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高校長不明白,而是就連一邊的萬卷也是不明所以。
只見剛才還圍在半僵身邊,急的想辦法葉明已經走到了一邊,而且手里還多了兩根不知從哪扯下來的電線。瞧著上面「滋滋」直冒的電火花,高校長的心都快蹦出來了,因為這兩根電線此時離他只有幾公分的距離,很明顯葉明是打算給他過過電。
「葉明,你沒事吧?」萬卷一步就跨那邊了過來。
「沒,沒,沒事啊。」葉明的回答有些奇怪,好像是心不在焉一樣,可萬卷和高校長心里卻不是這麼想的。
沒事?沒事你好好的怎麼口齒不清?沒事你腿發抖,腰晃悠,手哆嗦什麼?
想著,高校長下意識的退了一步,而擔心葉明的萬卷則是走到了面前,結果不等他問什麼,葉明兩眼一翻,身子帶著那兩根電線就倒在了他的身上。
不知道是因為半僵復活心情變了,還是因為電線又多了一根,反正還能摳著插座,硬挺著把裘秘書電個半死的萬卷,此刻一接觸電線。立刻手腳抽搐跟著到了下去,于是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半僵也跟著遭了秧,像他們倆一樣被電的打起了擺子。
隨著開關的關閉,地上的三個人終于不抽搐了同時也搖不醒了。得,一個還沒弄起來,就又倒下倆,在看了看手中的鐵 子之後,高校長掏出了手機,撥下了一個他許久未撥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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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魄離體時,盡管半僵的身體不能動,但在身體周圍漂浮的魂魄卻還是能把周圍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但在尸變時就不一樣了,雖然化身為尸妖的半僵腦子里仍然有一點點殘留的記憶,但他魂魄卻像昏睡了一般,對周圍的事一無所知。
因此關于自己與裘秘書激斗,一腳踢飛高校長、萬卷的這些事情,半僵他是一點印象都沒有。在他的記憶中留下的只有從石膏像里,慢慢爬出來的那個窈窕身影,可沒等看清或是想明白那個身影是誰,他就見到了挾持著高校長的裘秘書,跟著他便又回到了那個灰蒙蒙的地方。
灰蒙蒙的天,灰蒙蒙的地,還有在這灰蒙蒙的天地之間,走來走去的人。半僵沒有驚訝,盡管在他的夢中並沒有見過這些人,可不知怎麼的,這些奇裝異服的人總讓他覺得好像在那見過,而起他還想起了一個人,一個光是讓他想一想,心里就會充滿莫名溫暖的人。
因此他開始尋找,盡管他的人早已經迷失在周圍影影綽綽的建築當中,可他還是站起身來,開始一步步的尋找。沒有具體的目的,沒有明確的道路,甚至連最基本的方向半僵都分辨不清,但他還是支起沉重的身子,向前邁起步來,因為有種熟悉感覺的告訴他,他要找的那一襲白衣,就在前方。
穿著各式服裝的人一個接著一個從他的身邊走過,但是半僵連頭都沒有扭一下,不是迷茫的他不想問路,而是他心里清楚,就算自己問了也沒有人會回答,盡管他心里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的清楚。
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漫長到以至于雖然這里不分白天黑夜,但半僵還是能隱約感覺到自己已經走了一天,兩天,或是三天。然而不管是多少天,半僵依舊會堅持,因為心中的那種熟悉讓他知道,她就在前方,而且是越來越近,于是他也走的越加的賣力,直到他連一步都邁不出去。
每向前走一步,半僵的身子就會重一點,特別是在快步趕路的時候,這種情況更加的明顯。由于他始終都沒有停下過,因此在不知不覺間,他身上重了的這一點成了一座山,一座壓的他連身子都抬不起,腳都邁不動,只能一點點向前爬的山。
然而到了這個地步,他還是沒有停下,繼續向前爬著。因為在此刻,半僵心中的快樂和煩惱,痛苦和開心,一切的一切都已經消散殆盡,有的只剩下那種熟悉,那種溫暖,以及給他帶來著種感覺的那個人。
她便是一切。
終于,他找到了她,找到了那一切,盡管此時累的連眼楮都睜不開,可那種熟悉還是告訴他,她就在他的前邊。
一時間,什麼沉重,什麼勞累,統統的消失于無形,從地上掙扎著爬了起來,睜開眼,然後半僵看到了她。還是那身白裙子,還是那頭黑發,還是那張憔悴的面容,唯一與之前不同的是,她在流淚。
「你還記得我嗎?」每次見到女生,半僵都會有點不好意思,但是此刻她的那種熟悉,讓半僵把那種羞澀勇敢的撇在了一邊。「我叫凡半僵,我們前幾次應該見過的,你知道的……」
半僵沒有再說下去,因為不等他說完,她便點了點頭,然後抓起了他的手。
她的手很冷,冷的像冰,但在接觸的那一刻,半僵心里感到的卻是一絲莫名溫暖。不是火爐那樣的燥熱,也不是開水那樣的濕熱,甚至連貼心的棉衣都無法比擬的那樣,不燥不濕,深深暖進半僵心里的溫暖。這種感覺半僵在見到她之前從來沒有體會過,感受過的,就算是偶爾有,那也是在遙遠的夢中。
在抓住半僵手的同時,她抬起了另一只手,伸到了半僵的臉上,為他拭去一滴眼淚,而在這時候半僵才發現,自己不爭氣的眼淚又不知道在何時偷偷的流了下來。不過對于他來說,自己流不流淚並沒有那麼重要,重要的是她為何而哭,為何而流淚。
也許是感覺到了半僵心中所想,她的嘴輕輕的動了一下,仿佛是要解開他心中的疑問,但就在這時,又一種感覺出現在半僵的心中。
「不!」
半僵在喊,在叫然而不管他如何掙扎,不管他心中有多麼不願意,還是有種力量把他的手從她的手中無情的扯開,使他像顆被一腳踢起的足球那樣,再一次向空中那邊,狠狠的摔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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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僵!半僵!半僵……」
有人在喊他,而且好像在用力的搖著,盡管對方這種近乎野蠻粗暴的動作很快就被打斷了,但半僵感覺出了這個人是誰,因為在他認識的人當中,嗓門能吵醒死人,手勁能搖死活人的,只有萬卷一位。所以盡管心里有些不願,但半僵還是睜開了眼楮。
「醒了!醒了!我就說他會醒,你們還嫌我搖,不搖他怎麼能醒。」三張臉圍在半僵的身邊,除了扯著大嗓門聒噪的萬卷之外,還有一臉急切的師叔和葉明。
「我暈了很久了吧,有三天?」雖然身子還有些疲軟,但傷口已經不再疼痛,所以他才這麼估計。
「三天!」見半僵人已經沒事了,凡金丑臉上的那點急切立刻換成了滿臉的怒氣,一把揪過高興地合不攏嘴的萬卷,就開始教訓︰「這個煩死人的蛤蟆,兩天一夜!那個臭小子,三天四夜!而你,這個不听人話的小混蛋,整整十三天!」
自己已經昏迷了將近半個月?那怪師叔會這麼生氣,可是萬卷和葉明又怎麼會也跟著暈過去呢?還有高校長,從裘秘書手里救出來沒有?此時半僵的心里是一肚子的疑問,好在不等他問出來,管不住的萬卷就在一邊為他唾沫橫飛的講了起來,而葉明在一邊不停的補充。
原來萬卷會暈兩天一夜,是因為長時間被電擊的緣故,而葉明之所以會暈的更長,則是因為他在被電擊的同時,又中了強烈的尸毒,如果不是凡金丑用糯米連著為他拔了三天的毒,估計這會兒已經進火葬場了。
「那高校長呢,救出來沒有?」擔心完了萬卷和葉明,半僵自然想到的就是高校長,可不等萬卷張嘴,他旁邊的凡金丑就先冷冷的哼了一聲,顯得十分不悅。不過說曹操曹操到,凡金丑剛哼完,那位接待小姐就敲門進來,說是那位姓高的校長又來了。
「不見!」凡金丑的聲音里面帶著十足的火氣,而就在這時高校長已經自己推門闖了進來,絲毫不顧凡金丑黑下來的那張臉和充滿怒意的眼神,徑直來到半僵的床前。
「你來這干什麼?我這不歡迎你!」
「半僵,你醒了?現在身體有沒有好一點?」盡管凡金丑的呵斥讓高校長很尷尬,但在半僵的面前,他還是露出了關切的笑容。
「好一點?你還好意思問!」高校長的這句話徹底激怒了半僵的師叔,所以他幾乎是後出來的︰「是誰把他害成這個樣子的,當初你說你們學校只是鬧鬼我才讓他去的,光是幾只鬼就能搞成這樣?我讓你把他開除,你居然不听,到後來居然連電話都不接,現在差點沒死了,這下你滿意了吧!」
見自己師叔激動成這樣,半僵趕緊勸他消消氣,因為除了關切,半僵還在高校長的臉上看到了一股濃濃的悲傷與痛苦,哪知他這位師叔不僅不听勸,反而把怒火的苗頭指向了他︰「你也一樣,怎麼勸也不听,要是真出點什麼事,你讓我怎麼辦,你師父怎麼辦?」
很明顯,凡金丑這次火氣很大,就連一邊萬卷和葉明也沒有放過,跟批斗一樣,挨個的往死里訓,訓完之後氣還是沒有消,最後干脆把門摔得震天響,走了。而到了這時候,高校長才終于有機會說出了他想說的話——
「裘秘書死了!」
給讀者的話:
終于回家了,但也沒網了,以後上傳只能靠網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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