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哇,迎春是真沒錢了呀。你不相信你看看,喏,這是我被攆走的時候,少爺的奴才給的一點銀子。剛才給了苦兒十個銅子兒,現在還有一點。」迎春抹著淚,從懷里舀出最後那九百多銅子兒。這是當時存放在外面的一兩散碎銀子。
周氏一看到銀子,那眼楮立馬就亮了。快手快腳的動作麻溜的搶過她那余下的幾百錢兒。再緊緊的捂在胸前,「這錢雖然不多,但也能延緩一下你小弟的束修。」
她錢才拿到手,還有個動作更快的喜長文。後者從她手里把錢搶過來,「嗯,是少了點。不過,有比沒有的強。這個先給我去試試運氣,說不定能翻身為咱家小兒賺到足夠的束修了呢。」
喜父愛賭,且是酷賭成癮。家里之前的一些薄田,除了出售換取必要的一些糧食,別的,全都被喜父濫賭掉。
周氏一听他又要去賭,當場就哭天搶地的要來搶。
到是門外的守門的倆人听不下去,這會兒進來催促,「喂,我說那個叫四兒的,我剛才听到府里人說,你不再是我們府的下人。不是我們府的人,那就趕緊帶著你家里人離開吧。咱們這上官府,不招待閑雜人員。」
周氏在村里潑辣,可在這上官府,也是抬不起頭來的。這會兒一听人家都說到這份上,便也老實的跟著喜父一起出來。
倆人一到了大街上,又開始拉扯起錢財來。
迎春看了看搖頭,拉著一邊還要上前去勸的喜大妞,「大姐,如今看來,我也回不去了。要不,我投奔你罷。」她要回去,最怕的是又被喜父再次出賣。在這個時代,女子不曾出嫁的,都得從父母。
她一個單身女子,又是被上官府破了身的廢棄丫頭……回鄉下,光是流言蜚語便能淹沒了她。
喜大妞看著她,眼淚唰的就往外,「嗯,也罷。只是,大姐家里……窮的很。你去我家里是可以,只怕,只怕家里的日子會讓妹妹你過不下去。」
「我不怕,大姐你都不怕,咱家苦兒也不怕,我更是不怕的。那就說定了,我和咱爹娘說一聲,直接去大姐你家得了。」迎春笑吟吟的模一下苦兒的腦袋瓜。後者靦腆的沖她一笑,「姨,苦兒的吃的也給你。」
「這孩子,真乖啊。」迎春再度泛酸,苦兒才五歲的樣子,卻能說出如此懂事的話,心慰哩。
「給我,給我,這是我家小兒的束修,喜長文你不能搶走。」
「你個賊婆娘,還敢咬你男人。你給我去死吧,敢咬你男人,我呸……賊婆娘。這錢全給我了,老子是去翻身的,不是用來干別的事情。」
喜長文的力氣終歸是要大一些的,就這麼當著全街人的面,愣是從周氏的手里把大部分錢都搶走。氣的周氏嗷的一聲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迎春搖頭,拽住要想上前扶她起身的喜大妞。「娘喂,女兒去大姐家住一段時間,過段時間再回來啊。你和咱爹好好處著,我走哩。」
傷心的周氏只心疼錢被自己男人搶走,哪里還顧的上這個讓她顏面掃地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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