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張兵一聲輕叱,指揮田文強所化黑影撲了上去,可憐田文強這時正在北斗鎮上數錢,今天的魚市非常好,因為臨近過節,但突然間雙手不受控制地開始結印,他只會供養印。
張文昌揮出一枚符,化為幕牆抵住了黑影,但忽然間覺得腦海中一片空白,忍不住就想把全部的符掏出來遞給對方,愣了數秒這才回過神來,心中大驚,這居然是佛門法印。
有這點時間已經足夠了,張兵的雙劍從符牢籠中掙月兌來,剎那間揮出九九八十一劍,在張文昌頭上下起了劍雨,同一時間,張兵頭上戰鏡射出璀璨光芒掃過張文昌身畔符。
「八駿圖!」又是一聲輕叱,八匹烈馬憑空出現,其中兩匹生有獨角,蹄如爪,牙如獸,雄壯無匹,踏著祥雲撞擊上去。
「你到底是何門派?」張文昌再次震驚,這人的斗法太過奇怪,仿佛無跡可尋,以前從未听聞。
張兵沒有回答,雙手一合開始結印,拇指重疊相扣,食指彎曲對踫,中指、無名指、小指,三指相觸成拱橋,一上來,就轟出八記拙火定,為烈馬點燃了佛火。
張文昌雙手在空中游走,灑出八枚符組成又一個陣法與劍雨、烈馬對抗,又以五雷符對抗雙劍,竟然不落下風,但暫時也沒有還手之力。他的斗法招數,偏向于防御,以及破除陰煞,但張兵並非是煞物,這讓他的攻擊手段打了折扣。但是張兵想攻破他的防御。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而張兵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兩人戰出了真火。崩壞了一座座山頭,張兵始終無發傷到張文昌身軀,而他也不曾近身搏斗,不是不敢,以他現在的劍法造詣,已經能與假龍搏斗片刻,怎麼會怕活人。
只因他要防備龍脈的後人,可以說。這時斗法他只用了七分精神,還留了三分注意力觀察四周,但見蛇群如潮水一般抵擋住了人群,但仍然有一些男性不懼蛇潮,強行穿了過去。在不能真正轟殺這些人群的前提下,蛇群只能阻擋老弱婦孺。
這種情況讓張兵很是無語,他總不至于真的把村民轟殺吧,雖然不能真的殺死,但卻能斬掉一些氣運,輕者也會大病一場。重者可能留下暗疾,甚至間接導致一些村民遭劫丟命。如果真這樣做了。那得承受多大的因果,實非張兵所願。
不能再耽擱了,張兵心思轉念間,豁然引戰鏡入體,化為心髒,銀白色的鎧甲覆蓋全身,讓他如同神話中的人物,下一刻就召喚出了巴蛇。
「我要以一敵二!」張兵仰天大吼,氣勢驚天。
「嗷吼!」
巴蛇如山岳般的軀體顯化,飛速靠近結穴之地,盤踞的身軀輕輕掃退人群。
張兵反其道行之,讓巴蛇把穴位護衛起來,不讓村民們靠近,這樣一來,殺龍的算計自然就落空了。嚴格意義來說,龍脈是沒有智慧的,有的只能本能的驅使,不同的龍又不同的脾性。
現在有人想它定住,驅使龍氣,龍脈自然不肯屈服,本能的用盡一切手段抗拒,殺龍之名,為凶。當然不會顧及這些百姓的氣運,換了是別的龍,應該不會是這種極端的手段。
因為龍脈與生活在龍脈上的人群,是相輔相成的,如若沒有人居住,那麼龍脈漸漸就會死去,最終成為死龍。
「什麼?」張文昌見此情形,直接驚呆了。怎麼可能有這種東西出現?上古巴蛇,相傳已經被後羿大神給射成了兩段。
就算幾千年來有新的巴蛇穴形成,那也不是凡人所能點中的啊,這人到底是誰?怎麼可以擁有一條巴蛇,可你已經有了巴蛇,為何回來搶奪假龍,這有沒有天理啊。
換位思考,如果張文昌自己有了巴蛇,肯定就會潛修了,怎還敢奢求龍脈,就不怕遭受天譴嗎?
「嗡!」
張兵的雙劍攻擊更加犀利,每每斬在法陣的薄弱處,張文昌使出渾身解數,同時還要防備八駿圖,已經分不出手段去攻擊張兵,甚至于見到巴蛇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不是張兵的對手,除非事先做好準備,擺好陣法,請君入甕。或是他拼命使出終極大招,但那種招數,殺敵一千,也會自損八百。
他是為了定龍而準備,因為只要定龍成功,就能把氣運補充回來。可要是用來戰勝張兵,那就掂量了一下了,即便殺了張兵也無濟于事,他也免不了被龍脈轟殺。
一旦進入斗法狀態,就不是你就想退就想退,只有兩種結果,要麼你比對方強大,要麼對手放過你,或是轟殺你。顯然,現在這種情況都不顯示。
張文昌不得不戰,如果說拱手把龍脈讓給張兵,那也是萬萬不可能的,他得不到,別人也別想得到,大不了一起被轟殺,看誰能熬過誰。
同時張文昌也有些後悔,前段時日,老友陳玄機就邀請他去穹窿一帶尋龍,許下了天下的好處,但那些都是外物,怎能比不上自己擁有一條龍。
此刻回想起來,完全可以與陳玄機合伙一次,讓對方來幫他定假龍,而他到時候竭盡全力幫其定那條穹窿龍,各取所需,現在想這些都已經晚了。
「糟糕!」
張兵與張文昌兩人幾乎同時大叫,因為蒼穹之上傳來陣陣龍吟,不僅如此,四個方向都出現了神獸,左邊青龍,右邊白虎,前面朱雀,後面玄武。
「這不可能,上次來都沒有四神獸。假龍怎麼可能召喚出四獸之靈。」張文昌完全不敢相信。
張兵也傻眼了,這還怎麼打?他就是再自信,也不可能獨扛這麼多神獸,何況還有一條翱翔在雲中的龍。
「難道,這些都是幻境!」張兵醒悟,這里是殺龍的斗法空間,可以幻化出很多虛影,空有形而無力。
想到此處,他便撥動戰鏡第八輪,化出一尊佛陀,結出護身印,沖著朱雀撞擊而去,這頭朱雀不似傳聞中的鳳凰那樣漂亮,就猶如一頭放大版的鳥雀,只是羽毛熊熊燃燒,散發著滔天的威勢,隔著老遠就能感受到熱浪撲面,實在太過真實。
佛陀一出,面貌與張兵有七八分相似,莊嚴寶相,身披金色袈裟,盤坐在蓮台之上,開口誦道︰「快樂痛苦皆往!」
佛號一出,護身印成,照映了半邊天空,與烈火朱雀轟在了一起。
和鳴鏘鏘!朱雀發出鳴叫,鳥羽震落,如下起了火雨,雨在燃燒,雖然威勢依舊,但卻被佛陀給扛住了。
張兵見此大喜,果然只是看起來厲害,並非真的朱雀,如果是真的,那他就可以慷慨赴死了,因為還有另外三頭同樣恐怖的神獸。
「一戰六又何妨!」張兵豪情萬丈,左手指骨發光,再次撥動戰鏡,化出三個佛陀,分別結出供養、與願、拙火三印,分擊三個方向。
一佛口誦︰「一即一切,一切即一。」
二佛念出︰「凡有所相,皆是虛妄。」
三佛輕語︰「一切法皆是佛法。」
四佛爭輝,迎擊四大神獸,朱雀如烈火不死鳥;青龍如蒼天,龍身千丈,昂首就是恐怖的嘶吟;白虎咆哮,能吞日月;玄武馱著山岳而來,巨大無邊,防御天上地下第一。
但都被四佛給扛住了,張兵胸部發光,瘋狂接引月光,身後化出十幾對手臂,更加瘋狂的調用撼龍鏡的力量,凡是在使用的子鏡的人群都被他利用了起來,掠奪絲絲氣運,非到萬不得已,他根本不會用這招,因為這意味著,到時候定龍成功,也要給這些人分上一杯羹。他吃肉,大家也能跟著喝點湯汁。
可現在不得不如此了,沒有這些子鏡所有人的加持,他很可能無法熬過這一劫了,他自身的氣運也無法支撐戰到最後。
張文昌看著剛才這一瞬間發生的一切,只覺得心中發毛,對方也太強勢了一點吧,與他大戰,突然召喚出巴蛇攻擊龍穴,又召喚出佛陀迎接四大神獸。
現在又身化幾十條手臂,每一條都充滿了力量,這人到底是修的什麼功法?似佛又不是佛,似陰陽又非陰陽,身上有理氣派的影子,又有形勢派的氣質。
還能使用雙劍,還有這八匹烈馬,好像還牽扯到相術,還有更多他看不出來的,這是不是太過復雜了,可對方又能游刃有余,好像還留著底氣對抗殺龍。
張文昌想得沒錯,張兵確實還有與殺龍一戰之力,但也不敢在耽擱,多線作戰,他的氣運如流水般消耗,再多等片刻,就有可能把他榨干了,那到時候就步了無數前輩的後塵,輸在了後勤不足。
三軍未動,糧草先行,古人誠不欺我!
「撼龍戰鏡,顛倒乾卦,見龍在田!」
隨著張兵這一聲大吼,他的身側出現五輪戰鏡,與他自身連成一個卦象,乾卦天成,第二爻發動,打出了見龍在田,這是要生生把殺龍從雲層給拉下來。
戰鏡卦象一成,組成了莫名的光輝,六道光束沖天而起,如牢籠又如利爪,拘在了龍身之上,張兵雙手高舉過頭,眉心發光,面色肅穆,口中大喝︰「殺龍,下來一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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