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奈落半妖還留有人類之心,這顆心正是陰刀你所需要的延命之物。♀」
安藤在留給陰刀的心中如此寫道,他將一切都為陰刀準備好了,只是需要陰刀最後親自動手,而陰刀為了這最後一刀整整猶豫了兩年,也準備了兩年。
陰刀只是想借用一下奈落的心,他的身體缺少一個承受力量的核心,奈落這顆蘊含了妖力的人類之心是最適合陰刀的了,至于租期多少年,這個陰刀就不敢保證了。奈落是妖怪,總會有失去了心髒還能保住性命的辦法,陰刀並不想奈落就這樣死去,所以前前後後準備了兩年總算是找到了雙贏的方法。當然,這只是陰刀單方面自以為是的一片好意,奈落現在可是滿腔怨恨無處發泄。
人見城這幾天氣氛詭異,少城主人見陰刀突然聲稱病重,閉門不出,安心養病,許久不見的人見城主又重新出現在眾人面前,只是依舊不管世事,整日尋歡作樂,仗著人見城的資本偏安一隅。一開始還有下屬誓死進諫,在人見城主一怒之下砍了兩個不幸的進諫者後,其余人一律沒了動作,還有幾個不死心的轉而去求見少城主,可在見到少城主那躺在床上死命的掙扎卻怎麼也掙扎不起來的虛弱的身影後,稍微有點良心的都不再提少城主了,只是躲在家里整日哀嘆人見城命數已盡。
而此時忍耐著強烈殺意還要躺在床上裝成少城主整日不起身的奈落陰沉著臉,朝著門外吩咐明日再送批新的下人到自己的院落。奈落當日被陰刀奪心,在陰刀房內醒來時恨不得立刻就將人見城屠個干干淨淨以泄心頭之恨,可惜因為陰刀留下一封信硬生生壓下滿腔的怒氣。♀
被陰刀奪走了的心髒,雖然是四十幾年來時時刻刻都在折磨著奈落的人類之心,但奈落還是因為這顆必不可少的心髒而實力大減,若只是這樣奈落完全可以毀了人見城之後去追陰刀,要命的是陰刀在人見城設下了結界,以奈落現在的實力是絕對走不出人見城一步的,更要命的是據陰刀所言,這結界不是為了要限制他,而是為了保護他。
奈落雖然是個妖怪,還是個挺厲害的半妖,但絕對沒有萬能到被人活生生把心髒挖出來還活著的地步,不知道陰刀用了什麼方法才留下他的性命,還大言不慚的留信說只要他在人見城的結界內不出去就絕對是安全的。奈落雖然不在全信陰刀,卻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做試驗,據陰刀所言,是設在人見城的結界令失去心髒的他還能繼續存活,而人見城現在在外人眼中就只是一座再普通不過的城池,當然,是在奈落不要有什麼大動作的前提下。
也就是說,他奈落現在不僅不能把這座人見城怎麼樣,還要裝成人見陰刀依靠人見城的士兵^H們保護,若是因為一時意氣不小心松動了陰刀的結界引來什麼實力強大的妖怪或者除妖師,那麼以他奈落現在的實力絕對只有待宰的份,所以他只能很隱晦的、小心翼翼的拿那些自己送上門的陰刀內院的貼身下人們出氣,以至于連著幾天那些往日里擠破了頭想往陰刀這邊趕的婢女們一時之間都跑的沒了個影,背地里猜測是不是少城主要找人給他陪葬。♀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再說陰刀以暴力手段強逼著奈落憋屈在人見城里,自己卻在外面瀟灑的四處游蕩修行,哦不,也許吧、其實吧他還是有那麼一丁點的內疚的,最明顯的表現就是陰刀偷偷拿走了奈落的蟲子窩,為了能隨時與奈落聯絡以備不測之需。只看陰刀以前是多麼討厭這些毫無智商只會圍著主人團團轉怎麼趕也趕不走的欠揍的地獄蟲,現在竟也能忍受時不時冒出兩只在他耳邊嗡嗡響就知道陰刀是做出多大的犧牲了,更難得的是他還耐著性子交代這些他完全不能溝通的蟲子給奈落帶口信表示歉意以求和好,雖然他不確定那些蟲子有沒有听懂,不過他至少都把它們趕往人見城的方向飛了。
陰刀滿意的朝著地獄蟲一步三回頭飛走的方向擺手告別,瀟灑的轉身扛著刀準備去斬妖除魔。兩日後,陰刀幫助一個小村莊除妖成功,拒絕了眾淳樸村名獻上的大餅饅頭等酬勞繼續趕路,路經一河流正準備清理一下衣物時突然被一陣熟悉的聲音震動了心弦,哦,天可憐見,他終于體會到這種心中一震瞬間全身僵硬的感覺了。
陰刀緩緩的回頭,就見一排地獄蟲不疾不徐的向他飛來,頓時,陰刀愣了︰
「竟然真的找過來了,還知道排隊」
陰刀掏出地獄蟲的巢打算回收盡心盡職的小蟲子,頗感可惜的自言自語︰
「奈落,我可不像你能听的懂蟲子話,不過也好,這下你連罵我也罵不了了。♀」
地獄蟲們緩緩的飛到陰刀面前,理都不理自己的窩在陰刀面前有序的排成一排,正當陰刀疑惑之時這些蟲子像是听到了號令似的集體唰的一下掉頭以**對著陰刀,隨後一個個迅速的飛入巢中不再有半分聲響。
靠!被鄙視了!被一堆蟲子鄙視了!!!
少年氣盛的陰刀少主怎會甘心就這樣被一群小蟲子放倒?
搖——甩——摳——
不管用?
「可惡——」
‘咻——’這下直接扔——
「啊!什麼人?竟敢偷襲邪見大人!」
隨著怒罵聲出現的是蹦蹦跳跳的綠色矮小的身影,陰刀暗地里自戀的佩服了一把自己的記憶力,他可沒忘記這只幾年前有過一面之緣不幸被他認錯還狠狠的教訓了一頓的小妖怪,主要是陰刀牢牢的記住了這只小妖怪身後還有一只實力強大的大妖怪,雙眸不自覺的閃現著興奮的光芒,那只銀發的妖怪想必也離得不遠吧。
顯然,對面的小妖怪有著不亞于陰刀的記憶力。
「啊!又是你這小鬼!」
看著自稱邪見的小妖怪毫不猶豫的對自己擺出防御的架勢,陰刀倒是有些驚訝于對方的記憶力,要知道人類和妖怪可不一樣,十年的時間對于妖怪來說只是眨眼一瞬,但對于一個從七歲長到十七歲的人類而言那絕對是變化巨大,沒想到這個只是十年前只有一面之緣的小妖怪竟然還記得他。陰刀可不知道他可是第一個敢拿法杖追著邪見打的人類小孩,當然就被邪見給牢牢記住了。
陰刀和十年前相比變化很大,首先便是他現在穿的是陰陽師的服飾而不是法師服,其次便是他現在手上拿的是刀而不是法杖,最重要的一點是,陰刀現在若是要對付妖怪第一招鐵定是咒語咒符而不是直接提刀上前就砍,要是安藤能活著看到他徒弟如今這點成就想必還是會很欣慰的。
所以邪見很榮幸的被陰刀一張咒符拍在腦袋上, 里啪啦一陣響後全身就由綠色變成了黑色冒青煙。
「咦?竟然還活著。」
陰刀一副理所當然你就該掛了的口氣讓邪見頓時火冒三丈,怎麼說他也活了很多年曾經還是一方霸主雖然沒什麼威信,現在更是跟隨著西國殿下殺生丸大人的首席侍從,怎麼也不會淪落到被一個小小的陰陽師隨隨便便一招就給掛了的地步,恩,雖然這個人類確實有那麼一點本事。
「可惡!你這卑微的人類竟然敢看不起我邪見大人,絕對會讓你死的很難看的!」
邪見怒了,一怒也就不再忌憚陰刀未知的實力了,人頭杖嘩嘩甩兩下就朝著陰刀死命的噴火,結果一丁點火星都沒踫到陰刀。
邪見十年前就已經被陰刀追的滿地亂跑了,更別說陰刀現在剛奪到一顆半妖之心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所以死的很慘的那個當然不會是陰刀而是邪見。
片刻後,就見邪見被陰刀很高調的倒吊在附近最高的一棵樹上哇哇大叫引人注目,而陰刀卻在一旁很悠閑的架柴生火。
生完火後陰刀抬起頭朝邪見陰森一笑,頓時將破口大罵的邪見嚇得愣住噤聲。
這個人類,不會、不會想燒烤妖怪吧?!
邪見被倒吊著兩眼可憐兮兮的閃現著淚光,心中默默呼喚著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挑釁厲害妖怪的殺生丸大人,就見下面那個陰險的陰陽師削尖了樹枝,插個番薯坐在火堆旁悠哉的烤了起來。
邪見無語淚先流︰
你烤番薯就烤番薯吧,為什麼非要這麼陰森森的盯著我狠狠的插那個番薯!殺生丸大人,你在哪里啊?再不來你的下屬就要被人類給烤了啊——
陰刀欣慰的聞著烤番薯的香味,正要享受自己的勞動成果之時突然听到了一陣很熟悉的嗡嗡聲,然後便很無語的看到剛才任憑他怎麼折騰都不肯出來的地獄蟲此時正一只只的從被丟在一邊的巢中飛出,目標直指他手中的烤番薯,瞬間就把這可憐的小番薯圍了個密不透風。
他明明記得地獄蟲應該是只吃有毒的肉類吧,為什麼奈落養的這些蟲子什麼都不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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