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不會游泳,所以半僵只能閉著氣,從教學樓東面的那個小湖里一步一步的走上來。也幸虧半僵被天雷給轟的飛到了這個湖里,冰冷的湖水吸收了半僵身上殘余的熱量,不然光是那五盞天雷的余威,也夠讓半僵魂飛魄散,尸骨無存好幾回的。
盡管這樣,可當帶著一身淤泥的半僵從湖里爬出來後,他的第一感覺還是想在爬回去用湖水涼快一下。昨晚出門時,半僵身上穿的還是高校長送的那身衣服,不過此時那套阿瑪尼的高檔西服連同里面的襯衣在天雷的轟擊之下,也燒的只剩一片能勉強遮羞的褲頭了。老人頭的皮鞋雖說因為離地最近,沒有什麼大多的損傷,但是只要別人一走進,也能聞到一股濃濃的焦臭味。
身體外面穿的衣服都成了這個樣子,里面的人自然也好不到哪去,從頭到腳,除了遮羞布和皮鞋所遮掩的地方,沒有一處不散發著濃濃的肉香,隔著老遠都能聞見。然而這還不是最要命,隨著「半僵」離開,放完雷的黑雲也很快就散去,緊跟著太陽溫暖的光芒就照了下來。對旁人來說,這太陽的光芒的確很溫暖,可是對半僵,尤其是沒了棺材釘的半僵來說,這就跟催命符差不多了。
本來要是有身衣服遮著或許還能將就,可現在半僵身上的布加起來也就是塊枕巾大小,于是半僵本已經是火燎火燎的全身又像被灑了一層粗鹽一樣,開始玩命的疼。在劇痛之下,半僵本想找塊有陰影的地方躲躲,等天黑以後再去把棺材釘給找回來,哪知道他一轉身,就遇到了西裝革履的年輕人。
「哎,這不是半僵同學嘛,怎麼搞成這個樣子?」一見面,對方就想握半僵的手,可一看半僵的手都被燒的不像樣了,他才又悻悻的受了回去。
「你是……」半僵也覺得這個年輕人有些眼熟,可咋看之下,他還真想不起來。
「我是裘赴新啊,高校長的秘書,我們昨天早上還見過面的,那時你還好好的,怎麼現在你就搞成這個樣子?」半僵終于記起了眼前的這個人是誰,而他此時離那片陰暗之處,也只剩下了幾步之遙,可就是這幾步,他確怎麼也過不去。
「我沒事,只要過去歇一會兒就好了。」半僵想從左邊繞過去。
「都傷成這樣了,怎麼可能沒事呢,我已經交救護車了,再等一會兒就來了。」裘秘書攔到了左邊。
「我真沒事,歇一下就行……」半僵開始向右繞。
「那怎麼能行呢,車馬上就要到了,你在堅持一下。」裘秘書立刻堵到了右方。
「我,我,我真沒,沒事。」盡管手里緊握著那竄佛珠,可隨著越來越熱的太陽光,半僵還是覺得自己眼前越來越黑。
「再忍一下嘛,再,喂,你怎麼了?你說話啊,別,別倒下,車馬上就來了,喂。來人啊,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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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你當時在小樹林那邊散步,眼前突然一亮,跟著就什麼也不知道了,然後醒來就是這個樣子了?」盡管半僵已經點了不下八次頭,可是葉明還是有點不相信「你不是在耍我們吧,那麼晚你去小樹林那邊干嗎?」
「那還用說,那麼晚去小樹林當然是去找女生了,難道還能是去找你?」秉著你贊同我反對,你懷疑我肯定的心思,萬卷又開始和葉明扯皮。「要我說,半僵一定是遇到劫道的了,那幫孫子下手狠著呢,那電棒把人往倒一放,不論死活,拿上錢就走。半僵肯定是被那種人給劫了。」
「盡胡說,什麼電棒能有那麼大的威力,你當我沒玩過那東西」一見萬卷先挑起了戰火,葉明也立刻撇下了半僵,開始組織反攻︰「根據半僵的傷勢來說,我認為這很可能是外星人的杰作,他們是在……喂喂,你們上哪去?」
三個人繼續吵吵鬧鬧的沿著大街朝學校那邊走去,可是沒走幾步,他們就不由自主的走不動了。
「他們為什麼那樣的看著我們?」葉明低聲的問道。
「他們那是在看你,你難看別把我們兩個捎上。」盡管不對勁,可萬卷還是沒有忘記和葉明頂嘴。
「我想他們可能真的是在看我們倆。」一邊說著,半僵的臉上露出一張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半僵是一大早被救護車送進醫院的,結果不到八點,他就跟著葉明和萬卷一起從里面潛逃出來,由于時間太緊,因此現在他的身上還是穿著今天早上他從湖里爬出來的那套行頭——西裝遮羞褲和老人頭焦鞋。與早上的赤身**不相同的是,此時半僵但凡露在外面的皮膚,都已經被紗布緊緊的裹了好幾層。除了給眼楮、鼻子、嘴巴和耳朵留下幾個透風的窟窿外,半僵身上被包裹的是沒有一處地方能見光,這也正是他們走了半天,半僵沒有覺得被太陽曬得疼的原因。
大街上走來一具穿著褲衩的木乃伊,要是沒有人出來瞧個熱鬧,那才是奇怪呢。
就半僵性子來說,穿成這樣就這樣吧,大不了走快一點就是了。然而萬卷在借著櫥窗玻璃看清自己的形象後,卻死活不走了,非要找地方換身衣服穿之後再走,可買衣服就要錢啊,于是三個人齊齊的模向自己的衣服兜.半僵的一身西服都燒成了內褲,哪還有兜可言;萬卷兜里倒還有三百多塊,可那還是只有在師大校內才能用的飯卡;因此兩個人就把目光瞟向了剩下的葉明身上。
看著兩個同伴充滿希望的目光,葉明也不含糊,一揚手就是三張大票。
「怎麼就剩三十塊錢了,你昨天不是說還有三百嗎?你在醫院也沒花那麼多啊」萬卷斜著腦袋看著葉明,那意思很簡單,我不相信你,接著往出掏吧。
「三百,昨天是誰在醫院那麼能吃呢?光是昨晚你吃的那兩只燒鴨就一百多呢,你還好意思問。」
「不就是兩鴨子嘛,我回頭還你不就行了,再說到我嘴邊那鴨子都成殘廢了,那鴨腿還不是全讓你半路都吃了。」
「胡說,第二只我不是給你留了兩條腿嗎?」
「問題是那只的翅膀沒了!」
……
「那要不我們就別買了,就這麼回去也就算了。」看著又要掐起來的兩位,半僵趕緊出言相勸。然而今天這兩位是鐵了心,不由分說,萬卷晃悠著雙拐在前邊開路,葉明在後面「挾持」半僵,徑直朝路邊的一家服裝超市走了進去。
十分鐘之後,三個人又按萬卷打頭,半僵居中,葉明殿後的順序走了出來。之所以這樣,是因為葉明一直想笑,但又怕萬卷看見,只好走到最後面捂著嘴偷笑。
萬卷其實用不著換衣服的,他除了兩腳,兩胳膊還有腦袋上的紗布外,身上還穿著一身醫院的病號服。然而萬卷卻覺得穿著這身衣服晦氣,死活非要換別的衣服穿,可三十塊錢實在是金額有限,因此萬卷只好各拿五塊錢買了一件黑色的大褲衩和一件白色的大背心。
本來萬卷的病號服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加上他的傷勢,無非讓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一名重傷者而已。而現在他把那黑色大褲衩子和白色背心一換,再加上他裹得很厚的紗布,如果不是走近了瞧,都會以為是動物園的熊貓跑出來了。
如果說萬卷的造型可以用驚人眼球來形容的話,那麼半僵的服飾就只能用震撼來形容了。一向低調的他本來就不想換什麼衣服,結果被萬卷和葉明兩個人硬拖進店里之後,也不得不妥協。而那兩位也知道二十塊錢不可能給半僵弄下一身合適的衣服,因此那兩位壓根就沒往服裝區走,而是直接到了家居區,花了一半的錢,給半僵買了一件又寬又肥的床單。
要說讓萬卷和葉明他們兩個去當裁縫,那根本是在開玩笑,但要是讓他們倆去折騰,卻是點問題都沒有。
拿床單往半僵身上一裹,在身子一側用別針勾住,再在兩邊的地方用剪刀劃出個口子來,把胳膊往出一拉,一件袍子就做好了。還別說,遠遠的一看,還有真有一點秦漢的風味,可風味再有,那袍子穿在這個時代還是有點串味,奈何萬卷和葉明兩個人不停的規勸,最後還以用剩下的錢為他買副墨鏡為條件,逼得半僵只得妥協。
就這樣,葉明跟著新鮮出爐的大熊貓還有秦朝木乃伊在路邊行人的注目禮下,一步一步的走回了師大,可他們三個卻不知道,就在他們的前邊,還有更大的麻煩等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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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高中,大學,還是初中,新生進校後最先要做的事不是拿著課本去上課,而是要穿上一身似模似樣的衣服去軍訓,而軍訓里面最先要做的事情,便是站軍姿。
九月開頭,正是太陽還有不少熱勁的時候,學生站好隊形,來到太陽底下,按照教官的要求,收月復、挺胸、抬頭、目視前方,直直的站在那,一動都不許動。軍姿是站了,至于站多久,那就要看學生的運氣了。要是遇到一個寬松點的教官,大家站個十分鐘意思一下,也就能收工休息了;但要是遇到一個嚴格的教官,一個小時起,你還別嫌累,著中間還不帶休息的。
而就在半僵他們三個人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師大的新生們已經在學校的操場上開始站著了。他們雖然不知道自己要站多久,可有幾個機靈的已經感覺到他們今天站的時間不會太短了。
為什麼?
你沒看到學校的校長帶著學校一批各級領導在與軍隊來的領導在還操場邊上視察嘛,你覺得他們不走,教官可能讓大家坐下來放松休息嗎?果然,十幾分鐘過去了,教官們還是沒有一點松口的跡象,所以眾多學生們只好繼續堅持著在那默默地平視前方,至于在他們心里大聲問候的是嚴厲的教官還是不識時務的校長,那就沒有人知道了。
以高校長一校之長的身份,本來也只需要在軍方領導到來的時候出個面就行了,剩下的接待工作自然會有副校長他們負責。可這次軍方來的代表居然是個團長,要是他還像以往那樣做,就太不給軍方面子了,因此為了表示對軍方的重視,他決定親自領著這位軍方領導在校內轉一圈,參觀一下自己管理的學校。
而此刻,他正領著那位團長參觀到操場邊上花壇里面的那幾朵含苞待放的鮮花。
「這些花叫,叫什麼來著?」
「大波斯菊。」裘秘書在他身後小聲的提醒道。
「對,波斯菊。這些花連同這個花壇,是我校的師生自發的種植與修建的,由于花的種類較多,因此不管到了什麼時候,這里都會是一片芬芳。你也看到了,這些花就快要開放了,這都歸功于那些師生的辛苦照料,而且我校的學生也都非常喜歡,沒有人會損害這些花……」
高校長正說的興高采烈的呢,一付雙拐便從天而降,剛才高校長還在夸得起勁那幾朵花,當場就被砸折了。眾人傻了,軍方的那個團長還有學校一干領導包括高校長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連一向機靈的裘秘書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然而,這僅僅是個開始。
「噗通」緊挨著花壇的牆頭上又有東西摔了下來,可這次不再是什麼雙拐,而是一個「大熊貓」。這只「熊貓」的分量可不輕,一落地就把那幾只已經被砸折了的菊花直接給砸進了土里,要是光這也就算了,這只「熊貓」還不解氣,從地上爬起來張嘴就罵。
「葉明,你個王八……」
「你個笨蛋,摔了你也活……」這邊看見眾人的「熊貓」剛不罵了,那邊有位還有點人樣的就罵罵咧咧的翻了過來,一見眾人,他也跟「熊貓」一樣傻那了。可就在眾人以為已經結束的時候,那邊牆頭上又翻過來一位一點都沒人樣的︰
「出了什麼事?你們怎麼翻過來都不說……校,校長您怎麼也有空來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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