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醫生,麻煩您去幫忙看看竹獄警的孩子吧…」朱瑾正在工作室內繡女王來看她時讓她幫忙繡的繡品,就听到秋獄警沖了進來焦急說道。
「走。」朱瑾也習慣了這樣的節奏,立刻放下手中的針線站了起來。
「孩子之前一直跟著爸爸在外地,前些天開始生病發熱,在當地的醫院治療了幾天,發熱反反復復一直沒好,竹獄警听到孩子還沒好就請假過去,待了一天後直接出院把孩子接回來了,說清你幫忙治療…」一路過去秋獄警將來龍去脈解釋了個遍。
等朱瑾來到探監室最旁邊屬于她的臨時診室時,秋獄警也剛說完。
「朱醫生。」抱著孩子的竹獄警看到朱瑾立刻站了起來。
「別著急,快坐下。」朱瑾腳步不變,帶上手套、口罩,「我看看孩子。」
「幾天了?一直在發熱嗎?」朱瑾模了模孩子的額頭。
「今天是第五天,前些日子精神就一直不是很好,五天前早起發現他發熱了,一直在醫院治療,上午打了點滴體溫就下降了,可第二天又會開始發熱,一直反復。」現在監獄里的人不管是服刑的還是她們這些獄警,都知道朱瑾的看病方式,立刻仔細回答。
「嗯,寶貝叫什麼名字啊?口渴了嗎?」朱瑾點頭,看著瘦瘦小小的孩子滿臉不耐煩,模了模孩子干燥灼熱的皮膚,低聲問他。她現在也習慣叫這些孩子寶貝了,反正來十個孩子九個叫寶貝。
「嗯,渴。」孩子眼楮一亮舌忝了舌忝干燥的嘴唇點頭,「我叫小竹子。」女乃聲女乃氣的聲音,口齒倒是很清楚。
「他一直喝水,喝得有些恐怖…我就沒讓他喝水。」竹獄警一臉心疼,一直站在一旁的竹爸爸忙解釋,一開始那兩天。他想喝水就讓他喝了,最後喝得肚子脹鼓鼓的,還一直喝。醫院的醫生注意到就讓他不要給孩子喝太多水,說對孩子不好。
「小竹子一直想喝水。小便頻繁是不是?」朱瑾點點頭,開始把脈。
「是,一直說渴了,一直要喝。」竹獄警忙點頭,「小便也非常頻繁,一個晚上有時不下十次,而且量還多,一次可以排很多…」
「小便什麼顏色?有沒有小便的臊臭氣味?」
「顏色有一點點黃,沒有什麼臊臭氣味。」
「是夏季熱,現在七月份了。正是夏季熱這個季節性疾病高發時期,很多孩子都會得。」朱瑾放開小竹子的手向竹獄警夫妻說道。
「夏季熱能徹底治好嗎?」竹獄警立刻問道,他們監獄里的人,特別是服刑之人,現在基本沒病人。有病就找朱瑾看看,吃點苦苦的藥很多病都會徹底治好斷根,所以她看了兒子的情況第一時間想到了朱瑾。
「能,這是暑傷肺胃,清暑益氣就可以。」朱瑾點頭,「方法對了,治療也就簡單了。」醫院的治療朱瑾也了解。發熱就降溫,一直降溫肯定治不好。
「好。」竹獄警就松了一大口氣,這一段時間里來監獄求醫的也有幾個,都是些需要手術、用特效藥的癌癥、絕癥患者,朱瑾看過後都是直接說她治不好,讓他們到醫院治療。她說了治不好他們說什麼都不會去治療。相對的,她說能治的,還沒有沒治好的。
「我去拿‘藥’。」朱瑾已經想到了她去測試時在區醫院收集回來的好東西。
「哦…」竹獄警的表情又緊張起來,朱瑾的這間小小治療室里藥櫃是佔了一半位置的,一般朱瑾看完病都是直接在這里拿藥的。
「別緊張。是好東西。」朱瑾安撫了一句,轉身向炮制藥材房旁的大藥房走去。
「這是干木棉花瓣,我已經包好了,每次取一包用開水泡了,再加少許白糖,小竹子想喝水時讓他喝,一天喝…」朱瑾將木棉花瓣遞給竹爸爸,仔細說了注意事項,「…發熱消渴的情況就會好轉了。」
「這…管用嗎?」竹爸爸猶豫接了,滿臉懷疑問道,木棉花他知道,是一種很漂亮的花,可漂亮不代表吃了能治病啊…對于妻子毫不猶豫出院帶著小竹子趕回監獄讓這位公主醫生看病,他此刻產生了嚴重的懷疑。
「朱醫生說管用就管用!」朱瑾還沒說話,竹獄警已經緊張的急急接話,狠狠瞪了眼丈夫,不好意思看向朱瑾解釋,「他只知道埋頭工作…」
「沒事,沒事,這不是還可以看療效嘛。」朱瑾微笑搖頭示意她不用緊張,看了看竹爸爸又看了看他手里的藥包解釋了幾句,「這木棉花可全身都是寶,木棉的根、睫皮和刺都有藥用價值,木棉花就更不用說了,藥用價值除外,可以用來泡茶、煲湯。據說,以前…就是古人有個習慣,每逢木棉花開,老人啊小孩啊,只要見有木棉花墜落便撿起,拿回家曬干泡茶、煲湯。」她前世可撿了很多很多。
「真的嗎?」竹爸爸眼神詭異看著手里的藥包,怎麼也想不到在他眼里就是負責美麗的木棉花還有這用途。
「當然是真的!」竹獄警又瞪了一眼丈夫,抱起孩子,「朱醫生,雖然大恩不言謝,不過還是多謝您了。」
「快回家吧,好好照看孩子,有什麼情況再來。」朱瑾點點頭。
「朱醫生還要去刺繡嗎?什麼時候能繡好?」等竹醫生一家三口離開,一直站在一旁看著的秋獄警問朱瑾,現在他們都習慣叫朱瑾朱醫生了。
僅僅兩個月的時間,所有監獄範圍內的人已經養成了有病找朱瑾的習慣,包括帶著自己家人、親戚,因為朱瑾拒絕了一些絕癥病人,方方的情況還沒明了,外人來找朱瑾看病的少了很多,只是他們內部人員在無限增多。
親戚的親戚,親戚的親戚的親戚…獄警的朋友,朋友的朋友…這類存在正不斷增加中。
僅僅兩個月的時間,種植打理朱瑾藥田的獄友很積極,大伙很有默契的趁著看病的機會問些朱瑾問題。溝通這些花草的藥用價值,連黃老都有了興趣。
當然,發生改變的不止這一點點。
「再去繡一會,按著現在的進度。一個月後應該能完成。」秋獄警的問題朱瑾想了一下回答,因為每天要做的事挺多,每天繡花的時間不多,有時間她就會多繡一會。
這繡品還是王室博物館委托繡的,王室承當的是文明傳播責任,對于傳統的文化比任何人都看中,王室所屬的博物館注重文化、工藝,在看到朱瑾之前的雙面繡時就心動不已,礙于那時朱瑾忙一直忍著。
直到朱瑾的監獄生活慢慢平穩下來,博物館那邊的負責人才聯系了監獄提出了請求。還找上了赫連藍,請求她幫忙說一聲。王室博物館屬王室,與王室也熟悉,對朱瑾這前公主的尊敬沒有因為沒有了公主身份而有所怠慢,而是一如既往。赫連藍這邊也不好拒絕。後來在一次看望朱瑾時提了出來。
朱瑾自然滿口應下,她的生活隨著赫連真、商陸的離開,隨著開始治療方方,而慢慢平靜下來。因為花田里種植草藥是不需要考慮季節的,監獄特意讓她種植藥草的種植地里,第一次種植的草藥正茁壯成長著,她也不斷學習這個世界的知識。適應這個世界,和監獄里的人也熟悉了起來。
當然,監獄里的大家也在熟悉、習慣朱瑾,熟悉她的性子,習慣她的治療、她的藥,還習慣了她的生活方式。然後從半個月前開始,喜歡上了她一些東西。
比如香囊,五色絲…
3700年的日歷也有農歷,只不過大家基本都不知道那特殊的日歷法有什麼用,也不知道期間產生的節日具體的意義。朱瑾學會看日歷後就注意到了這農歷。
五月初五。端午節,亦是黃老的生辰。
知道現在已經沒人過這個傳統節日,可知道是黃老的生辰後,朱瑾還是按著節日的習俗給黃老準備了力所能及的禮物。
五月初五佩戴香囊,是端午節的傳統習俗,香囊既能驅趕蚊蟲,又能保健強體,知道黃老喜歡荷花,朱瑾給黃老繡了荷花圖案的香囊,在里面填了藥材,戴在身上對黃老的身體也好。
等到了黃老生辰,朱瑾一大早給黃老送上了她的禮物。
「哎?還有禮物?這是你繡的嗎?叫什麼?」黃老看著禮物愛不釋手,又聞了聞,「味道也好。」
「這是香囊,里面有藥草,等過了一段時間還可以更換,佩戴在身上或者放在枕頭旁對身體好。」朱瑾微笑一俯身,「朱瑾祝您健康如意,福樂綿綿。」
「哈哈…」黃老大笑,直接將香囊掛在了脖子上,「多謝你了。」她想不到朱瑾會記得她的生日,還會給她送自己親手做的禮物。
黃老看向朱瑾的目光越發溫和,這份禮物彌足珍貴。
「這是我作為晚輩該做的。」朱瑾也高興黃老喜歡禮物,直到看到黃老耀武揚威的掛著出去,在每個人面前顯擺炫耀時,面上的笑容就變得奇怪起來。
再後來,黃老兒子兒媳孫女都來看她,小孫女喜歡上了漂亮的香囊,黃老才意識到厲害,忙向朱瑾求助。朱瑾知道消息後,急忙用紅黃藍白黑五色絲線編了長命縷,專門申請到探監室給黃老小孫女戴上。
「這是五色絲,也叫長命縷,五色絲象征五色龍,五月初五拴在手上;可以免除瘟病,使人健康長壽,咱們帶了就不會生病了。」朱瑾邊戴邊說道,「等遇到的第一個雨天,把五色絲剪下來扔在雨中,會給你帶來一年的好運。」
「哈哈,這話說得好。」黃老看著孫女露出笑容才心有余悸放開捂著香囊的手,哈哈大笑松了一口氣,後來找了個機會就把香囊藏了起來。
只不過因為她之前那一鬧騰,朱瑾的禮物就成了關注重點。
漂亮精致的香囊,誰不愛,還是朱瑾親自繡的做的,那一天,監獄內很多獄友都病了,肚子疼發燒各種病齊上陣,連獄警們都會有很多事到朱瑾面前來,默契的在朱瑾面前可憐兮兮感慨對香囊的喜歡向往,又不斷強調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
朱瑾無言了一天,听著嘮叨,無法編了無數五色絲,才打發走了這一群人。
再然後,大家都特別關注朱瑾在工作室刺繡時的狀態,秋獄警的生日是在下個月,听到朱瑾說一個月後才能完成繡品,臉色立刻變了,忙勸道,「不急,不急,他們也沒規定時間,朱醫生可以慢慢繡,繡得煩了還可以做做其他的…」
相處久了,對朱瑾越發尊敬,可距離卻沒拉遠,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是醫生的原因,大家反而都喜歡與她親近。
「嗯,我知道了。」朱瑾忍笑回答,她怎麼想不到一個香囊會引出這樣一出。這樣極力忍著不好意思索要生日禮物,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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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哭死~~~打不開後台,才上傳~~有種被逼瘋得節奏~~~~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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