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一溜煙就消失在黑暗之中,只剩下李主任傻愣在原地,他還雙手抱著他剛撿到的皮包,有些害怕地看著幾個漢子朝自己走來。
「是你撿到我的皮包?你看,還在你手中呢?你應該拾金不昧,」其中一個高個子上前一步說。
「你憑什麼說我撿到的這個包是你的?」李主任強作鎮定,他不想把錢包還給這個高個子,盡管他也懷疑這包就是眼前這幾個凶神惡煞的人的。
「憑什麼?」高個子冷笑聲說,「是我的就是我的,我有必要向你證明嗎?」
他這一說完,有幾個人上來硬是從李主任的手中把皮包奪過來,其中一人說︰「我們還想看看我們的錢少了沒有。」
其他幾人馬上拉扯著李主任衣服不停地搜,一人奪過李主任腋下的皮包,打開一看,里面有很多錢。
「這個確實就是我的!」李主任忙說。
「是嗎?」高個子說,「我的皮包里有一張卡,你一定是見到了,然後去取錢了,就是你包里的這些錢。」
「別跟他廢話了,」有一人說,「拾金不昧這是在讀書時學校里面就已經講過的,你卻把它佔為己有。我們要拿走了。」說完,幾人沒收了李主任的東西,然後揚長而去,轉到一拐角處時這些人一溜煙逃得不知去向。
現在的李主任還沒有反應過來,等到知道自己受騙後那些騙子早已不知去向,他不敢報警,因為一報警,他受賄的事便會被公之于眾,所以,就算吃了虧,他也只能沉默。
「媽的,被歐陽青害慘了,」他躲在原地喃喃自語,「吃一頓飯被迫受賄,受賄也就算了,是到手的十萬元卻被一群挨千刀的騙走,而現在我還的幫助別人必須買到城南的那塊本來已經屬于別人的地皮。我他媽的真倒霉!」
李主任就在地上坐了會兒,又嘆了口氣,然後站起來沮喪著向家里而去。
卻不說李主任回到家如何與老婆談論地皮的事,還是回到歐陽青這面來。
歐陽青被告故意傷害他人身體進入看守所,他在這里面已經呆了兩天了,兩天來,看守所的人也沒有和他說些什麼,警察也沒有來找他問話,總之,他被冷落了,冷落在看守所的陰暗潮濕的囚室里。
囚室里非常潮濕,而且常年不見陽光,所以,就算是外面天氣炎熱,囚室里卻冰冷無比。
幸好,他還能夠抵擋這樣的潮濕和陰暗,因為他在陰曹地府呆過,陰曹地府的潮濕和陰暗不亞于這囚室。
但是他同樣生氣,自己辛苦的也兢兢業業的工作,到頭來卻是一場欺騙,他一直夢想著當一名公務員,因為只有當公務員才能幫助需要幫助的百姓,他卻沒想到深不測的官場還有另一面斗爭。
想到斗爭,他對他目前的工作有些失望——海蜃市的工作不好做。
所以,他想放棄了,他想辭去工作,然後下海,然而,他又不想就這麼放棄,或許,別的地方很能會好一些,也許就只有這個海蜃市里有像李主任這樣的人而已,而且也只是少數。
于是,他又不甘心,但是不甘心他又怎麼樣呢?現在不是還在看守所里嗎?
想到這些,他嘆了口氣,躺在一張破舊的濕潤的床上,眼楮緊閉——就算睜開也沒有用,他想到了他的鬼友們,陳真華與霍聚財正義,蘭靜秋與獨孤晉中善良,陸小英和錢小紅的熱情。突然,他也想到他以纏住李主任不放,因為他以靈魂出竅啊。
想到靈魂出竅,他精神又來了,一下子翻身起來,思考著如何戲弄李主任。
而就在他在打算對付李主任的時候,李主任還在街上無精打采的走著,他幾乎不敢回家,更不敢把今天的事告訴他的妻子,所以,他只能漫無目的的走著。
總算到了他所居住的小區,這小區修建的很漂亮,房價很高,本來從農村走出來的李主任是買不起的,但是他娶到了一個有權有勢的女子為妻,這是他的岳父買給女兒作為嫁妝的,所以自然就成為他居住的了。
他的老婆為了強調房產歸宿,所以和他進行公證,他只有使用權,而她的妻子不但擁有使用權還有處理權,也就是說,如果李主任夫婦離婚,李主任還是一無所有。
于是,為了保持他還能住在這小區里,李主任是忍辱負重啊。
走進小區,他遲遲不敢繼續往里進了,站在樓下徘徊不定。
突然,一陣陰風刮來,小區里的花草出一陣輕微的沙沙聲,就像有人踏在上面行走一樣。
李主任打了個冷戰,回頭一望,小區一片寧靜,靜的連行人都似乎沒有。
冷風使得李主任從迷茫中稍稍清醒些,他打了個寒戰,嘆了口氣,還是狠下心向樓里進去,畢竟是福不是禍,而且妻子還不曉得,如果不說,應該是不會有問題的。
他走進樓下通道,走不到十來步便是電梯。
他按了電梯的按鈕,電梯打開了,里面有一個人,一個神情冷漠的人,這人披頭散,長長的頭由中間分開散在臉部,同時又遮住了整張臉,也就是說,根本看不清這人是什麼樣子,只能透過他那冰冷無情的眼神和緊閉的雙唇覺得此人神情冷漠。
此人身著一件潔白的長衫——這顯然與小區高貴的人高檔的生活格格不入,于是以肯定的說明此人不是小區里的住戶。
但為什麼會在小區里呢?李主任倒是沒在意,只是對此人奇怪的衣著多瞧了幾眼,還以為是個神經病而偷笑幾聲。
盡管如此,他還是走進電梯,一進來,他覺今晚的電梯像冰箱一樣的冷,冷的讓他直打嗦。
「你還是進來了!」
一個奇怪的聲音傳來,在電梯里回蕩。
這聲音讓李主任嚇了一大跳,他重新掃視電梯里,除了他就是那個冷漠的人,于是他有疑惑地看了這人一眼。
但這人並沒有看他,眼神呆滯而冷漠,耷拉著眼皮看著地面,這表情誰也看不出他是否說過話。
「剛才是你在說話嗎?」李主任問。
這人同樣沒有開口。
「我說兄弟,」李主任挨近這人又說,「你剛才是和我說話嗎?我在這里住了幾年了,從來沒有見過你啊。」
這個人像是沒有听見或者像個啞巴一樣一言不,只是身子微微抖動了一下。
「原來是他媽的一個啞巴。」李主任聳聳肩說。
「是嗎?」又有一個極其冷漠的聲音傳來,聲音回蕩在電梯里。
听見這聲音,李主任是害怕的要死,他悄悄看了和他站在電梯里的這個人一眼,還是只看見這人一臉的冷漠,而且這人听到聲音的——他堅信這個人和他一樣听到莫名傳來的說話聲,只是這個人不像他一樣顯得緊張害怕,那麼,一個正常的人應該害怕的,除非他是聾子或者不是一個正常人。
于是他更加害怕了,他認為他遇到了鬼,而且只有他一個人遇上,否則,這個人不能沒有反應。
「兄弟啊,」李主任帶著幾乎是哭聲說,「你要是能證明你是一個人那你說一聲吧,至少你要證明一下你還是一個活人,別整的跟個死人一樣一動不動。」
「你要我說些什麼呢?」這人說話了,說的那麼冰冷,而且聲音幽幽,就如在空曠的原野悲傷的哭泣一般。
「你,你,」李主任確切听到這個人說話的聲音了,他指著眼前這穿長衫的人害怕地說,他堅信剛才出的聲音就是這個像死人一樣毫無表情的人出的。
「是的,」這人冷冷的笑起來,這笑聲就如夜里吹來的風聲,猶如山間一片狼嚎。
笑過之後,這人緩緩回頭看著李主任說︰「你很奇怪我這身穿著吧,但我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因為我們那個年代就穿這個,所以你別奇怪,如果你真的認為奇怪,那你看看我的臉你就會更奇怪了。」
李主任不解,他還真听話,一雙眼楮盯著這人的面部一動不動。
突然,他看到這人的眼楮流出血淚,黑黑的血,接著是鼻孔,然後是嘴巴。
李主任先是看見這人眼楮流血便全身抖,看到鼻孔流血就「媽的」的一聲叫起來,等看到一嘴的黑血時,他尿都流在褲襠里了。他癱坐在地,哭喪著臉說︰「鬼啊!」然後爬著走出電梯。
這個時候,電梯才慢慢關上,李主任往外爬,頭剛伸出去,身子便被電梯門夾住進出不得。
在電梯里的鬼便是歐陽青,他把借來的軀體放在囚室里,然後現出本身來找李主任。他見電梯卡住李主任,怕電梯上升把李主任卡死,所以不讓電梯上升。
而僅僅如此,李主任都嚇得半死。
終于,電梯門打開了,李主任早已四肢無力,但為了保住性命,他一個勁的往前爬,逃出電梯,往安全通道連滾帶爬地上樓。
歐陽青見他狼狽模樣,他呲呲的偷笑著,遠遠地跟在李主任身後。
李主任不管怎麼逃也感覺有一人跟在後面,甚至有時還覺得有一只手拉著他的腿,他回頭一看,什麼也沒有,但一只腳就是無法抬起來。
好不容易怕回到家,一進屋便把門關上,慌慌張張的跑進臥室躲進被子里,他老婆此時坐在沙上看電視,邊看電視便弄頭,見丈夫慌慌張張的跑進來然後竄進臥室躲在被子里,也感到奇怪,跑進臥室,一巴掌打在李主任**隆起的被子上,然後掀開被子一陣拳打腳踢。
李主任被打了幾下,突然一聲大叫,一耳光朝自己老婆臉上打去,然後「哈哈」地笑起來,眼神呆滯,頭松亂,跟個瘋子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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