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男人,外面再糊上一層厚厚的石膏,和起來怎麼算都有二百來斤,而這份重量對于葉明來說就有點吃不消了。可這會兒就是再吃不消他也要使勁往下咽,別看裘秘書已經被他們放趴下,可誰知道那家伙還會不會再爬起來,而且半僵身上的傷還重的很,所以他們今天的目標就是把高校長先給救出來,而其他的回頭再說。
肩膀上扛得這玩意實在是太重了,葉明咬著嘴里的牙,憋著胸中的氣,第一個沖出門後朝著樓梯口那邊就沖了過去。別人下樓頂死一步兩台階,步子邁的再大就容易磕著,可這會兒葉明已經顧不上了那個了,心說磕著就磕著吧,磕死也比被勒死強,所以他幾乎是一步五個台階,連蹦帶摔的扛著那玩意下了五層半樓。
剛過了八樓,葉明的那口氣再也憋不住了,把肩膀上的重家伙剛往台階上一放,牆上一靠,葉明就喘的和死狗差不多了。
「不,不行了,歇,歇會兒,實在,實在是跑,跑不動了。」
「……」沒有人理他,估計半僵和萬卷也累得夠嗆,擔心半僵的傷,所以他一邊倒騰氣,一邊把腦袋扭向身後。
「怎,怎麼不,不說話,你,你們……」本來他就已經上氣不接下氣,結果這一看嚇的他一口氣差點直接斷那。
半僵沒了,萬卷也不在,不知道是沒追上還是跑差了,反正他們是沒跟在他身後面。
葉明急了。
萬卷他到不怎麼擔心,那家伙皮又厚,命又硬,就是千年王八死了那家伙都死不了,可半僵就不行了,他身上還帶著傷呢,剛才就差點昏過去,要是現在出個好歹可怎麼辦。想到這,葉明也不管自己那口氣還能不能上來了,強撐著就要再返回去,可他剛邁一步,胳膊就被一只手給拉住了。
拉他的是那座石膏像的手,或者應該說是從石膏像里伸出的那只手。原來萬卷在那間教室里黑燈瞎火的看不清楚,隨手抓住第一座石膏像就給葉明甩了過去,而這座正是被他砸出手來的「米開朗琪羅。」
看著這只攥著自己胳膊發疼的手,葉明這才注意到原來高校長就被封在他扛下來的著座石膏像里。雖然心里的更擔心半僵,可要是他真上去的,被糊在里面的高校長肯定等不到他再回來。葉明可不相信裘秘書在拿石膏裹高校長的時候,還會好心的給他留個窟窿來通氣。
掄起拳頭,葉明狠狠的向「米開朗琪羅」的腦袋上削了過去,可石膏雖比不了水泥,但他的拳頭也比不上萬卷的凳子腿,結果他的手砸疼了,石膏像上連道縫都沒有。
「高校長,您,您再等一下,馬上就好,嗨!」
一下沒砸開,高校長那只被憋得慘白手攥的更重了,葉明知道高校長挺不了,因此他一咬牙,把石膏像拉起來,然後使勁的朝地面磕了上去。
「 嚓!」「喀嚓!」連著兩下破碎聲響起。
第一聲是石膏像磕地上,隨著破裂聲響起,一只慘白而起又濕答答的胳膊從里面伸了出來,第二聲則是腦袋磕石膏,這下雖然終于把里面那人的腦袋給砸的露了出來,但葉明當時就懵的就分不清東西南北了。
其實葉明也沒有這麼好心,再說就是有也不會拿傻到自己的腦袋開砸。之所以會搞成這樣,完全是因為他急暈了頭,居然連自己胳膊還在高校長手中攥著的這件事都給忘了。就這樣,在石膏像倒下的同時,葉明的人也被帶著倒了下去,而他的腦門正好磕在石膏像的腦袋上。
腦殼在疼,腦仁在晃,金星在冒,可盡管這樣,葉明在晃晃悠悠爬起來的同時,還是不忘連地上的石膏像一並拖起來。
也許是感激吧,高校長兩只手緊緊的抓著葉明的肩膀不松手,以至于葉明心里都有點不好意思︰是救了您一命沒錯,可您用不著這麼激動吧,大老爺們的,抓的我肩膀生疼不說,還不停的往身上蹭,難道還想抱著我不成。
想著,葉明用勁甩了甩頭,雖然腦袋疼的像開了鍋,眼前也還是金星密布,可多多少少,還是能漸漸的看清楚眼前「激動不已」的高校長了。
高校長出了很多汗,以至于渾身都是濕乎乎的,臉色也很蒼白,原來梳的整整齊齊頭發在石膏像里被擠成了一堆雞窩,唯一沒什麼變化的還是那雙老式的黑框眼鏡和後面那兩只放著白光的眼楮……
等等!葉明心里有點糊涂,眼前的景象讓他下意識的拿起手揉他自己的眼楮
這高校長什麼時候長的有點像水鬼……心里還沒來得及鼓搗明白呢,眼前的金星就已經漸漸的散了開來,只看了一眼,葉明就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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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葉明腦袋被撞的七暈八素的時候,半僵也開始抱著他的石膏像推敲起來。
本來受了傷的他是用不著扛怎麼石膏像,可萬卷不答應了。雖然他是屬騾子的,能扛,可兩座大石頭壓在肩膀上也讓他有點上不了氣,剛出門沒跑兩步,他的腿就有點發軟了。這倒不是說他不能像葉明那樣憋著勁的往前躥一躥,而是因為他的前邊多了一個半僵。
半僵也不是不知道該跑的快點,可一出門,他的眼前就開始發黑,迷迷糊糊的能跑就不錯了,哪里還顧得上跑的快不快,結果最前頭的葉明已經跑的沒影了,他們兩還沒到樓梯口呢。
後邊的裘秘書隨時都可能追上來,可他跑不了不說,還拖累著萬卷跟著一起倒霉,拖著步子跑的半僵心里開始著急。不急還好,心里越急,眼前就是越黑,跟著腳下一滑,一個踉蹌讓他直接一頭栽倒在地上。
「怎麼了,沒事吧。」
「 當」一聲,撇下石膏像的萬卷趕緊撲上來,往起扶半僵。
「我,我沒事,你先走吧,我一會兒就能趕上去。」
沒事?還趕上去?糊弄傻子呢。如果不是有萬卷在一邊扶著,半僵別說什麼跑了,就是站都站不起來;再看半僵那張臉,連嘴唇帶臉色,不管是該白的還是不該白的,都白的跟張紙似的;而最嚴重的還是半僵的肚子,一摔之下,還沒完全的那道大口子居然又給崩開了。
「行!」看著半僵染血的月復部,萬卷想不點頭也不行了,掃了一眼後,他就做出了決定︰「來我幫給你找個地方。」
說完,不等半僵再說什麼,放下另一塊石膏像,抱起半僵就朝跟前的一個房門走去。這是一間給清潔工放置打掃的工具的小房間,小的連門上的號碼也沒資格有,而門鎖自然也就跟著更簡單了,萬卷連腳都沒有用,肩膀一使勁就給擠開了。
放下半僵,萬卷並沒有就此離開,而是又把他之前扔下的那座石膏像給塞了進來,然後就把門從外面給使勁的磕上了。門一關,連燈都沒有的小房間立時就黑了下來,可也就在這個時候,半僵明白了萬卷的意思。
血已經從衣服里滲到了地上,此時的半僵連一個手指動不了,腦子里更是暈的一陣連著一陣,可這並沒有影響他的視力。那具石膏像就靠著牆,斜放在半僵的面前,又是杠鈴片,又是摔的,上面的花紋早就踫沒了,所以半僵影影綽綽的能看清楚的,只有一只手,一只從里面伸出來的手。
在那間黑咕隆咚的教室里,光靠點著的那團火,萬卷看不清到底哪座雕像上伸著手是應該的,可出來之後,萬卷眼神就是再不濟也不可能發現不了這只手。而如今這座封著高校長石膏像和他被萬卷一同扔在了這里,那唯一的解釋就是,萬卷他是故意的。
半僵想出去,可身上滲出來的血越來越多,而他身子也越來越冷,終于,一股濃濃的困意涌上了他的腦袋,而他的眼楮也因此跟著模糊了起來。可就在這時,他的眼前有東西動了一下,是那只手。
開始他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可跟著,他發現自己沒錯,那只手的確是在動,不但是那只手,就連手下面的胳膊,身體都跟著慢慢的動了起來。
「 嚓, 嚓……」破碎的聲音不停的響起,石膏像也不斷的破裂,月兌落下來,一個窈窕的身影從一塊塊破碎的石膏碎片里,一點點的站了起來。這個身影半僵很熟悉,不過他已經看不到這一切了,過多的失血讓他剛看清看清那個身影,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隨著最後一塊是石膏塊落下,那個窈窕的身影終于站了起來。黑暗中,兩盞綠瑩瑩的眼楮亮了起來,兩顆雪白而又鋒利尖牙伸向了半僵的脖子,而昏迷的半僵對此一點都沒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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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薩保佑,tm的總算是跑下來了。」
盡管明知道這麼做可能會發生什麼,但當萬卷扛著那座石膏像跑過那間教室時,還是出了一脊梁的冷汗,幸好什麼事都沒有發生,讓他順順利利的從另外一條樓梯那跑了下來。
這里是五樓,就算他真是屬騾子的,跑到這里還是想歇會兒,可他嘴里的氣還來得及喘兩口,石膏像上的一件東西就讓他傻眼了,
那是一只手,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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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事,更新遲了,對不住,明天一定早更,六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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