笑容。
殊不知,她笑還不如不笑,差點沒把陸步欽嚇死,連忙道︰「是是是,就是我干的。」
這下,陸步欽總算松了口氣,沒有挨嘴巴子。
血婆婆又問︰「好師佷啊,此事你老爹謀劃的是不是啊?」
現在陸步欽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事有蹊蹺,正猶豫要不要違背良心呢。
血婆婆又是一頓嘴巴子送上去,抽的陸步欽心驚肉跳,生怕就這般被打死了。
連忙哭道︰「是是是,婆婆,你說什麼,我都說是,這下行了吧!」
血婆婆嘆了口氣︰「孩子,你不要怕我,老身沒那麼霸道,我是很講道理的,在我們三家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陸步欽恨不得抱住血婆婆,狠狠咬上兩口,你他媽還不霸道,你狗日還講道理,屈打成招也不過如此吧,你個老妖婆。
血婆婆像是知道他想什麼,眼珠一轉︰「好師佷,你想什麼呢!」
陸步欽吶吶一笑︰「師佷我在想,婆婆你真是英明神武,公正無私,花容月貌,風采依舊,半老徐娘,風韻猶存……」他都快被打傻了,說話顛三倒四,只想說好話討好血婆婆。
此事,血花玲等人終于走到近前,听了這話,均是一臉古怪,幾乎忍不住笑出聲來。
血婆婆老臉越來愈黑,抓住陸步欽脖子,狠狠的抽了幾十個嘴巴子︰「小王八羔子,你這是消遣老身呢!」越說越氣,嘴巴子抽完,陸步欽直接暈了過去。
血婆婆將他隨手扔在地上,那倒霉的陸步欽躺在地上,直抽抽,嘴巴動了動,吐出十幾個牙齒來,一嘴的血泡沫。
血氣宮大殿,陸血歌老神在在,正在思索,怎麼在一月後的寶光真血神府中謀利。
當一聲,殿門被人撞開,陸血歌一臉不悅,瞪了一眼︰「雲申,你慌慌急急的做什麼?身為我的弟子,第一你要處世不驚,從容淡定,這般惶急闖進來,成何體統?」
周雲申小聲請示︰「師傅,有沒有第二?」
「第二嘛?我想想!」陸血歌正準備拿出師傅範兒,好好教訓下門下弟子。
周雲申連忙道︰「師傅,你沒有第二,那我先說第一了!」
「什麼第一?」
「第一,血花宮的人闖來了!」
「什麼?」陸血歌陡然站起,須發怒張︰「好大的膽子,竟敢來我血氣宮撒野!」
「第二,陸師弟挨打了。」
「什麼?」陸血歌坐不住了,急急忙忙走下宮主寶座,往外奔去,臨出門時,瞪了周雲申一眼,「臭小子,下次說話一次說完,什麼第一第二,吊為師胃口!」
周雲申一臉不滿,嘀嘀咕咕︰「不是你說的,從容淡定嘛。」
幸好,此時陸血歌已經奔出殿外,沒有听到這話,否則非要抓起來,賞幾個嘴巴子。
陸血歌老遠就看到自己兒子,死狗一般躺在地上,不禁心肝顫顫,深怕有個好歹,匆匆上去查看一番,強大的真氣輔佐陸步欽療傷。
須臾,陸步欽轉醒,陸血歌連忙問︰「步欽,你怎麼樣?」
「某絲!」陸步欽牙齒掉了一半,說話走風,陸血歌看了一眼,氣的恨不得將血婆婆一腳踹死。
將陸步欽移交給門下弟子,怒視著血婆婆︰「血花宮的人,未免太放肆了吧」
陸步欽臨走時,心中直犯嘀咕,難怪老爹給我取名步欽呢,原來是不親的意思,我都快被打死了,這才跑過來。
陸步欽此刻雖然怒火萬丈,但卻不敢上去和血婆婆扳手腕,本來血氣宮就比血花宮弱,而且如今血花宮三位長老,一位宮主全部到此。
這麼大的陣仗,他可吃不消。
血婆婆仰天大笑,笑震長空,忽而笑聲收歇,血龍杖重重杵在地上,石板 裂開,先聲奪人︰「陸宮主,到底是我們放肆,還是你不守規矩,此事還請你跟老身說道說道!」
陸血歌滿頭疑惑,什麼不守規矩,此事一名弟子上前,將之前事情所說,他頓時了然,明白之後,更加憤怒。
在他看來,這就是血花宮沒事找事。
「血花宮倒真是可以的,就這般不要臉,往陸某身上扣屎盆子。」陸步欽漠然冷笑︰「我陸某人就是這般沒有智慧嗎?便是我真要殺杜江魚,也不會如此行事。」
「那你會如何行事?」血婆婆突然問道。
「我會……」陸血歌話說一半,倏然住口,呸道︰「陸某根本不會行事!」
血婆婆點了點頭︰「不錯,你本來就不會行事,所以才排布下這種蠢笨的計謀。」
血婆婆此話,分明是曲解陸血歌的意思,氣的陸血歌火冒三丈。
血花玲忽然笑道︰「陸宮主,此事你做的不地道,不過現在畢竟小魚無事,這番恩怨倒也不可不化解。」
「喔?」陸血歌思索血花玲的意思︰「那要如何化解?」
血花玲不緊不慢地說︰「那幾個捕快對我們很重要很重要,只要你還與我們,那此事便罷!」很重要這三個,她咬的很重,並且連說兩遍。
血婆婆氣悶,瞪了血花玲兩眼。
陸血歌何等人物,做到一宮之主,豈是易與之輩,察言觀色下,心中已經八成把握住了此事脈絡,當下想也不想,直接拒絕︰「笑話,你說交給你們就交個你們,真是痴心妄想,本宮主再說一遍,關于杜江魚一事,與我血氣宮毫無瓜葛,你們切勿不要夾雜不清。」
血婆婆忽而冷笑連連,伸出干枯的爪子,搭到陸血歌肩上,眼珠爆出霍霍凶光︰「你當真以為,老身不會殺你?」
陸血歌血氣運轉,將血婆婆手爪蕩開三寸,冷喝道︰「老妖婆,你未免太過放肆了。」
「老妖婆?」血婆婆最听不得老妖婆三個字,頓時陡然大怒︰「老身讓你知道,什麼才叫真正的放肆。」
話未說完,手爪抓向陸血歌喉間,爪風銳利,五指箕張,像是一把鋼叉,狠狠插向陸血歌咽喉。
陸血歌身子晃動,如鬼如魅,飄飄忽忽,在血婆婆爪下往來轉折,伺機反擊。
血婆婆卻得手不饒人,一聲厲斥,一道龍吟巨響從她身上傳出,一條驚天血龍,張牙舞爪,朝陸血歌刨去。
陸血歌眼中隱有忌憚之色,血婆婆三血第一高手,這可不是說笑的。加催功力,身法更是飄忽不定,時不時反擊一兩招,看起來是被血婆婆壓在下風。
實際上,血婆婆一時也拿他毫無辦法。
陸血歌參修‘八方血氣通天功’,其中身法為要,技巧為先,身懷八種勁道,威力莫測。但血婆婆一身功力實在醇厚,天龍血瀑奪基大•法,又是以勢壓人,論真氣磅礡,陸血歌卻是不及,不敢硬拼,只好游走周旋,尋找機會。
若是陸血歌與血婆婆硬對硬,過上那麼幾招,只怕一會就敗亡了。
他深明此理,所以不予硬戰,他只要拖那麼一會,血河宗就會到來。
血婆婆也是知道這點,血龍杖舞的天馬行空,入目一看,血光重重,血影處處,顯然是將功力催到極處,打算快速解決陸血歌。
同時,陸血歌壓力陡增,一時間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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