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龍看著紫萱、紫嫣和小虎三人嚴肅的說道︰「你們跟我來,我有事情要跟你們說!」說完當先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紫萱、紫嫣和小虎三人聞言一愣,他們听得出柳如龍的話語很嚴肅、鄭重,紛紛扭頭看向殘老,卻見殘老神色也是前所未有的嚴肅、鄭重,隱約間還有一種欣喜……
殘老明白柳如龍要做什麼,見紫萱、紫嫣和小虎三人都看向他,笑著說道︰「少爺讓你們去,你們就去吧!」
三人來到房中,看到柳如龍正被對著他們站著,雙手背負身後,頭微微揚起,似乎是在想著什麼,顯得有些出塵、飄逸……
三人看得入神,誰也不願意開口說話,破壞這份場景。
「你們來了!」柳如龍察覺到他們的到來,轉過身來看著他們凝重的說道,「我今天想听听你們對自己的前途怎麼看?」
「前途?」紫萱、紫嫣、小虎三人有些迷惘的看著柳如龍,神色也漸漸的嚴肅認真起來,他們也終于知道為什麼爺爺和少爺會那麼的嚴肅認真了。
「不錯,前途。」柳如龍重重的點頭。
紫萱不假思索的說道︰「但憑少爺安排就是了!」
紫嫣和小虎也一起點頭,對紫萱的話表示贊同。
「你們的前途,要你們自己做主!」柳如龍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會勉強你們,不論你們怎樣選擇,我都會支持你們的。」
「我也想過由我來決定你們的未來的前途,但最終我放棄了,還是要讓你們自己來決定。我的決定只是從我自己的利益角度出發,無法顧及到你們的期望與感受,也許會傷害到你們。我希望你們自己好好的想想,想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未來想要干什麼。」柳如龍緩緩的說道。
看著他們三人想要說什麼,柳如龍打斷了他們將要說出的話,接著說道︰「你們不必急于決定!這關系到你們的未來,想清楚之後再決定,莫要在未來的某一天後悔!」
紫萱、紫嫣、小虎聞言都沉默下來,在內心中問自己,自己到底想要什麼樣的未來?
沉默。
良久的沉默。
……
紫嫣率先打破了這份沉默,說道︰「少爺,你之前不是說過,要教我們本事,讓我們成為你的左膀右臂,生死兄弟嗎?」
紫萱和小虎聞言轟然一震,是啊!少爺之前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不是已經有了決定了嗎?現在還選擇什麼?!
柳如龍聞言也是一愣,接著說道︰「不錯,我是這樣說過,但這和我讓你們選擇自己的前途沒有沖突。我會根據你們的選擇,決定教你們什麼!」
三人相視一笑,都已經知道了彼此的選擇。
紫嫣溫婉的一笑,說道︰「少爺,我們已經決定了!我們要追隨少爺的腳步!」
柳如龍定定的看著他們,問道︰「你們知道這樣的選擇意味著什麼?」
不待他們回答,柳如龍自顧的說道︰「意味著驚濤駭浪,九死一生。雖然多姿多彩,卻也是寂寞孤獨的;所要付出的,不僅僅是勤奮和汗水,還有堅定的信念,這是最艱難的一條路,也是最寂寞、最孤獨的一條路;當你走到一半的時候,可能會發現,身邊的人都已經倒下了;都已經消失了;你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倒下、消失,也許就在下一秒;但是你不能回頭,只能一直往前走,縱然前方什麼都沒有……」
「我們不怕,只要能追隨少爺,不論有什麼,我們都不怕!」紫萱、紫嫣、小虎三人堅定的說道。
柳如龍長長長長的吐出來了一口氣,似乎將胸中所有的所有的感覺,所有所有的顧慮,都在這一口氣里吐了出來。
「好!」柳如龍喝了一聲。
然後他就站了起來︰「既然如此,你們既然認準了自己的路,我只想說一句話︰將來,莫要後悔!」
紫萱、紫嫣、小虎三人堅定道︰「絕不後悔!」心中都泛起同一個念頭,「因為這是我自己的路!我不後悔,也沒有人替我懊悔!」
「紫萱、小虎,你們倆精神放松,等會無論遇到什麼都不要抵抗。」柳如龍說道。
紫萱和小虎雖然不知道少爺要做什麼,但也依言將自己的精神放松,不做任何的抵抗……
柳如龍運轉神識,將巫族的醫術傳承和從凝神訣分別烙印在紫萱和小虎的識海中。
紫萱和小虎突然感覺到腦袋一陣陣的疼痛襲來,本能的想要去抗拒,可想到柳如龍之前的吩咐,咬牙壓下抗拒的的念頭,強忍著這一陣陣的疼痛;沒過多久,疼痛消失,他們發現自己的腦海中多了一些東西,稍一查看便知道那是一篇功法,雖然不知道這功法的等階,但心中依然高興不已!
「功法我已經交給你們了,要好好修煉。」柳如龍說道,「我還要跟紫嫣單獨說一些事情,你們兩個先出去吧!」
紫萱和小虎聞言看了紫嫣一眼,知道接下來少爺要教紫嫣功法,便退了出去,高興的回到自己的房中修煉新得到的功法。
紫嫣看著姐姐和小虎得到功法出去,臉上滿是羨慕,不過想到自己很快也會得到屬于自己的功法,心中也是開心不已。
「紫嫣,關于你的病,我在這里要和你說一下。」柳如龍看著紫嫣,沉吟道。他決定在傳授功法前,將她的情況告訴她,雖然這樣做有些殘忍,但柳如龍必須要讓她對自己的情況有所了解,讓她選擇是否修煉毒功控制自己體內的先天之毒。
「我的病?」紫嫣聞言一愣,看著柳如龍,等待他進一步的解說。
「對,你的病!」柳如龍說道,「你的病我沒能將它治好,只能暫時將它壓制,而這種壓制只能維持兩年時間,兩年之後,我就無能為力了!」
「兩年之後,我會怎麼樣?」紫嫣問道,聲音因為害怕而顯得有些的顫抖和空洞。
「你會死。」柳如龍雖然不忍心,但還是將最終的結果告訴了她。
紫嫣茫然失措,身子晃了晃,險些摔了下去。
本以為自己的病已經治好了,從此以後不用再受那折磨,卻突然被告知自己之剩下兩年的時間,巨大的打擊,讓她根本無法承受。
紫嫣一時間感覺自己如同做夢,身體飄飄蕩蕩的沒有了重量。
柳如龍憐惜的嘆息一聲,將紫嫣嬌小的身體拉過來,抱在自己懷里,讓她坐在自己腿上,右手輕輕撫著她的頭發,讓她盡快的清醒過來。
良久,紫嫣如夢初醒,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突然伏在楚陽懷中,無聲的啜泣起來,哭聲從無聲的啜泣到細細的哽噎,然後就是放聲大哭,聲音尖銳而淒慘,聞之讓人心傷!
「兩年……」紫嫣眼淚一滴滴的落了下來,怔忡的道︰「原來……我只剩下這兩年的時間了……」
本以為,我終于月兌離了那個死亡的陰影!可以活下去!
卻沒想到,最終還是擺月兌不了!兩年後自己還是要接受死亡的命運!
紫嫣哭得幾乎上不來氣,就像一個受了無限委屈,終于投身在親人溫暖懷抱里的小女孩。
柳如龍靜靜的抱著她,輕輕的拍打著,任由紫嫣哭下去。
他知道,紫嫣壓抑在心中的痛苦和絕望,正在緩緩的抒發出來,緩緩的消散。
良久。
「少爺……我一直沒有說,可是我很怕……」紫嫣抽抽噎噎的說道︰「……我很怕死……」
柳如龍心中一緊,就這麼一句話,似乎將他的心揪住了一般。
死,誰不怕死?
活了千萬年的老怪物還怕死,更何況紫嫣這個生命還未開始的小女孩,若是人生一朵花,紫嫣……現在只是剛剛發芽而已。
「我怕,我再也看不到姐姐和爺爺了……我怕……我怕我走了以後……留下姐姐一個人孤零零的受人欺負……我走了……可以到那個世界找爹和娘……可是姐姐一個人會很孤單的,爺爺也會很傷心……我就拼命地鍛煉自己。拼命的忍受痛苦,拼命地接受一切最殘酷的痛。就為了……當我痛完了,告訴我姐姐和爺爺︰我不痛了。那時候,姐姐和爺爺的臉上露出的笑。」
「雖然慘淡,但我每次見到,總覺得很幸福,痛得很值得。還有,姐姐和爺爺抱著我,他們身上的溫暖味道,讓我迷醉。」紫嫣流著淚,身子顫抖著︰「可是現在,我不怕了。」
「姐姐和爺爺遇到了少爺!我知道少爺是好人,一定會好好的對待姐姐和爺爺的,還有小虎哥的!」紫嫣雖然還在流著淚,卻笑著說道,「再過兩年時間,我就可以去找爹和娘了,我可以告訴他們,姐姐遇到少爺你,過得很好,讓他們可以放心了!」
「雖然很不甘心,不知道是誰殺害了爹娘和家人,沒法在親手報仇後,告訴爹娘和家人,但我相信姐姐一定會為爹娘和家人報仇的!」
「我知道爹娘和家人一定希望我和姐姐快快樂樂、開開心心的活著,我一定會在這最後的兩年里很努力的活著,每一天都過得快快樂樂、開開心心,這樣兩年後,我去見爹娘和家人的時候,他們就不會責怪我了!」
「少爺,謝謝你讓我在這最後的兩年能夠毫無痛苦的生活,也謝謝你對姐姐、爺爺,還有小哥的照顧!」
「我希望少爺你不要講這個消息告訴姐姐他們!我不想讓他們傷心!」
說完,紫嫣抬起頭,亮晶晶的大眼楮緊緊的盯著柳如龍。
柳如龍在她的注視下,嘆息一聲,點了點頭,接著問道︰「紫嫣,若是你的病還有一線痊愈的希望,你會不會嘗試去抓住?」
「我會嘗試去抓住這個機會的!」紫嫣毫不猶豫的說道。
「我這有一部功法,是毒經,若是修煉成功的話,可以治好你。不過,這門功法,對于女子聲名有妨礙……」柳如龍說道,「你是女孩子,將來遲早還是要嫁人的,需要一個人陪伴你,愛護你,憐惜你。而……一旦練了毒功,聲名有損,對于女子清譽,乃是不可磨滅的影響……試問天下男子,誰願意娶一個渾身是毒的女子?這事兒,不得不考慮。」
紫嫣輕聲道︰「少爺,我明白……可是,若是今後真的有那麼一個人……那人只在乎正統,卻並不能接受我的毒功,如此狹隘心腸,就算我不練毒功,豈能將終身托付給這種狹隘的人?」
柳如龍悚然動容︰「好!紫嫣,我這就傳你毒功!」
紫嫣大喜,一把抱住了他脖子,花朵般的嘴唇狠狠印在他臉上︰「少爺是好人!」
柳如龍無奈的一笑,神識運轉,將功法烙印在紫嫣的識海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