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他……」
林家樂的手在抖,但抖得更厲害的還是他的心。
不殺?為什麼不殺?顧靚是半僵從他身上抽出來封進筆筒里的,而在此之前父親一直都束手無策,也就是說目前為止也只有半僵能夠威脅到他們繼續在一起,要是可以沒有半僵這個人……雖然說半僵他們已經答應不會再管自己的事情,可父親的手段和勢力自己是再清楚不過了,如果父親再用什麼法子逼半僵,而半僵又妥協了的話,那自己現在做的這一切豈不是通通在白費功夫?
顧靚已經不再說什麼,但「殺了他」這短短的三個字卻像是群螞蟻一樣不停的啃食著林家樂的那顆心,不需要什麼解釋,也不需要什麼說明,只是這簡單的三個字就已經足夠讓林家樂自己想好這麼做的一切理由和借口。于是,林家樂開始猶豫,開始動搖,最後甚至連那些借口和理由都顯的無所謂了,因為他突然發現,只要自己殺了眼前的凡半僵,一切的困擾,麻煩,痛苦,一切的一切,都會隨著凡半僵的死亡而煙消雲散。
鏈鎖終于被林家樂緊握在了手里,而他的人也已經不知在何時蹲到了半僵的身邊,一邊重復著顧靚說的話,一邊把鏈鎖慢慢的舉了起來。
「舉起來……」
「對,舉起來!」
「對準腦袋……」
「對準腦袋!」
……
恍恍惚惚中,手中的鏈鎖被他越舉越高,而在他早已經迷糊了的眼中能看到的也只剩下了他的目標︰仍在離魂當中的凡半僵。也正是因為如此,林家樂並沒有注意到一絲狠毒的笑容已經在顧靚的嘴角笑開,更沒有發現在場館的外頭也已經多了一個晃悠的身影。
隨著‘啪’的一聲輕響和一陣蜂鳴般的聲音,頭頂上大大小小近百盞的燈全都亮了起來,一下子把整間場館照的比大白天還要晃眼,以至于開燈的人連嘴里的話都沒罵完,就直接傻在了那里。
「tmd,這人都死到哪……你,你要干什麼?!」
雖然萬卷這條鏈子沒掉多久,話音還沒落就頂著滿腦袋的鮮血撲了上了,可顧靚哪會給他機會攔住自己,兩手一揮,在地下趴在的葉明橫著就出溜到了萬卷的腳跟前,而與此同時,她也像身邊的林家樂下了最後的指示︰
「砸下去!」
是的,砸下去。這次林家樂嘴上沒有再多重復,胳膊一沉,鏈鎖頭上純鋼的鎖頭順著那條圓滑曲線就朝半僵的腦袋上砸了下來,盡管沒有帶起什麼風聲,但鎖頭上閃著的寒光還是讓人清楚的感覺到︰不管下面有什麼,哪怕是顆鐵核桃,也要隨著這一砸而碎個八瓣。
「住……」萬卷吼的舌頭都快飛出來了。葉明昏迷,半僵不醒,三個人里此時還能動彈的也就剩他一個了,然而還是晚了一步——往過撲的正急的他一腳就踩在了葉明的肚皮上,小肚子上的柔軟頓時讓他失去了平衡,結果鏈鎖還沒砸下去,他這個能動彈的就已經先一頭栽到了那里。
「啪!」
碎了,就像顆核桃一般,而且碎的不止八瓣。紅的,黃的,甚至還有白的,已經成了細渣的碎木地板像炸響的二踢腳一樣從剛剛半僵腦袋還躺的地方飛濺了起來,而那只砸下來的鎖頭則更是緊貼著半僵的腦瓜頂嵌在了地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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