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距離鳳凰山腳,只有五公里路程,只是上山的路稍稍有些長,全程都是z字形。張兵心中焦急,車速不由快了幾分,也隨時留意路邊的情況,但等他一路到了山頂也沒發現毛毛一行人的行蹤。
「大爺,你有見到幾個十二三歲的小孩來廟里嗎,當中有一個男孩染了黃頭發。」張兵詢問著賣門票的老人。
「沒有,今天來的都是大人。」老人肯定的回道。
張兵無奈之下,只好留下了電話,當然也購買了門票,到了里面的茶樓,找到上次見過的曾娟,也互相留了聯系方式,如果看見毛毛等人上來,第一時間打電話通知他。
同時也給旅館以及網吧老板打了電話,保持聯系,但是那個初中生楊輝的電話始終打不通。
其實,張兵這是關心則亂,農村鄉鎮的孩子,哪個不都有漫山玩的經歷,又不是毛毛一人不見,而是好幾個孩子。大人基本也不會當回事,除非天黑了還不見人,才會急著尋找。
現在不過是中午,等孩子們玩累了,餓了,自然就會回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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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文,你哥哥對你也太好了吧,給你這麼多零花錢,還允許你染發、上網。」楊輝低聲說道。自從前天晚上毛毛給他買了裝備之後,兩人就成了鐵哥們,至少他是這樣認為的。
「還好吧!」毛毛應付了一聲,就把注意力放到女神身上了,「歡歡,中午我請你吃飯吧。」
小女孩搖了搖頭,兩條辮子一甩一甩的,距離女神,還有很長的距離,現今不過才十歲,「我中午要回家吃飯,不然女乃女乃要找。我們抓緊時間,偷了果子就回去了。」
「哦!」毛毛明顯有些失望,又說了句,「下午讓我哥開車送我們去鳳凰山,歡歡你也要去吧。」
「當場啦,快別說了,一會給人發現了。」
七月,正是紅了蜜桃,紫了葡萄的季節,核桃也已經綠了,李子可以摘了,梨子也可以討了。在北斗當地也很多水果可以采摘,還有漫山遍野的野果,恰逢暑期,正是小孩們的天堂。
五個孩子結伴,到小鎮旁邊的山上去偷水果,這事也是楊輝提議的,其余幾個孩子贊成,五人中除了毛毛與楊輝,其余三個都是小學生。
而五人是順著鎮政府旁邊的小道上山,去的地方就在政府的後山,期間還用棒子敲了幾個核桃下來,正是張兵看見的核桃樹,現在核桃雖然沒全熟,但也勉強能吃了,外面有一層果肉,這是不能吃的,因為沒完全成熟,所以只能慢慢磨掉外面,露出里面的核,把核敲開後,類似于縮小版的豬腦花,與成熟後的味道差別很大,少吃一點,感覺也不錯。
但後果就是外面那層果肉產生的汁水,是淡黃色,沾到皮膚上不容易洗干淨。
此時,五人躡手躡腳的進了一處農家院子,里面栽種著很多梨、桃、李子樹,之前摘的幾個核桃顯然不能滿足小伙伴們的獵奇心。
「哇 ,好多果子啊。」毛毛也興奮了,雙手齊動,奈何農家的果樹都比較高大,因為村民一般不懂修剪枝條,多是仍由果樹自然生長,年限到了就自然掛果。桃子樹還好,特別是一些李子樹,連大人站在地上都摘不到。
但無法難到頑皮的孩子們,農村的孩子,尤其是男孩,少有不會爬樹的,當即,已經算是老馬識途的楊輝,就與另外一名小學生男孩爬上了樹,兩人在上面摘了扔下來,毛毛帶著兩個女孩接住,分工協作。
一小會後就收獲頗豐,其實這些孩子不過是獵奇心重,頑皮罷了。上網一個小時就足以購買很多水果了,桃子在鎮上只賣兩元一斤,梨子一元就能買到,李子也超不過三元,酸性的李子也才一元。
偷果子進行得異常順利,是因為楊輝提前踩好了點,知曉這家農戶今天外出了,但也怕夜長夢多,大量的果子到手,一行人飛快的逃跑了,跑出一陣全都哈哈大笑,異常開心,這便是孩提時代。
「撼文,我帶你們抄小道,從這邊懸崖有小路下去,那下面很好玩的,我們可以在那里吃果子。」楊輝又提議道。他玩的游戲中,又看中了一套裝備,要一百多元,這錢,只有落到毛毛身上了。
「好啊好啊!」幾個小伙伴都贊同。
站在懸崖邊上,可以一窺鎮上的全貌,到也不算太高,約莫百米左右,楊輝領頭,從一處小道慢慢往下走,很是陡峭,不過小路呈婉轉凹形,哪怕坐在地上,滑下去也不用擔心會飛出懸崖。
不一會,五人都順利到達了中段位置,這里是一處方山台地,在峭壁之上,鬼斧神工的出現一個二十多平米的石台,台邊上有一株黃果樹,襯托得猶如仙境,這地方也是有名的約會地點,風景好,也夠隱蔽,不少年輕情侶都曾經來過這里游玩。
「太漂亮了!」毛毛歡呼著,老家陽貴雖然也多山,但全是光禿禿,沒有這麼多風景樹木,也沒有蜀道的險峻崎嶇,缺少了一分大自然的美態。
孩童們忘乎所以,一邊吃著水果,一邊在石台上玩鬧,全然忘記了時間,又因為怕家長發現,所以有手機的都開成了飛航模式,這樣電話就打不進來。
「你們看,我可以爬到樹上去。」楊輝年齡最大,也是網吧的常客,但因為零花錢不多,所以經常要靠大家接濟,反應出來,算是很照顧小伙伴們,也喜歡表現自己,靠其余途徑的去贏得地位。
而表現出膽子大,也是贏得尊重的途徑,這便是小孩的思想,說著,就走到石台邊上,整個石台呈橢圓形,有一半的邊緣外面就是懸崖,不過在往下有一條小道,距離石台只有十來米高了。
石台整體像是一個碗形,下面的根部越來越小,這棵黃果樹就長在石台根部,傾斜著長上來,露在石台邊上,楊輝抓著枝條,一步就上了樹,小伙伴們也只顧著高興,拍手叫好。
這讓楊輝更加興奮了,開始爬上爬下,還落到了石台的根部,那里也有個小台面,但只能夠落腳,在往下,就是直線的峭壁。
毛毛整個身子都趴在石台邊上,衣服早就弄髒了,額頭上也是汗水,心里覺得楊輝這樣做,有些危險,正要出聲呼喊楊輝上來,但就在這時,悲劇發生了,楊輝因為太過興奮,仰著頭看著上面,只顧著表現,誰曾想到手上一滑,沒抓穩枝干,下一刻只聞一聲砰響,楊輝重重摔在了下面的小道上,足有十米的高度落下,瞬間就暈了過去,有鮮血流淌出來,染紅了大地。
這一下,幾個小孩都被嚇住了,也慌了神,農村孩童的自救能力也顯得不足,因為通常意義下的120、119等,在鄉鎮根本行不通,有事只能通知醫院或派出所,當然當地也有呼救電話,可孩童們怎麼會留意,哪怕是鎮上的小孩用手機的也不多。
還有,出了這種事,都不敢告訴大人,慌慌張張的,幾人順著旁邊的山路小道往下面去,這是打算先行看看楊輝怎麼樣了。而其實這類問題,每個小孩都有,出了什麼事,或是受了傷,也不敢告訴大人。
還好,毛毛是個另類,冷靜下來後,就找小女孩歡歡要來了手機,可問題來了,他記不清楚張兵的電話號碼。
轉眼四人下了山,來到楊輝旁邊,但楊輝已經昏迷了,肩膀處與大腿處還在流血,而這里距離鎮政府後院還有一段距離,依舊在山坡上,距離街道,還有七八分鐘路程,送到醫院就更遠了。
「撼文,我們把楊輝抬到醫院去,你先幫他出醫藥費吧,不要讓大人知道了。」女孩歡歡建議道。
「好,不過我要告訴我哥,你們放心,我哥他不會亂說出去的。」毛毛其實也有感受到張兵對他很好,當然有時候也很嚴厲,但能肯定一點,張兵不是愛打小報告的個性,也就不可能跟幾人的家長告狀。
當即,四人合力,毛毛自告奮勇背起了楊輝,因為除了楊輝,就他的年齡最大了,他也知道情況情急,一路小跑著下了山,然後往醫院而去,這一下,其實就隱瞞不住了,因為今天是趕集日,哪怕給楊輝蓋住了衣服,也同樣讓一些大人察覺到了異狀。
很快,就有大漢把楊輝從毛毛背上接了過去,幫著送醫院,其余也有人幫忙,小鎮上的人情味顯然比外面更足,但也不能全面否定大城市中的冷漠,好人還是多,只是大環境被坑壞了。
「喂,楊姐,是不是毛毛回來了。」張兵這時正開車回鎮上,已經在半道了。
「還不清楚,你快點去醫院,剛剛我听說有一個小孩從山上摔下來了,還說見到了一個黃頭發,可能是毛毛,現在還不知道,幾個小孩都在醫院,你快點去看看。我現在就趕過去,確定了給你回電話。」楊健容語速飛快的說道,她也是剛剛听到了八卦消息。
「什麼?好,我馬上就回來。」張兵被嚇到了,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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