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我在笑你啊,傻瓜。」
朝凰聲音溫柔,笑得燦爛,露出了健康又整齊白亮的一排牙齒。
魏從雲譏諷的笑意一僵,「傻瓜?」
「可不就是一個傻瓜麼。」朝凰瞥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宋雨薇,縴長的手指朝她的方向點了點,「她都快瘋了哦。」
魏從雲也看向雙目無神的宋雨薇,眉頭一皺,嘴上說道,「你不要信口開河,雨薇從來都再堅強不過。」
「哦?是嗎?」朝凰不置可否的輕笑,跳下床鋪,走到鐵欄邊。
魏從雲再次看了一眼宋雨薇,對方也不管兩人的談話,自顧自的回到了原來的地方坐著,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靜。
「哼!」
狠狠瞪了一眼朝凰,一甩袖就走了。
魏從雲走後,宋雨薇看著朝凰說道,「你為何說本宮要瘋了?」
「你難道自己不知道嗎?」朝凰輕柔的撫模著鐵欄,笑著說道,「你明明就是快要瘋了,或許三日,或許一個月,或許就是明日,你就要瘋了。」
「呵呵,本宮確實要瘋了……」宋雨薇也不維持端正的坐相了,整個人向後倒去, 的一聲著了地。
手撫上臉頰,突然問道,「你覺得本宮漂亮嗎?」
朝凰認真偏頭打量著地上躺著的人,身段凹凸有致,鋪散在地上的青絲如瀑,眸子如水,小巧的臉小巧的五官,看起來很溫柔溫婉。
「算漂亮吧。」朝凰淡淡的評價道。說實話見過她皇姐朝央的人看其他的美人都覺得遜色很多了吧?
「呵,只能算漂亮啊……」宋雨薇語氣不明的呢喃,「那為何都要來招惹我……」
朝凰沒有听見宋雨薇的低聲呢喃,看對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也不再說什麼。
縴長的手指,沒來得及修剪的指甲,朝凰溫柔又細致的撫模著鐵欄,一寸一寸,臉上的笑意從不曾落下。
這幅模樣卻分外詭異,看得人汗毛都豎了起來。
「你在做什麼!」看守的侍衛終于有一個人忍不住呵斥道。
讓人意外的是朝凰沒有說什麼,放下手,重新回到床鋪上,靠著牆,扯過被子蒙住頭。
侍衛面面相覷,暗道,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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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妃呢?」西風北燁執筆寫著書信,一邊問道。
「夫人去了地牢。」旁邊伺候的人低頭回道。
西風北燁的手一頓,繼而說道,「雨薇的牢房不用遷了,如果她不吃飯也別再勉強。」
「是。」
看人退了出去,西風北燁方叫暗衛出來。
西風北燁問道,「西風錦現在有沒有什麼動作?」
「雲祁太上女皇把持了後宮,只不過西風錦還在皇宮困著,他的人潛不進去,他應該並不知曉發生了什麼,只不過他最近有些太過安靜。」暗衛悉數將得知的消息回稟了西風北燁。
「知道了,你退下。」
西風北燁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寫著的書信中。
暗衛回的消息中只可信一分,有九分都是假象。
西風錦若是真有那麼簡單他又何必那麼忌憚?
哪怕他經營數年也只得朝中半數的人支持,剩下的居然都支持太子登位!甚至他那些所謂的兄弟,一群野心勃勃的家伙,居然也有擁護太子的意思,這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停筆,西風北燁拿起紙張吹了吹,再看了一眼無誤,蓋上私印,這才鄭重的裝進信封。
叫來他親自訓好的一只信鴿,將信捆綁好。
不過,任你西風錦手段再通天,有了朝央這個助力,那個位置也與你無緣了。
他也是在那次談話中才知道,傳說之中的朝央,未滿雙十,卻真正是大陸上數一數二的恐怖人物。
接下來他只需要按著朝央的意思來,不用多久,他就可以把恨之入骨的西風錦踩在腳底,讓他知道,既然當了人家的男寵就得做好自己的職責,別再肖想著不屬于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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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你看怎麼樣?」佛桑領著朝央走進購置好的房子,一邊介紹著。
只是卻沒有帶朝央四處轉轉,而是直接帶回了主臥房,伺候著朝央歇下。
朝央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到了現在大部分時間都得待在床榻上了,每天的藥湯也多了一碗。
「挺好的。」朝央點了點頭,「大皇子來信了嗎?」
佛桑剛想回並無,一只信鴿卻在這時候飛了進來,停在了桌子上。
「是大皇子的信。」佛桑取下信,看了眼信封上去的名字。
「給我。」
接過信,拆開,花了一分鐘就看完了。
重新把它裝進信封,「書文,把它放起來。」
一旁默不作聲的書文點頭應是,接過信,先放進了懷中。
「還有,接下來無論海時做什麼,只要不是罪惡滔天,你們就別管她了,也別來和我說。」
朝央閉上眼楮,氣息紊亂,哪怕是進入了睡眠也覺得不安穩。
佛桑和書文相視一眼,留下了比較細心的佛桑。
佛桑將門栓住,轉而又將窗子也栓緊了。
她想要自由,而宸永樂哪怕死了她也不能如願,除非利用朝央。
只有朝央願意幫她,她就可以從宸永樂那里拿回解藥。
朝央一定不能出事!
緩緩褪下衣衫,佛桑只留了一件肚兜,輕輕的爬上了床,放下床幔。
不久後傳來女子黏膩的嬌/////喘。
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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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文發現佛桑在朝央床上的時候,臉都綠了,特別是對方什麼都沒穿。
「……你簡直……不知廉恥!」書文怒道。
佛桑在主子病重的時候居然也下的去手?而且是兩個女人!主子要是醒了該怎麼面對?
佛桑失去了大量精元,現在的情況比起朝央也好不了多少,她幾乎一動彈都渾身不得勁。
此刻也沒心情和書文解釋什麼,吃力的起身,拿了旁邊早放好的薄毯裹住自己,就這麼下了床,下床時差點摔倒在地上。
書文瞧見了佛桑露出的肌膚,冷哼了一聲卻沒有轉頭,都是女人,她也沒覺得有什麼好避諱的。
「主人差不多要醒了,她若問起,你只說我這次雙修沒踫主人就好了。」佛桑唇色發白,「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是在幫主人,沒有對主人做不敬之事!」
只是……佛桑一想到剛才自己抓著朝央的手,做那種事……那雙精美無雙的手助她到了頂峰……臉都燒起了紅雲。
其實她還是褻瀆了朝央吧,雖然只有一只手……
書文見她發白的唇,也沒多說什麼,冷哼一聲,道,「你先回去休息。」
說完走上前去檢查朝央的情況。
看完之後松了一口氣,主子身上沒有痕跡,說明佛桑的腦袋還可以留著。
佛桑裹著薄毯踉蹌的走在路上,她不由的慶幸這莊子還沒請僕從來。
這副狼狽的樣子,自己都不想面對。
其實書文也沒說錯,她做的這種事情也真是不知廉恥,哪怕她是為了救朝央。
可以在朝央暈睡時做那種事,也可以在書文面前停止腰背倔強的與對方對視,可以忍著羞恥裹著薄毯穿過青天白日的回廊,卻在自己的房間,怎麼也讓自己不能平靜下來。
最後還是身體的疲憊讓她暈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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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凰就這麼看著宋雨薇一天天越來越萎靡,越來越頹廢,甚至連飯都點滴不進,終于,宋雨薇還是瘋了。
瘋了,或許不是受了極大的刺激,而是自己無法面對事實。
魏從雲匆匆忙忙的跑來地牢,看見了一個令自己陌生的宋雨薇,形容枯槁,雙目無神,臉色蠟黃,頭發如稻草。
幾乎都快認不出這是一襲貴妃裝束,如鳳凰明艷的宋雨薇了。
「雨薇……」
魏從雲伸出手,顫顫巍巍的撫模著宋雨薇,可是宋雨薇就這麼睜著無神的大眼看著她,眼里卻沒有倒映出她的樣子。
從前如水溫柔的眸子現在卻像干涸了一般,靈氣涓滴不剩。
「你再這麼傷心下去,她都快要餓死了。」
這時一道戲謔的聲音響起,驚醒了驚恐的魏從雲。
她不能將雨薇帶出去,不能請醫生進來整治,但萬幸她還能叫人準備好吃食。
雨薇的一輩子似乎都是苦的,她一直以為那麼倔強,那麼溫柔的她是不會崩潰的,可是她才知道,原來她也是會撐不住的,在這間暗無天日,接觸不到陽光,吃飯如在喂狗,身上的污垢成堆,甚至身上還會長出虱子,老鼠蟑螂橫行的牢房,她最終還是撐不住了。
宋雨薇本身就是一個嬌柔的女子,哪怕是性子穩重,但是也只是生性如此,哪怕以前受過再多波折,也不過是精神負累,現在這種生活卻是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魏從雲將飯菜塞進宋雨薇的嘴里,可是宋雨薇卻沒有做出吞咽的動作,任由魏從雲粗魯的對待。
「宋雨薇!」魏從雲惱羞成怒的吼道,希望叫醒這個狀態的宋雨薇。
但是宋雨薇充耳不聞。
魏從雲不顧宋雨薇髒亂不堪的樣子,喝了一口粥,就這麼嘴對嘴渡了過去。
宋雨薇被嗆的一把推開魏從雲。
「你給我滾。」
魏從雲听到宋雨薇說話,吊起的心稍微的放了下來。
「雨薇……」
「本宮說,你給我滾!」
宋雨薇凌厲的看著魏從雲,眼里總算又聚了一點兒光亮。
「你以為你現在這幅作態我就會感動與你嗎?你這個賤人,你們都是賤人,我這輩子輾轉了三個男人,這三個男人都是招惹了我又相繼丟棄我,你不會知道這有多屈辱,我早就該死了,否則不會知道你,我的好姐妹,知道原來也是那麼惡心的人,你居然在肖想染指我,哈哈,你這個讓我惡心的女人!你和西風北燁,西風慶三人將我關在這里,你們的目的,你們敢宣之于口嗎?」宋雨薇面目都猙獰了,狠狠的瞪著魏從雲,「賤人,我詛咒你們會不得好死的!哈哈——」
到底是瘋了還是沒有瘋,真瘋還是假瘋,真真假假虛虛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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