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就是大大的操場,還有一個半人高的主席台。主席台後面,就兩大排大房子,呈兩進的超大型三合院的樣子。第一層自然是教室,功能教室,還有學生飯堂。而第二進里,就是老師的辦公室,還有宿舍。
操場佔地極大,最特別的是,操場被穆慧做了一個正規的八百米橢圓跑道,她上學那會沒有膠草墊子,那會跑道上全是煤渣子。穆慧也沒處找煤渣,于是用了黃沙。這麼做的原因是預防下雨,一般的泥地,一下雨就完了,煤渣或者黃沙地卻是不怕下雨的。中間的空地,除了一個大沙坑之外,就是草地了。
所以現在,她能為唾棄自己嗎?明明想蓋一個更好的,結果,最終辦的跟小時那個破爛學校差不多。自己的母校可能還好點,人家好歹是兩層的小樓。
桌椅什麼的也都跟後世一樣,兩人一張桌子,一人一把靠背椅。就是沒有黑板,先生坐前頭的台子上講課,學生在下面听。看著倒是像模像樣。
「先生覺得如何?」穆慧是帶著吳啟父子一塊來看的。
「夫人真是大手筆。」吳異都嚇了一跳,他沒想到穆慧真的蓋起了大學堂,而且一蓋,就是這麼大的。沒看教室,光看操場,吳異都張大上嘴,他沒想到,竟然空了這麼大一塊地,這個是不是太浪費了。
穆慧真沒參觀過現在的學堂什麼樣,反正大寶在通縣的私塾,就是個破房子。那院子。根本就不是給小孩玩的。小孩也不許在院里玩。那哪叫學校?所以她要蓋,一定要有這樣的操場,這是基本的。
現在吳異覺得自己手筆大,她就不樂意了,他還沒看到自己花錢最多的幾間功能形教室呢。
「還有一個室內的弓箭室,北方風大,風一吹,容易失了準頭。我讓他們做了個標準的。你們看看成不。」穆慧很滿意那個弓箭室。第一個帶他們去看的就是那個。
其實後世的弓箭場地她是看過的,那個一個異型的房間,能最小範圍的減少風速對流,不過這兒做不到,她就做成了槍室那樣的,長方型,頂頭放標準靶,這邊除了觀摩室之外,分成五格,一人一格。一相互不會干擾。每格護攔上掛著弓與箭。而邊上還有個庫房。可以說,做得非常人性化。當然。也花老錢了。
「防風?打仗時,哪能沒有風?」吳啟模了一下胡子,有點困惑。
穆慧想去死一下了,她剛剛的得意一下子沒了,媽的,又錯了。後世防風設計是為以公平比賽,而這會,她讓他們練習,除了強身健體,其實也是希望他們能出去說能文能武,她真是不是為了培養比賽型選手啊。
「那邊一個琴室,可以在里面學琴。」二寶果然是乖巧的孩子,忙指向前邊的一個教室。
琴就是古琴,既然君子六藝里有這個,那就學一下吧,琴雖說不便宜,但是買一批練習用琴,還是可以的,而這間教室最大的特點就是隔音。不然,一群初學者,那聲一定能讓其它人痛不欲生。
「還有一個棋室。」大寶懨懨的說道,他的琴棋書畫,他真的一樣也不成啊,結果老娘把四樣都加入課程。他現在都不想來上學了,想想都覺得以後的人生會是一片灰暗了。
「我最滿意的是,可以騎馬。」二寶接口,後頭有馬廄,穆慧讓花鎮送十匹小馬回來,大家輪著騎一下,好歹也是一門技藝。
「那學生還有時間念書嗎?」。吳啟雖說很敬佩花夫人想得這麼周到,還肯花這麼多錢來準備,只是,這些都是小技啊,真的讓來上學的孩子啥都學了,那正經的讀書時間怎麼辦?
「不及格,不讓出去,不許去考童試,鄉試。」大寶黑著臉。
「夫人,那還能有學生來上學嗎?」。吳啟听完這話,跟著一塊黑臉了。這兒是要交錢來讀書的,人家是來讀書的,為的是考功名,結果學這些雜學,家里得想孩子成紈褲,才會來?
穆慧倒是一怔,想想,擺擺手,「沒事,沒事,愛學不學,先辦著吧。」
穆慧有點不好意思,她忘記了,這會沒有九年義務教育,不是後世上個好點的小學,還得到處改戶口的時候。這兒供一個孩子讀書,也許要一家人努力。不過她卻不想改變自己的初衷,她的學堂,要辦就只能辦成這樣。
「還是先看看有沒有這些先生,要不先招一批附近的窮孩子,免學費,先試試?」吳異沒有父親那麼悲觀,他其實看到了將來,真的按花夫人的想法辦起來,十年後,這個學校會很了不起。想想那時的情形,吳異都覺得有些期待了。
「靜修,有沒興趣來做第一任山長?」穆慧終于笑了,她也看出了吳異眼中的興奮與期待,他有跟自己相同的期待,看來,自己沒有看錯他。吳異字靜修,現在穆慧直呼他的字,就是表達了自己親近之意。
「夫人?!」吳異有些激動了,這是真的激動,雖說他也知道,花夫人沒人可用,山長必是在吳家選,自己很有可能當選。但是,若是跟吳氏族學那樣的學堂,吳異就不會興奮了,那個對于也教了近二十年書的吳異來說,真沒什麼挑戰,就算是穆慧親自邀約,他就算欣然接受,但其實也不會這麼興奮。他現在真的覺得,這學堂是有劃時代意義的,而他會因為這個學堂而青史留名。
「原本吳老接管最好,不過此時,族學事大,他歲數也大了,讓他勞心,我也于心不忍。而你正好在這兒鍛煉一下,將來總要接了族里的事,有個前程,將來也好看。」穆慧輕笑了一下,暗示道。
吳啟也明白了穆慧的意思,自己現在要做的是讓族學的孩子盡可能的去考功名,出功名的孩子越多,他族長的位置越穩。而兒子要做的,就是利用這個學堂積攢人脈,為將來接管吳氏宗族,打下基礎。
而吳異現在腦子里根本就沒有什麼吳氏宗族了,現在看到這個學校,在吳異的心里,家族,族學,真是弱爆了。他的心一下子被填得滿滿的,甚至都膨脹起來了。
但穆慧也不會讓他膨脹太久,他會是第一任的山長,但是不代表穆慧不會派別人。山長她是沒有別的人選,但是經理人卻還是有的。
學校也是生意,現在招不到生,賺不到錢,不代碑後也招不到生,賺不到錢。而更重要的是,現在要節流,將來要擴大,都是需要一個專業的經理人來管理操作。吳異是好的讀書人,也是好的先生,甚至到,他也可以做到一個優秀傳統學堂的山長,但這些卻也達不到穆慧的要求的。
她還是相信專業人做專業事,吳異管好教學和學生即可,其它的事,她會有專人來打理。
所以在吳異幾天後,到花府來找穆慧匯報工作時,穆慧卻讓阿福叫來了明亮。之前明亮一直管理穆慧的首飾鋪,他心細細塵,對女顧客那叫一個體貼入微,鋪子生意極好。現在穆慧需要一個人去管學校內務時,阿福就推薦了明亮。
其實穆慧沒打算動明家兄弟,因為兩間鋪子差不多上了軌道,明家兄弟功不可沒,她不想自毀長城。可是阿福說得也對,明家兄弟已經可以信任了,現在學校是大事,而鋪子從府里換個人去就是了,鋪子用不著太忠心的,但是學校卻一定要忠心不二的。況且,明家兄弟從小就在私塾長大,就算跟新學堂沒法比,但人家也是有一定和小孩接觸的經歷,不至于去了就亂來。
穆慧想想也是,選明亮不僅是明亮溫和心細,很適合跟婦女兒童打交道,更重要的是,明義的酒樓比首飾鋪子更重要,明義起到的作用也越來越重,她只能用明亮了。
「明掌櫃你應該認識,之前在我首飾鋪子里做掌櫃,現在學里更重要,所以,我把他調過去幫你。你們現在認識一下。」穆慧把明亮正式介紹給了吳異。
吳異再怔了一下,這是什麼意思?自己是山長,可是穆慧卻又派一個掌櫃給自己?
「學生會越來越多,更何況現在老師,校工,還有那些孩子們,總得有人來管。你總不能一邊管教學,一邊還要管發薪水,管學生們的吃喝拉撒吧?明亮就是去管雜事的。」穆慧還是笑眯眯的。
她已經听說了,很多吳氏族人已經進入了學校,吆五喝六的,真當那是自己家了。這個雖說她是有準備的,但是,听了回報,她還是生氣了。她不想讓自己的學校,變成吳家族學的分支,更不能讓吳家那些寄生蟲把自己的學校給毀了。
「夫人說得是!」吳異有點不快,但是又不能說穆慧錯了,這是穆慧一手創辦的地方,自己沒幫過一點忙,現在卻還不想讓她派管喇人,是說不過去的。
「明亮其實也是給你擋災去的,麻煩的事,你盡可交給他。比如學生打架;老師拌嘴;校工們不服管;學生家長對學校不滿,去找茬的……你都推到明亮身上去,他是去給你做黑臉的。」穆慧還是給他點面子,柔聲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