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瑾和連慧兒坐著,連翹停在三米開處,迅速形成了對立的局面,氣勢相近,竟然三方都毫不示弱。三個相貌、身高都差不多的女子,又同是王室一族後人,按理連慧兒、連翹都著了最適合她們、最能襯托他們氣質的衣服又加珠寶點綴,應該壓下就穿了一身囚服的朱瑾。可事實是沒有,朱瑾和她們三足鼎立,氣勢甚至更甚一籌。
一場很官方的采訪變成了王室後代恩怨情仇對立場面,媒體記錄儀絲毫未停,因為現場直播的關系一同前來的剪輯、字幕工作人員,在一旁緊張興奮得憋住了呼吸,最大限度的表現了對立的緊張氛圍。
這可是大新聞大頭條,剪輯師雙眼發亮,給對面站在外圍的女同事示意,讓她調整現場錄音話筒桿方向。話筒員蹙眉勉強笑了笑調整手里的話筒桿方向,對準連翹。
「我是連楠小姐的系統心理導師,你們這樣惡意的提問我們拒絕回答,這一次的采訪終止!」葉半夏已經站起身走到了朱瑾身旁,在朱瑾開口前,面對連翹、連慧兒義正言辭拒絕。
「走吧,連楠小姐。」葉半夏眼里的憤怒、關切在這一刻無比清晰的的進入了朱瑾的視線。
「好。」朱瑾站起身,面色凝重看了眼連慧兒和連翹一眼,「兩位表姐這樣質疑整個王室、作為王室成員卻執意抹黑王室的問題,身處監獄的我無權回答,請你們親自向女王提問。」
「真公主最後是由女王決定繼任的,她的答案大家都知道,我們想知道的是你的答案。」連慧兒站起身對著朱瑾的背影說到,「連楠小姐之前作為公主有一個直言的特點,當初為水藍星掙回了不少臉面,如今連這樣的問題都不敢回答了嗎?」
「作為現任的公主未來的女王,在未來不管接待外星代表還是出訪外星,展現我們水藍星星球文化成了重要的任務,如果連我們好不容易重現的傳統文化都學不好,又如何做好公主做好女王?」攔在朱瑾前面的連翹,直直看著朱瑾,聲音微微顫抖,接了連慧兒的話題繼續質問。
質問到這里,她打開了手里的盒子,提出了里面的繡品,「這是你剛繡好的繡品,你繡的多簡單你知道,我們很多連姓王室後人都能繡出來,可赫連真繡不出來,她連這樣簡單的繡品也繡不好!」
「面對這樣的情況,從小接受王室眾人背負著文化傳承重任教育的我,不得不忠言逆耳的在這樣的時刻提出這樣的問題,如果作為王室代表連最基礎最基本的傳統文化都學不好,那是不是該讓位讓更有能力的人繼認公主之位?」連翹的聲音越說越大,到最後幾乎是悲鳴而發。
她終于說出來了,說出來了所有連姓王室優秀後代的心里話!
連慧兒看著連翹嘴角微抿,努力抑制飛揚的眉毛,好整以暇看著背對的朱瑾。
朱瑾看著連翹手里的繡品默然,想不通為什麼沒有什麼權利的公主會這樣被看重,因為這個身份,竟然讓兩個表姐這樣瘋狂,如此不顧場合不顧後果的來逼迫她…朱槿真想不通,不過想不通還是得解決眼下,看著栩栩如生仿佛隨風而動的朱瑾花,朱槿默默想回答的措辭。
寂靜中,圍觀獄友們內心大蕩漾,「大發了…」「好猛…」「不知是加冕噱頭還是真實情況…」「想不到坐牢也可以這樣長見識漲姿勢…」之類的想法泛濫成災。
靜止的畫面中,只有女牢頭一個人急得跺腳,她都和博物館的人說了連楠的繡品有大驚喜了,想不到這連翹來了壓根不听她說話,還大搖大擺拿著繡品來全球人面前來刺連楠。
忍了又忍,女牢頭猶豫、忍過了連翹的囂張發話時期,在她話落後再忍不住,一跺腳疾步跑過去,小心翼翼從連翹手里拿下繡品。
在所有人莫名其妙的注視里,女牢頭慎重拉開了繡品,象征性咳了兩聲,放大聲音極力嚴肅開口,「這幅繡品是我平生所見過的最特殊人工手繡繡品,簡單也最不簡單。」
「……」連翹看著她的模樣嘴角一抽,心里再次劃過‘這人好沒見識’的念頭。
女牢頭卻沒時間注意她的抽抽,只是聲音突然放大,面上、聲音里有了激動的因素,「它不簡單在這——」隨聲手一動,將繡品翻了一面。
「嗯?」一直護著朱瑾站在一旁的葉半夏和在一旁工作的剪輯師也突然「咦」了一聲,隨著他們的聲音,現場因為距離看不清的人一個個向大屏幕看去,通過大屏幕他們也終于看清了。
「咦?」聲不斷增多,女牢頭與有榮焉的又翻了一遍繡品,清了清喉嚨,「這幅繡品的不簡單在于它的正面和背面都是一模一樣的。」
看著簡簡單單,卻不是什麼人都能繡出來的,赫連真繡不出來,連翹也一定繡不出來。
「怎麼可能?」終于反應過來的連翹一把奪過繡品,來回看了好幾次,背面、正面依舊一模一樣。
「獻丑了。」朱瑾終于出聲,原本她並不覺得這簡單的繡品有什麼,可再看到大家的表現就知道了這雙面繡也是個事,心一動,在所有人開口前開了口,「這是雙面繡,是刺繡針法中的一種,這幅繡品圖案太過簡單,讓大家見笑了。」
「不笑,不笑,這多漂亮。」女牢頭呵呵笑著,從連翹手里收了繡品小心折疊好又放進了盒子里,看了一眼連翹卻沒將盒子還給她,「原本的委托單位好像不怎麼喜歡這幅繡品,連楠小姐,您看您要是不介意,我們就擺在監獄里,給大家看看。」
好吧,是她偏心了,原本連楠做公主時她就喜歡她,這後來進來坐牢了,看她的表現也喜歡,突然看到連翹、連慧兒一起逼迫連楠,她就不順眼了,所以故意這樣接話,也不樂意將繡品給他們了。
連翹面色一黑,猛地抬頭看向女牢頭,女牢頭卻沒看她,專注看著朱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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