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如何,沒人能說得準,哪怕精通梅花易數,也無法算到一個人最終的命運。
容不得張兵分神,因為又一道光束射了過來,好家伙,這與之前那一道稍稍有些不同,對方至少有兩個人會斗法。
手上鏡輪一轉,一道拙火定打了進去,瞬間反射出的月光帶著灼熱感,如今他已非吳下阿蒙。
斗法地感覺真的太奇妙了,也能完全激發他的潛能,感知已經發生了變化,仿佛進入了另一個平行的時空。
在廣袤無垠的草原上,一輪明月高掛,張兵手持真龍古劍,與兩道模糊的身影對峙,渾身上下錚錚作響,仿佛有無數古劍在出鞘,戰意正濃。
「不簡單啊。」陳玄機手持陰陽鏡,神情凝重了起來。
旁邊的何川嚴陣以待,同樣一面先天陰陽鏡在手,師徒倆先後進行試探,確實是在試探,因為擔心張兵那件煞器的反噬。
但結果卻出乎意料,短短時日不見,張兵仿佛變強了,給他們一種心悸的感覺。
「先不要大量使用符,控制在試探的範圍內,煞器就不會自動復蘇。」陳玄機出身交代,話一落,一張符紙便貼在鏡面上。
張兵立時察覺,鏡輪一轉,撥動了第二輪,以五行之火對上,瞬間,拙火定被增幅,大手印法在鏡中演化,他手中的真龍古劍斬出,化為一道奔騰的火焰,氣勢勁爆。
「鎮封!」陳玄機一聲輕喝,符發威,隱現一面八卦鎮壓而下,熄滅了火焰,但八卦上也布滿了裂痕。
何川吃驚,「好家伙,這人要逆天了嗎,為何長進會這麼大。」
而這時情況又有了變化,張兵再次撥動鏡輪,生肖馬對應,上次出現過的八駿圖再次奔騰起來,八匹烈馬更加雄壯,也更加逼真,就連皮毛都可清晰看見。
「震!」何川往手中陰陽鏡上,也貼上了符,卻是引動了先天八卦中的震卦,震為雷,一時間天雷滾滾,散發著天地之威,驚雷落地,馬匹受驚,隊形立時亂了。
張兵面色不變,第七輪一轉,二十氣節分為春天秋冬四季,他直接把「立冬、小雪、大雪、冬至、小寒、大寒。」這六個氣節調動了出來,瞬間,天地變色,開始飄落鵝毛大雪,在月色下美輪美奐。
冬天一到,天雷自然不攻而破,只听說六月飛霜,但還沒傳說過冬天打雷。
「嘶律律!」一頭黑色鬃毛的駿馬揚起前蹄嘶鳴,召喚回另外七個伙伴,再次組成隊形,在大雪之下飛奔,隱約間,四蹄仿佛踏出了火焰,這是五行之火與拙火定的加持,在寒冬中的生肖馬,不知道疲憊,不知饑餓、寒冷,只知奔跑著,攻克敵人的壁壘。
「巽!」陳玄機輕喝,天地又為之一變,起風了,狂風大作,吹得馬兒迷失了方向。
但張兵再次撥動輪盤,谷雨氣節出現,綿綿春雨灑落,狂風頓時變為了微風。
接下來,無論兩師徒如何變招,張兵始終有應對之法,九個輪盤單獨出來都能用來斗法,何況是組合,簡直是變化無窮。
八匹烈馬看似無法跑到天邊,但卻一直在奔跑,氣勢越來越濃,而且還發生了月兌變,變得更加真實,甚至還披上盔甲,如同凶獸,若是被撞上,非死即殘。
「師尊,再這樣下去不行啊。」何川臉色更加蒼白,他精神受損,這會受到了很大的壓力,不能長久斗法。
兩師徒之所以被張兵一一化解招數,那是因為一直沒有大量動用符,以及更厲害的精品符,先天陰陽八卦鏡雖然是祖師爺傳下來的,可是相比張兵的撼龍鏡,在變化上實在太匱乏了。
陳玄機卻依舊很鎮定,「莫急,何川,你難道不覺得對方的思維天馬行動,能給我們很大的啟發嗎。他的戰術實在太精妙了,見招拆招,如信手拈來,應對得恰到好處,若他的道行與我對等,我們早就敗了。
現在卻能借他磨練對敵的手段,符不要動,我們一起用八卦應對。」
說著陳玄機開始打出組合招數,乾上坎下,直接變成了訟卦,這是一個中下卦。何川也組合出一個屯卦,場面上立時佔了上風。
周易六十四卦,原本就是從伏羲八卦中演變而來的,妙用變化更加無窮。
但兩師徒顯然沒有料到,張兵是以周易定根基,故此才把六十四卦放在第九輪,與他對卦,不敢說班門弄斧,但絕對是一招臭棋。
但見他手中一搖,第九輪微微一顫,一個小畜卦射出,而後不停,接連射出九卦,十個卦象並聯,轟得師徒倆大喊招架不住。
「師尊,他到底用的什麼法器,怎麼啥都能變換出來。」何川驚叫。
張兵有他的斗法感官,化為了廣袤的草原,而師傅倆也有自己的世界,只是不同罷了,但感受的結果卻是差不多的。
陳玄機也驚訝起來,但沒時間思考,除非動用精品符,不然真的要敗了,他已經感覺到臉上滾燙,那是上次被破碎的鏡片劃過的地方。
「先天八卦,封!」「封印!」
師傅倆默契的放出了大招,八卦連接,化為輪盤封住了天地。
張兵輕笑道︰「又是這招。」隨著笑聲,他的戰鏡九輪自行回正,唯獨第一輪旋轉起來,同樣的先天八卦,但他一次放出了九個,與對方對轟,道行雖然不夠,但卻可以用量取勝。
結果,跟他預想的一樣,所有的八卦都崩潰了,唯一不變的是八匹奔騰的駿馬,馬頭、馬腿都已經開始燃燒出火焰,更加凶猛。
「師尊,快想辦法,我的陰陽鏡要碎了。」何川慘叫,手中的陰陽鏡已經出現了裂痕,隨時他都可能出局,偏偏有大把的符不敢使用,這種憋屈感差點讓他昏厥。
陳玄機依舊沒有太驚慌,他雖然上次同樣被煞器所傷,但比何川多出二十年道行,有豈是擺設。
下一刻,張兵的耳中出現了鼓聲,不是震天的戰鼓,而是祭祀的那種聲響,隔著數理外都能擾人清夢,原本很平常,可這鼓聲卻驚嚇到了駿馬,讓奔跑的氣勢一滯,也亂了他的勢。
這下,張兵是又驚又喜,他一直覺得還有別的戰鏡出現,而鼓聲給了他啟發,何為戰,無兵器如何戰,他的戰鏡,差了一輪兵器。
不,應該戰鏡是完美的,另一種戰鏡應該加入兵器,此時此刻,他也不敢分神,只是把這種想法留在了心中。
鼓聲動,天馬驚。依靠撼龍鏡,他依舊有應對之法,供養印打進了鏡面中,瞬間抹平了駿馬的恐懼,這鼓聲化為戰鼓,成了一種供養,再次讓駿馬拔高了一個檔次。
「不對勁,居然連佛門的東西都出來了。」陳玄機所在的幽都一脈,從古到今都在與佛門對著干,雙方爭奪著超度的市場份額,所以彼此都有些熟悉,他感受到了佛門的那種法力。
「給我定!」關鍵時刻,陳玄機二指一並,點在了陰陽鏡上,頓時,一股莫名的力量灌注。
在張兵的感官中,世界寂靜了,不是崩潰,而是靜止,仿佛一切的一切都化為了畫卷,人來鳥不驚,八匹駿馬,真的成了八駿圖。
「好厲害!」即便是對手,張兵也不得不感嘆,他同樣發覺了對方沒有怎麼動用符,因為感覺不到磅礡的力量氣息,就算如此,他已經被封住了,所有無窮的妙招都化為烏有,做了無用功。
禪定印、與願印、護身印、大虛空藏印……輪盤飛轉,十八個法印試了個遍,依舊沒有效果,不是這些法印不行,而是張兵無法發揮出力量,他會的供養印與大手印法都無法起到效果,太初級了,也還沒修到高深的境界。
「怎麼辦?難道要準備跑路了?」張兵有些不甘心,撼龍鏡雖然沒什麼異狀,那是因為鏡面是銅的,可就算不會爆碎,也會急劇消耗銅錢之前幾十年吸納的天地精華,消減增幅度,也是一種損壞,若是繼續堅持,最終報廢都有可能。
「最後試一試,不行就暫且撤退吧,別折損了母鏡。」
張兵一咬牙,撥動了第六輪,文曲大支龍被調動了出來,他猛吸一口氣,接連轟出五個供養印,瞬間精神變得萎靡不振,大大的消耗了氣運。
「嗷吼!」
一道龍吟震天,原本靜止的世界中,開始滾動出烏雲,月亮永恆,有一龐然大物在雲層中東露一鱗,西露一爪,若隱若現,看不到它的全貌。
但在場三人,都能判斷出,那是真龍在雲中騰翔嘶吼……
張兵相當興奮,別看他經常撥動龍盤,但是在斗法中,要調用真龍為他一戰,簡直不可想象,因為他無龍可用,這世間不是只有十八條龍,而是代表十八種形態,但他一條龍也沒有,別說抓到,就連模到龍鱗都沒有。
但此刻仿佛真的調動了真龍之威,雖然只是在雲層中顯露一鱗半爪,但這也是龍,龍威一顯,凡人如何能擋。
「砰,砰!」接連兩聲輕響,陳玄機師徒倆手中的陰陽鏡都爆碎了,根本來不及動用符鎮封。
而在張兵的感知中,雲層中的真龍也瞬間消失了,他也變得更加虛弱,差點暈倒在地,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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