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季,hn省,一處鄉間水庫旁邊。
幾十張石椅石凳錯落有致地分布在水庫岸邊,每張桌子上都坐滿了人,幾個端著托盤的服務生穿梭其中,將一道道菜肴傳送。
這是一處鄉間的夜市,依水庫而建,為這個炎熱夏季提供了一個難得的清涼場所。
夜市的前台處,有一個燒烤攤子,煤炭冒起的煙霧將整個攤子都遮掩住了,只能隱約看見里面一閃一閃的煙頭在燃燒。
「阿波,二十號桌,一條烤魚,不要辣椒!」
一道尖銳的聲音響起,直接從夜市的最西邊傳到最東邊。
煙霧攤中,傳出一個模糊不清的應答聲。然後,煙霧繼續繚繞,煙頭依舊明滅。
隨著時間的推移,深夜來臨,客人漸漸離去,燒烤攤四周的煙霧也慢慢散去,露出一道略顯消瘦的身影。
這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少年,臉上被炭火烤的黑兮兮的,看不清本來面貌,只能從眉角依稀辨認出幾分清秀味道。
少年身上,圍著一個很大的圍裙,上半身光著身子,下半身穿著一條髒的看不出顏色的牛仔短褲。
少年叫做江波,是一個暑假工。
此時無人要烤魚,江波就摘下圍裙,露出精瘦的上半身休息。
他坐在河邊的石凳上,從口袋里模了模,卻只模出一個干癟癟的煙盒。
江波眼珠子轉了轉,正要想辦法搞點煙,旁邊一只白女敕小手已經握著一盒香煙遞了過來。
江波扭頭一看,笑道︰「又偷偷給我煙,小心被老板看到扣你工資!」
給江波煙的,是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一個標準的丸子頭發型,臉蛋很端正。
這女人是負責前台結賬的,和江波差不多大的年紀。
听了江波的話,少女笑道︰「能給波哥送煙,扣工資我也願意啊!」
江波撇撇嘴,說道︰「說吧,又有什麼事情求我?」
女子嘻嘻一笑,道︰「波哥,我有一個姐妹,失戀了。最近精神嚴重不正常,要死要活的,您看能不能給她治療一下!」
江波听後,干脆利落的伸出了手。
「規矩你懂,起步價五百。」
女子惱怒地嘟囔了一句髒話,但還是乖乖地從懷中拿出五張老人頭,遞給了江波。
江波咧嘴一笑,將錢塞進口袋,道︰「你那個姐妹呢?」
女子一抬手,指著獨自一人坐在遠處的一名女子。
江波站起身,拍了拍**上滿是污垢根本就拍不下來的灰塵,搖搖晃晃地走向那名女子。
十分鐘後,江波笑嘻嘻地回來了。那個女子跟在江波身後,一臉的驚奇。
女子看著自己失戀的朋友,問道︰「小麗,你感覺好點了嗎?」
小麗興奮地點點頭,驚奇道︰「你這個朋友真神奇,只是在我旁邊坐了一會,問了我的名字,我就不覺得傷心了。」
女子笑了笑,打發自己的好友先走,然後她托著下巴看著江波,嘖嘖稱奇道︰「波哥,為什麼你有如此神奇的能力?」
江波笑道︰「關于這個問題,自從我來打工之後,你就已經問過我兩個月了。答案只有一個,因為我是一名優秀的心理醫生!」
女子撇嘴道︰「別騙我了,你和我一樣,就是個高中畢業生,哪里是什麼心理醫生!」
江波扯了扯嘴角,轉身望著在燈光下顯得波光粼粼的水面,眼中閃過一絲不符合自己年齡的哀傷和沉重。
女子還要追問,卻听到了一陣悠揚的英國古典音樂鈴聲。
女子一翻白眼,道︰「波哥,你手機又響了。我就納悶了,像你這種還用著諾基亞老爺款手機的**絲男士,整這麼高雅的鈴聲干什麼?」
江波不屑地撇嘴道︰「農村的姑娘就是沒見識,城市的姑娘都喜歡這種調調,波哥我先培養一下自己的高尚情操,到時候各種美女還不是紛紛投懷送抱。我都想好了,等我上大學後,就憑借手中的絕活,先找個班花,再養個系花,最後包養幾個校花。除此之外……」
女子無語地捂住了額頭,她太了解眼前這個男子的性格了,只要談到美女,之後肯定收不住,而且不分時間和地點。
「波哥,如果你再不接電話,那邊要掛了。」
江波這才不甘地住嘴,拿起電話,接通後,操著一口標準的普通話道︰「您好,請問找哪位?」
「江波哥,我是二蛋,你爸爸又出事了,被警察拷上了,快回來看看吧!」說話聲是一道稚女敕的童音。
江波一愣,心中閃過一絲不詳的預感,問道︰「這次,他又闖什麼禍了?」
「哎呀,我江叔剛才爬進了村長的家中,鑽進了村長媳婦的被窩里。」
二蛋的聲音,如同晴天霹靂,把江波劈的外焦里女敕。
「等我,我馬上回家!」
江波掛斷電話,沖著女子吼道︰「家里出了事,把你電車鑰匙借我用一下!」
在拿到鑰匙後,江波跨上一輛紅色電瓶車,風馳電掣地走了。
江波的家,距離夜市並不遠,騎車也就五分鐘的路程。
回到村落,江波並沒有回家,而是直奔村長家而去。
村長家門口,已經聚集了里三層外三層,最外面還停著一輛警車。
江波狂按電車喇叭,然後在人群的驚呼中直接驅車沖了進去。
人群里面,幾個人正圍著一個中年人拳打腳踢,旁邊一名警察在冷眼旁觀。
江波看清被打的正是自己的父親,他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將電車的速度開到了最大。
電車是剛買的,動力十足,在江波的驅動下,化作一道紅色閃電,朝著人群撞去。
打人的幾人驚恐地躲開。
江波從電車上一躍而下,身子在地上狼狽地打了幾個滾。
身體停止了滾勢後,江波一把抱住了眼前的中年人,在看清對方臉上的斑斑血跡時,他發出了憤怒的吼叫。
「誰打的,我要他死!」
這時,那名旁觀的警察站出來,一臉嘲諷地看著江波,道︰「光天化日的,你要誰死?」
江波怒視著這個警察,剛才如果不是他將父親銬住後放任不管,父親也不會被打的這麼慘!
又一人站出來,冷笑道︰「江家小子,你要誰死?」
這人長得肥頭大耳,頭上頭發梳的油光 亮,正是村子的村長。
村長發話,自然不缺乏附和者。
「自己老子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做兒子的也不講理。還真是父子啊!」
「就是,老子是神經病,兒子是瘋狗病,全都有病!」
「沒得說的,類似的事情發生的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抓起來吧,留在村中始終是個隱患。」
人群七嘴八舌地指責著,江家父子在人群中緊緊相擁。
「爸,您沒事吧?」江波不顧四周刺耳的聲音,輕聲問道。
中年人搖搖頭,苦笑道︰「兒子,我剛才犯病了,又給你惹禍了!」
江波看著一臉悲憤的父親,臉上突然露出了個大大的笑臉。「爸,我說過,有我在,沒人能夠欺負你!」
中年人嘆了口氣,心中暗暗下定了一個注意。
「兒子,我想好了,只要過了這一關,我就去精神病院吧!」
江波全身一震,急聲道︰「不可以的,那里的人不會伺候人,我不放心!」
中年人微微一笑,「我這病,也就是偶爾發作,住在精神病院,大部分時間都能自己照顧自己!」
江波依舊搖頭。
「好了,我決定了,就去精神病院。」
中年人深吸一口氣,道︰「兒子,你馬上就要開學了,我一人留在這里,也是遭人白眼。與其這樣,還不如換個生活的地方。」
江波望著父親,顫聲道︰「就算如此,我們也沒錢去精神病院啊!」
中年人笑了笑,語氣惆悵,「你母親死的時候,得到了一筆賠償金。我一直沒告訴你,本想打算將來給你娶媳婦用的。但這次惹到了村長,憑借他的勢力,肯定是要花掉這筆錢換個地方生存了!」
江波苦澀地閉上了眼楮,語氣堅定︰「爸,你放心,我一定會成為一名最頂級的心理醫生,治好您的病!」
中年人模了模江波的腦袋,感嘆道︰「兒子,你從小就聰明,學東西也快,是個大才。但是,我拖累了你啊!」
江波搖頭。
「不過,你小子爭氣,考上了大學,終于可以去大城市見見世面了。不要讓我成為阻礙你腳步的那塊石頭,否則我沒臉見你死去的媽媽!」
江波低下腦袋,沉聲道︰「父親,給我三年時間,我一定讓你康復!」
中年人點頭,滿臉慈祥地看著江波。
江波起身,來到警察和村長面前,低下頭道︰「原諒我父親這一次吧,他的病你們知道的。」
警察冷漠搖頭︰「這不是第一次了,你父親已經嚴重妨礙了村里的治安和婦女安全!」
江波右手下意識地顫抖了一下,緊握的五指間隱約可見一絲鋒芒。
後邊,江父突然拉住了江波的衣服。
江波指間的鋒芒,消失不見。
江波深吸一口氣,拱手道︰「請求村長可憐一下,原諒我父親一次,我們馬上搬走!」
村長嘴角浮現一絲笑意,但面上依舊是不依不饒的樣子。
「你爸爸非禮了我的老婆,如果我放過他,以後還怎麼在村子里抬頭做人?」
江波冷冷一笑︰「這麼說,你是非要送我父親去派出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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